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集》陆远山

12、心情

　　早上多琳离开时说过晚上会来，所以格蕾丝在黄昏时分躺上床，先睡了一觉。
　　时间差不多时，她准时醒来，点燃了蜡烛。
　　门外传来脚步声，格蕾丝去门口迎接。
　　多琳看到格蕾丝举着蜡烛站在门口，加快了脚步。
　　格蕾丝伸出手，让烛光照亮多琳脚下的楼梯。虽然她身后有举着魔法灯的书记官，但他怀里还抱着羊皮纸，无法顾忌影子的角度。
　　最后几步，多琳一次迈了两级台阶。
　　“慢点。”格蕾丝伸手扶她。
　　“嗯。”多琳紧握住那只温暖的手没有松开，格蕾丝也没有在意，只是轻轻回握她的手。
　　书记官放下羊皮纸就离开了，格蕾丝刚关上门，多琳就从背后贴了过来。
　　“怎么这么粘人。”格蕾丝无奈的叹息，背着多琳移到书桌旁。
　　“格蕾丝，在我小时候，你回高塔时，也怀着和现在的我一样的心情吗？”
　　多琳垫着脚，将格蕾丝的头抱在自己胸前。
　　“早晨离开你时我很难过，吃午饭时我想知道你在吃什么，我从下午时就心神不宁，到了舞会时，脑海里想的都是你，终于要见到你时，我的心轻的要飞起来。”
　　“……”格蕾丝隔着多琳单薄的胸膛听她的心跳。
　　那颗心跳的好快。
　　多琳将手插入格蕾丝的发间，梳理着有些长的黑发。
　　格蕾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选择了沉默。
　　多琳也没有想得到格蕾丝的回答，她只是在向格蕾丝表达自己的心。
　　格蕾丝察觉到越来越粘稠的空气，离开了多琳的怀抱，将书记官留下了魔法灯换了个明亮的灯罩点亮。
　　“该工作了陛下。”
　　格蕾丝躲到了露台，通过呼吸夜风来理清思绪。
　　月光勾勒她纤长的身体，多琳的视线也描摹着她的轮廓。
　　一时之间，空气安静下来。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沙沙声，在格蕾丝身上的视线终于收了回去，格蕾丝松了一口气。
　　“离开你后我总是会梦到你，梦到你在我找不到的地方，永远的离开了我。”
　　多琳的声音再次响起了，格蕾丝屏住呼吸，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女巫的生命很顽强。”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我听苏珊说，你之前受过很严重的伤。”多琳的声音带着一些鼻音，她又要哭了。
　　“可能对精灵来说是那样吧。对于女巫来说，那些都不算什么。”
　　“……”这次轮到多琳沉默了。
　　“你想听我讲个故事吗？不是王子和公主的故事。”
　　“想。”多琳也来到了露台。她揽住了格蕾丝的手臂，依在格蕾丝的怀里。
　　“故事的主角你见过，是那位缺了一只眼睛的红发女巫。”
　　“称你为亲爱的那位？”多琳有些醋意。
　　“嗯，她叫伊可，是死灵女巫。她身边的那只骷髅是她的恋人。”
　　“她有恋人了？”还这么随意的叫别人亲爱的。
　　“她以前是个美丽又有些轻浮的女巫，招惹了很多男巫和男人，跟在她身边的那位曾经是一位贵族少爷。”
　　“伊可最初没喜欢那位少爷，她在喝醉时还和我讲那位大少爷只有一副英俊的皮囊，性格天真善良的像个小姑娘。”
　　“那位少爷不顾家人的反对想和伊可私奔去魔法的世界。”
　　“伊可觉得有趣就答应了他，他们约定在满月私奔，却在私奔的路上被抓住了，少爷被关了起来，而伊可被绑上了火刑架。”
　　“我去救伊可时，她被挖掉了一只眼睛，放干了血，已经死了。她母亲为她在身体里刻下了死灵转化咒，她在火刑架上转化成了死灵女巫。她从那时起就开始憎恨人类，甚至憎恨少爷。但那位少爷因为相思死在了病中。”
　　“伊可把那位少爷转化成了骷髅。”
　　“为什么是骷髅？”
　　“她要少爷和自己变得一样。”
　　“但是少爷没有和她一样的怨恨绝望，即使伊可美丽不再，他也依旧每天给她送她最喜欢的玫瑰花。”
　　“他们在一起了。”
　　“是的，他们有了一个王子和公主一样美好的结局。”格蕾丝把故事讲完松了一口气，现在多琳应该已经忘记我受伤的事了。
　　“那我们呢？”多琳仰头，大胆的亲吻格蕾丝的下巴。
　　“其实当初受的伤还是挺疼的。”转移话题转移话题……格蕾丝，随便说些什么。
　　“你总是这样。”多琳在她怀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