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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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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上刚从陇南运来些当归,稍后让人取些来给小来送过去。”
“当归?”我疑惑了,这感冒和当归是有什么远方关系?
“日头毒,你脸色也不是很好,也给你送来些。”
“啊?”我摸摸自己的脸,“估计刚才走得急…”
我正捉摸着如果我脸色真的不好的话,那应该也是被这左一声‘小来’右一声‘小来’的便便绿给绿的。
要不是就是床上那位老佛爷给折腾的,折腾得我一晚上没睡着!
“看你也不注意,最近都瘦了。”
我一个没注意,对面那家伙便拂了我的手,摸上了我的脸,摸上了姑奶奶我的小脸!
“姑奶奶的卫南辰,你…”
“嘘——要不,团团你陪我切磋切磋?”
切磋你个大头鬼啊切磋,我就不信你正对着窗口会瞧不见床上躺着的就是你的小来来!
“走,去外面草坪上!”
姑奶奶还没反应过来,便又被这家伙拉起了小手。
这家伙把姑奶奶另一条腿拉出门外后,顺势将大门给关了。
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不成是怕何去来醒来瞧见了他占姑奶奶便宜,被海扁一顿?
哼,不用等何小三了,姑奶奶自己就能让你尝尝被李氏夺命拳揍到脸上的感觉!
那看起来就是硬邦邦的脸,肯定手感不如何小三的!
于是顷刻间我俩便在院子外的那一大片草坪上拉开了架势,这一场‘友好的武艺切磋’便免不了的耽误了些时辰。
等他终于想起来此行目的之时,日头已经落西山了。
“糟糕,竟忘了正事了!”
趁着他一个分神,我终于将我白白的拳头挥到了他的脸上。
呵!还真是有些硬。
他躲闪不及,便生生吃了我一拳,脸颊上瞬间便青紫出一块拳头印子。
他满是羞愧的领队走人,我满心喜悦的蹦跳回房间。
“爹呀——”
房间里空空如也,何去来留字条一张,早拍拍屁股回家了!
一个个没良心的!
话说小时候,这两个人也是特别不对付的,自从进了一个学校读了几年,变得如此不同起来了。
我一直在一个美国人开办的教会学校读书,当时卫南辰那小子也一直是我的校友来着,何去来则是读的官办的实验学校。
后来读到中学时,南京出现了不少的外国租界,何伯父担心他老幺的安全,便也让何去来去了我的教会学校,读男班。
这得知何去来要来和我念一个学校,我当然是想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跟他说我李长谛可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以后就罩着他了。
可是身为学校的风云人物,身边跟着个不成器的,也是很没面子的。
更何况,他还要去和卫南辰同班,不求他们两个能不掐架,只希望何去来能不输得太难看就好了。
于是那段日子也便对他更加‘严厉’了些。
不过后来种种都证明,我实在是太过低估了面子对于男人的重要性。
当然也不曾想就是这个严厉了些,反而惹来了不少笑料给大家做茶余饭后的话茬子。
何去来来学校的第一天我便大摇大摆的将他‘护送’到了他班里。
十三四岁的年纪,大家都还乖嫩得很,很是吃这一套,毕竟李长谛的脸面都是靠打遍城西无敌手挣来的。
出乎我意料的是卫南辰是第一个投诚的人,满心欢喜的将何去来引到了他旁边的位子上。
不管他是因为忌惮着何去来的手段,还是佩服着我的拳脚,对于他今天的表现我很满意,也不枉我与他这几年的交情。
反而是何去来。
我和卫南辰如此如此大费周折的在人前给他立威,不过是因着他那个单薄的小身板。
虽说是这两年也是在我翻抽筋的眼皮子底下噌噌噌的长成了一株气宇轩昂的楠竹模样,虽说我知道他是个带刺的刺楠竹,但终归看着还是个好欺负的。
他反而是一脸肃静的没有任何动容。
更主要的是第二天便称病请假了,他请假的消息还未从校长那里传到各位老师耳中,我便已经知道了。
他入学的当天夜里,我专程去他家里与他约定第二天要与他早起步行去学校。
不过他不在家,他院子里的奶妈拦住了我说三公子请了明日的假,刚刚出门去了。
我还在想是不是我做的太过了打击到了他男子汉的自尊心,现在见都不愿见我了。
直到李丘德说第二天是他母亲的忌日,我才稍稍安心了些,但是又不免开始伤心,明天也是他的生辰。
一直以来我的生辰李丘德都会请了何府全家过来陪我一起过。
何去来的生辰却从来没请过我,我还以为那是他们家的传统,都喜欢与自己家里人过,也只有何家大哥是个好相与的,每每都会分了大大的一块蛋糕与我吃。
那时候蛋糕还是稀罕物件,也只有过生日时李丘德会给我订上一只。
倒也不是吃不起,只不过李丘德一向是个马虎的,而我又不好意思说我喜欢吃那等甜腻的东西,怕减损了我李小将军的名声。
即便是为了每次大摇大摆的踏入了何府大门时,那一群群丫头婆子们或羡慕或崇拜的的目光。
为了去到何去来院子里时那些热情的挤眉弄眼,我也须得保住我的声望。
直到晚些时日何去来第一次参加学校的冬季考试就一举拿下学校的榜首,连枪击课都是头等,我面对着何去来的悲伤情绪才算是缓和了些。
那个留着一把大胡子的美国校长克瑞斯自是要按照惯例要亲自接待了他,我自然也是要去听一听墙角的。
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和何伯父关系匪浅的这个白人老头会不会与何去来交流些‘常规性的话题’,他可是经常出入何府的,单单是我都已经趴在房顶上瞧见好几回了。
克瑞斯随口便问:“学校里有没有熟识的伙伴,没事要多跟小伙伴们交流。”
还好克瑞斯并不像很多大人那样假惺惺的装作不认识,进屋便像个长辈似的拍了拍何去来的肩膀。
“与女班的李长谛是旧识。”
恩,这个回答我也很满意,不愧是我从小罩着的。
“李长谛?别提那个夜叉似的女孩子了,课堂上睡得那叫一个香,每每都要叫上好久才能被老师叫起来。”
“你说这样个夜叉偏偏还生了副祸国殃民的好模样,惹得都督公子天天大闹女班课堂,这李长谛不知道收敛就罢了,还仗着有点身手,次次都把卫南辰一行人打的鼻青脸肿的!”
“偏生这都督公子一副贱脾气,殷勤献的更欢了,连带着女班那些学生们也终日里崇尚泼辣风,哪里还有世家小姐该有的内秀,简直把女班搞得乌烟瘴气!”
哎哎哎!这位抢戏的老人家!
人家正在进行友好的双方会面,你怎么能不敲门就闯进来了!有没有为人师表的自觉性!
“简直就是学校里的一颗剧毒霸王花!”
他还说上瘾了!这是在报复我在他晦涩的古文课上找茬么?
若不是卫南辰拉住了我,我片刻便能跳脚而起,踹了窗户与他理论理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