9、校霸变纯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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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那年，艾阳转学进了天盛高中。
转学前他跟着父母，在贵人的引荐下，兜兜转转在各大星级饭店金碧辉煌的包间里，见了很多所谓有头有脸的人物，以求得一个入学的名额。
那些人光滑头顶上稀疏的毛在壁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亮亮地让他很安心，他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此也开始金碧辉煌起来。
直到走进新班级，他慷慨激昂地做了通自我介绍，老师和同学们却面带冷淡鄙夷，看猴似的眼光，让他莫名有了种黄粱一梦的错觉。
果然，分座位的时候，明明好几个同学旁边都有空位，但谁也没有站起来主动邀请他去坐，老师也像没看见似的，把他安排到了教室最后面靠窗的位置。
那里两个座位都没人。
这时候，同学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全是看好戏的意思。
两个月后，他旁边的座位上多了个人——一个骨架很大的男生，往旁边一坐，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稀薄了。
而且，他即使每天埋着头睡觉，也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很不好惹的气场。
事实上，两个月的时间足以让艾阳意识到，就他家那点底子，在非富即贵的班级群里他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发，要不是脑子机灵嘴也甜，早就和班里的景溪一样，放学被人堵墙角了。
他只是有点儿好奇，同桌每天都在睡觉，上课睡，下课也睡，不睡的时候，人又不知道去哪儿了。以至于半个月快过去了，他还不知道自己这位同桌长啥样儿。
有时候忍不住和景溪吐槽，景溪吓得更结巴了，咿咿呀呀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校霸”。
艾阳一听，果断不好奇了，他开始感叹命好苦，叹气叹到嘴里都泛着淡淡的苦涩。
平日里对那些皇帝大爷似的同学们点头哈腰也就算了，怎么同桌还是个校霸啊，那不得和土匪下山似的，一天扫荡他好几遍？
真是夭寿了！
尽管，现在还没扫荡，但艾阳就觉得自己这根狗尾巴草，是经不任何风雨了。
事实证明，麻绳专挑细处断。
那天大课间的时候，他被班里一个男生支使去给女朋友买零食，回来的时候晚了，那男生就对他推推搡搡，很不客气。
一个没站稳，晃晃悠悠就摔在了校霸的身上。
后脖颈被人一把抓住，耳边是道幽沉冷淡的声音：“找死啊？”
欺负他的那个男生都吓了一跳，赶紧带着女朋友溜了。艾阳吓得想哭，感觉自己这次死定了，颤巍巍回头一看赵龙藏的真面容，他感觉自己尸体已经凉了。
“杀，杀人犯······”
赵龙藏一乐，就松开了他，“是你小子，还记得我？”
岂止是记得，后来回家后，他做了好几晚上的噩梦，被追了大半个南市呢。
“说话呀，哑巴了？”赵龙藏笑吟吟的，朝他招了招手。
然而在艾阳眼里，他笑得比恐怖片里的恶鬼还凶。下一刻，他大叫一声，只晃过一个残影儿，人就突然不见了。
“嗬，没看出来，瘦得跟个竹竿似的，还是个练体育的。”赵龙藏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抬起修长的双腿就想追上自己这位同桌老弟和他好好唠唠。
这时周恒抱着个大箱子过来了，“老赵，搭把手。”
“这什么？”赵龙藏接过箱子，随口问了句。
“新发的试卷。”周恒轻呼了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包湿巾，先递给了赵龙藏一张，随即拿出一张擦着手，“见到你新同桌了吗？”
赵龙藏点了点头：“叫什么名字？”
周恒嘁了一声：“你是来上学还是来按摩？一沾桌子就睡，改名叫睡神得了。艾阳。”
“好名字。”赵龙藏看着窗外的阳光，淡淡地夸了句。
可这位好名字的同学却一点儿也不是好学生，直到下午，夕阳都染红了教室大半学生的脸，他还没回来。
旷课一整天？该说不说，有和他坐同桌的潜质。
艾阳慌不择路地逃，后来躲进了体育馆一间忘了关门的器材室。
他抱着膝盖坐在落满灰尘的地上断断续续哭了一整天，这间学校外面看着明亮辉煌，走进来才发现有太多阳光照不进的地方。
富二代们的排挤和霸凌最可怕的在于哪里都求告无门，除非辍学远离。
这是他曾经问景溪的问题，没想到少年的脸越发惨白，“我父母好不容易把我送进来，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现在的他也终于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那句话里的绝望。其实，他的父母是更辛苦的，因为他们求人的时候，一个不会说话，只会着急地打手语，一个看不见，头快低到肚子里，只会卑微地说谢谢。
小窗子里射进来的夕阳，红得已经过了头，慢慢泛起黑，艾阳看着看着，心里又多了丝绝望。
“开门。”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起。
“谁！”
“你同桌。”
艾阳顿时更冷了，“我，我不要。”
“挺叛逆啊小孩儿，旷课一整天了，不怕我告老师？”
艾阳瘪了瘪嘴，“这里的同学可比老师可怕多了。”他亲眼看到有的课上，同学朝老师扔课本，老师还被吓到的。
门外人的笑了笑，“乖，把门开开，哥哥给你糖吃。”
“可是你笑得跟狼外婆似的。”
门外的笑声更爽朗了，“行啊，还能开玩笑，那就把门打开。”
那一刻，艾阳似乎是被蛊惑了，笑声那样的人应该不是很坏吧？
还没想明白，门打开了，门外的人一愣，随即笑得更爽朗了，桀骜的眉眼也舒展开，带了一丝潇洒不羁。
他递过来一张洁白的湿巾，“擦擦吧，灰头土脸的，小脏猫。”
“你，你人还怪好嘞。”
赵龙藏锐利不训的眉眼上依然带着笑意：“是嘛小鬼，你还是第一个这么夸我的人嘞。”
艾阳小脸一垮，手里的湿巾顿时烫手起来，“那你是要骗我开门揍我吗？揍死吗？”后面几个字都抽噎起来。
赵龙藏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吓人吗？不能吧，不是还被评为什么校草来着。
事实证明，校霸的头衔还不如一桶关东煮来得实在，一口萝卜一口鸡蛋下去，本来还防备得跟个铁球似的小豆芽菜，好人就不要命地送了。
被送了好人卡的赵龙藏看他吃得香甜，心情也的确很好，甚至还从桶里夹了块萝卜，这才发现桶上的标志很眼熟，这不是那天在巷口泼了自己一身的······
艾阳看到赵龙藏迟疑，就歪头问道：“怎么了？这个很好吃的。就是，就是有点儿贵。”一边说着，鼓起的腮帮子还蠕动着，像只贪心的小仓鼠。
“你还真是没心没肺啊，小豆芽菜。一点吃的就满足，不哭不闹也不要死要活了？”
有了好吃的，艾阳就笑得很灿烂了，“吃饱饭才有力气继续生活啊。”
赵龙藏被他带的也笑了笑，“小东西，你还真是无忧无虑啊。”
艾阳小脸一垮，“我也有很多烦恼啊，就快熬不下去了，”他下意识地握了握赵龙藏的手，“可是你今天请我吃东西，又陪我，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呢，就像个救世主一样突然出现。”
赵龙藏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小子是真傻，“还救世主？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监控？”
小傻子的手又缠上了他的胳膊，在深秋的街头，赵龙藏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温热：“可是你就是给了我勇气和希望嘛。”
赵龙藏的耳边一阵轰鸣，就像春天的闷雷，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暖了起来，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暖。
原来，他也是个可以带给别人希望，能被别人需要的人嘛？
“你明天早点到学校好吗？同桌。”
艾阳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赵龙藏，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状的期待，他真的好想，好想在这个冰冷的学校里有个可以对他笑，请他吃东西的朋友啊。
第二天，灿烂的朝阳升起来了，艾阳元气满满地看着窗外的天空，慢慢变成夕阳红，就这样，从早到晚，他脸上的笑容再次变得虚伪、谄媚，言不由衷。
回过神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刺眼得很，白得就像雪一样厚厚地洒在课桌上，教室的地上，让人恍恍惚惚的，觉得越发清冷。
“不拍了。”
艾阳声音恹恹的，抱着胳膊走出教室，靠在走廊的墙上。
没有冷风，外面的天气相当燥热，他却感到一种由内而外的冷。
赵龙藏没再来学校······
他等了一个多月，旁边的座位上还是空空如也，其实想来很可笑，他竟然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指望他能拯救自己，结局当然是凄惨的。
亦如他现在，那种久违的痛苦与煎熬，如骨附疽，卷土重来。
“你怎么了？”赵龙藏微微蹙着眉。
“你走开，你不是他。”艾阳眼角滑落一滴泪。
赵龙藏抿了抿唇，“谁？”
艾阳慢慢蹲下身，眼泪就像突如起来的大暴雨，倾盆而下，大颗大颗地往地上砸：“可你为什么不是他？”
赵龙藏感觉心脏被猛地撞了一下，皮开肉绽。尽管理智告诉他，这小子惯会仗着他的宠爱和娇惯谎话连篇，哄得他连命都想交给他，可是现在，心就是疼得厉害······
拍摄戛然而止，赵龙藏开车送艾阳回家，一路无话，看着歪躺在副驾上，半死不活的艾阳，赵龙藏有些受不住这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静谧。
等红灯的时候，正好路过一家私人医院，他抬手拍了拍他的大腿，“喂，要不要去体检？”
“什么啊？”艾阳的声音又懒又烦，却弱得跟猫哼唧似的。
“不是你说的，体检后才能······”
“我去，赵龙你还是真人吗？除了想睡我，你还知道什么！”
赵龙藏挑了挑唇角：“不想睡你，难道和你柏拉图？我怕你的灵魂太可笑，把我传染了。”
“你大爷的！你对我根本就不是认真的！”艾阳使劲儿捶向他的胳膊，赵龙藏笑了笑，一把抓住他的手，直直地看向他：“如果我是认真的，你会好好跟我过日子吗？”
艾阳愣怔了下，想起今天景溪说过的话，替身是不靠谱儿的，不如好好找个人······
不折腾了？
想起拍摄时的崩溃，那种滋味儿太折磨人。而且他承认，赵龙是不错的，有种解释不清楚的喜欢，可这份喜欢里，又有多少是因为那个人呢？
他这辈子，还能忘记那个人吗？
赵龙藏的目光越来越锐利，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他的脖颈：“怎么不说话？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想得美，你觉得我是那种好好过日子的人？”艾阳抬手打掉了赵龙藏的手。
赵龙藏并没有生气，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浓了。很好，尽管那么马蚤，勾引过那么多男人，还不是想自己想到哭？日子都不想过了。
方向盘一打，车随即开进了私立医院的大门，指尖儿还遗留着艾阳皮肤的温热，其实，要是刚才他点了头，他还真忍不住要狠狠掐上去。
“那就赶快体检，让我尽快睡了，爸爸就放过你怎么样，乖儿子？”
艾阳讥讽地挑了下唇：“真的吗？”
赵龙藏淡淡地笑了笑，才怪······
艾阳喜欢上了给赵龙藏拍照，拍各种学生时代的照片，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学院装的、黑色篮球服的，还有黑色背心、白色背心搭配蓝色牛仔裤的校霸风······
“哎呀，不对不对，你手再靠上点儿。”
“腿的位置放错了，你别乱放。”
“眼神，注意眼神。”
“你怎么这么笨啊！说几次了？”
“不是让你眼皮再垂下嘛，平时看着挺霸气的，一拍照就变窝囊废。”
赵龙藏再好脾气也有点儿烦了，更何况，他本来还等着高额利息。
“老子给你脸了？拍照还是耍猴呢？”
果然，赵龙藏脸一黑，艾阳就噘了噘嘴，哼了声，开始看自己刚才的作品。拍了很多张，各有各的像，细细翻阅着，也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但就像混乱的拼图，看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却怎么也拼不出心中想要的那个人。
“你还敢叹气？”赵龙藏把玩着艾阳的下巴，“不是刚才对着老子腹肌吞口水的时候了？”
男人穿了件蓝白色的校服，敞着怀，饱满挺括的胸肌泛着冷白色的光，八块腹肌紧实又劲硬，块块分明，分割的线条飞扬着满满的张力。
艾阳脸上有些嫌弃，手却很实在地捏上了他的肌肉，揉搓起来。
赵龙藏任他弯弄，挑了挑唇角：“想要老公天天满足你就是了，拍什么蠢照？”
“是，你还知道你自己蠢。”
“ 你皮痒了？”说着，赵龙藏吧人从沙发上捞起来，放在怀里，凑近他，声音有些暧昧，“想吻你。”
艾阳别过头，“你属狗的啊？”
赵龙藏贴在他的鬓角，轻轻嗅了嗅，“属你的。”
“滚，死狗。”
赵龙藏才不放过他，唇贴在他的下巴吮了吮，“你拍完了，该我了吧？甩赖可不行。”
“就耍赖。”艾阳持续性嘴硬。
赵龙藏掰过他的脸，视线专注，却染了点冷漠，“你，确定？”
艾阳一把推开他，“你真是一点儿也不吃亏！”
“去哪儿？”赵龙藏有些不满地拉住他的手。
“换，换装啊，蠢狗！”艾阳骂骂咧咧地进了衣帽间。
翻来找去，他其实也没太多出格的衣服，毕竟他勾搭的1里，喜欢看女装的也就那几个。
没想到，就在这几个里，有个最变态的。
这样就不能随便找件裙子穿上糊弄事儿了，万一这狗觉得不满意买给自己怎么办？那他一定买很变态的，才不要任他摆布呢。
艾阳犯愁了，继续翻看着衣柜，没想到还真找出了一件——粉红兔女郎套装。他瞬间感觉到一阵羞耻，指尖儿都红了，这件衣服怎么回事儿，啥时候塞到他衣柜里来的！
“行了吗？磨磨唧唧的。”赵龙藏的声音透着一点儿不耐烦。
“催什么催！我还要化妆呢！”
艾阳攥着拳头举过头使劲儿晃了晃，当初怎么就把这只大尾巴狼给引家里来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