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集》陆远山

30、回应

　　克希拉拎着一箱钱，和在门口送别的塞壬挥挥手。
　　感觉像是把他卖了。
　　她用那一箱钱租用了一个狭小的地下室，买了坩埚和药材，还聘用了一位女巫来帮助自己。
　　虽然没有过去的记忆，但她和这些与魔法有关的事物相处时，总有种熟悉亲切的感觉。
　　在知道塞壬海妖的身份时，听说了很久之前的故事后，她也没有放下涮肉的筷子。
　　“所以你背叛过我，两次？”
　　“鹅……”
　　趁着塞壬低头想着解释时，克希拉将鱼丸捞到自己碗里。
　　“我想过去的我没有诅咒你就是原谅你了，而现在，你是请我吃火锅的朋友。”
　　“是该说你仁慈还是不在乎……对了，有一个人一直在为你的归来祈祷，她好像是你的信徒，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活这么久的，但她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塞壬对哈芙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阴郁的公主，她乘船跟随爱人离开的太早，错过了很多事。

　　……

　　药水炼成后呈现出一种清澈的质感，和书上的记载一样。女巫不断的拍掌称赞克希拉是个天才。
　　克希拉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该去找哈芙了。
　　黄铜的门铃又一次发出清脆的响声。
　　几乎是声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
　　“克希拉！”哈芙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克希拉的出现让她放大了瞳孔，颤抖着伸手却又不敢碰触面前的人。
　　“你回来了。”哈芙侧过身，想将克希拉迎进房子。她有些神经质的紧绷着，靠着门口的柜子才不至于摔倒。
　　“这是我的回应。”克希拉将一直握在手里的药水递过去。其实这样不利于药水保存，不论是人体的温度还是行走时产生的晃动，但克希拉不在意这些注意事项。
　　“好的，我会喝的，只要是，只要是克希拉给我的。”哈芙接过瓶子，尝试了几次，僵硬的手也打不开盖子。
　　她求助的看向克希拉。
　　那双被水润泽的黑色眼睛，与常人不同的方形瞳孔，里面只有克希拉的倒影。
　　克希拉一只手覆盖在哈芙的手上，另一只手拔出瓶塞。
　　“啵。”哈芙的睫毛抖动，用还有克希拉温度的手举起瓶子，微微仰头，目光始终锁定着克希拉，随着药液进入身体，喉咙滚动，像是在哽咽。
　　她的眼里流出泪水，疼痛席卷她的身体，她跌倒在地上，不受控制的尖叫。
　　呼吸变成了困难的事，她努力仰起头，去闻嗅克希拉的方向，她眼前一片漆黑无法视物，发出像动物的哭声，想要得到怜悯。
　　克希拉的手覆盖在她额头。
　　仿佛在她的身体里注入了力量，她大口喘气，收敛了声音，紧抿双唇，尽管看不清，但还是尽力维持平和的表情，只在骨骼断裂时发出闷哼，颤抖着去蹭那只手。
　　药水的作用已经结束，但她还是不受控制的紧缩颤抖，轻微的外界碰触也能让她感受到针刺般的痛苦。
　　这样过了很久，她在沙发上恢复意识。克希拉将她抱到沙发上，倒了一杯茶放在她手边。
　　她还活着，克希拉没有收回她的生命。
　　“历史中没有你的名字，你是谁呢？”
　　“我是哈芙，珍珠之国的公主，海洋巫师的学生，克希拉的信徒……恋人。”
　　“我竟然和自己的学生谈恋爱……”
　　“是我引诱了您。”
　　“不，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些。”看她的表情明明就很在意。
　　“我用药水恢复了你身体的异变，抱歉，让你孤单的在世间游荡这么久。想不到我会丧心病狂的将你转化成怪物……现在，你应该不会有那种极端的想法了……”克希拉抬头，正对上哈芙专注的眼睛。
　　“我会尽力补偿你的。”
　　“我可以为你做一幅画吗？穿衣服的那种。”哈芙又用那种亲切的笑做伪装。
　　克希拉不会知道，异变是她与怪物的交易。
　　“可以。”克希拉答应了，又有点后悔。

　　哈芙的画室挂上了第一幅人像，接着是第二幅，第三幅……整个画室都被克希拉紫色的眼睛填满，哈芙站在中间，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些被克希拉注视的夜晚。
　　没有那些异变的肢体，哈芙去掉了房间里的地毯，现在她能灵敏的听到克希拉在隔壁走动的声音。
　　她听了一会，去厨房又端了一盘饼干送给克希拉。
　　“谢谢，你在里面加了什么，口感很独特。”
　　“加了爱。”
　　“我本来还想邀请塞壬来分享一点，不过既然是这样……我一个人享用就好了。”
　　克希拉接过饼干，在哈芙脸侧吻了吻。
　　哈芙不满足的转过脸，去寻找饼干的香气。

作者有话说

　　没提到珍珠胸针，是因为珍珠没有了，被加到饼干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