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伍六七]双城》木糖苏

2、2、第一个任务

　　警笛声呼啸而来，警察终于赶到了，是时候该撤了。不过到底是谁开的枪？
　　刺耳急促的警笛声不容许他想太多，他在头领的尸体边捡起剪刀，揣进兜里，出了银行。
　　几十架装置着警灯的飞行器罩住了头顶的天空，他赶紧转进银行旁边的小巷里。
　　巷子又狭窄又安静，却感觉到一道如有实质的视线，就像被监视着。
　　他环视周围，不说可疑的人，除了他自己，一个人都没有。
　　这种情况出现过很多次，只想能到一个猜测——
　　跟踪狂！
　　虽然家里没有一点被翻动的痕迹，也没丢过东西；虽然一个人走在路上，身后什么都没有；虽然他向朋友提起这件事，得到的只是“没钱没色，又不是小姑娘，谁会跟踪你”的回答；虽然很长时间里，他生活没有一丝改变；但这种感觉是存在的。
　　到底是谁那么无聊，如果是美女的话，就原谅她吧！
　　他嘿嘿地笑了两声，继续往前走，快走出巷子时，与一个身影擦肩而过。回头瞄了一眼，那人戴着兜帽，身材修长，还有丝丝烟草的味道……
　　这时通信手环响了一声，他低头看了看手腕，手腕上戴着一圈半透明的环形装置，红色提示灯亮了亮。
　　“喂，大保，什么事？”
　　他的这款通信手环是最便宜的，没有半身投影。
　　另一头传来沙哑的大烟嗓：“当然是有事啦，这里说不方便，老地方见。”
　　“老地方”是一家普通的夜市烧烤档。
　　在这座冰冷的城市中，夜市这种地方倒是充满了人间的烟火味，喧嚣热闹，烟雾缭绕，香气诱人，周围都是吆喝声。
　　“阿七，这里！”他还没走到烧烤档，一只矮胖的蓝鸡冲他挥了挥翅膀。
　　蓝鸡打着领带，抽着雪茄，看起来很社会。
　　说是鸡也不太准确，准确地说是仙女星系小鸡星人，外表和蓝星的某种禽类长得很像。
　　阿七坐到椅子上，拿起啤酒杯，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又重重一放，对蓝鸡说：“大保，绝对有人跟踪我。”
　　大保不以为意，“都说不可能了，跟踪你，是图财还是图色？”
　　阿七一本正经地摸着下巴，“说不定是暗恋我的小美女，人长得靓受欢迎就是麻烦啊！”
　　你在想屁吃！
　　大保不愧混社会多年，倒没有直接拆台，而是拍了拍阿七的肩膀，换了一个话题：“阿七啊，昨天卖牛杂挣了多少？”
　　阿七缓缓摆手，“这几天生意都不怎么样。”
　　“卖牛杂没什么搞头，不如跟我一起去做杀手啦，工资高，福利好，弹性上班时间，年终还有分红和出国旅游，你说这么好的工作哪里找呢！”
　　“我只会玩剪刀的哦，鬼知道怎么当杀手啊！”
　　见对方不上钩，大保推了推墨镜，墨镜背后闪过一丝精光，“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吗？”
　　阿七半眯着眼，表情凝重起来，“难道我的身世跟杀手有关？”
　　大保划燃一根火柴，点着雪茄，“当然冇了。但是现在的科技那么发达，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只要赚够了钱，说不定能用高科技恢复你的记忆。”
　　“说的有道理哦！”阿七挠挠鼻尖，若有所思地说，“那要多少钱才够啊？”
　　“一百万！”大保往天空一指，手势帅气，仿佛引领着美好的未来，然而观（阿）众（七）没有给面子。
　　阿七双手捧着杯子，喝着啤酒，漫不经心地问道：“……难道当杀手很挣钱吗？”
　　“当然啦。”大保抽了一口雪茄，一副理所当然又有点小得意的模样。
　　“那为什么大保你那么穷啊？”
　　大保：“……”
　　等待回答的阿七：“……”
　　空气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一秒，大保忽然扑过去，揪住阿七的衣领，死命地摇，“我说那么多做那么多，还不是全为了你，你这个扑街仔！”

　　层层叠叠的高楼大厦堆砌出一座望不到边境的巨型通天堡垒，从云巅到地平线，从上而下，把人分为三六九等。
　　第六区是这个城市最乱的区域，相比达官贵人居住的一区，和号称犯罪天堂的十一区，这个地方鱼龙混杂。
　　你根本不知道刚刚擦肩而过的人到底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还是一个在逃的通缉犯。
　　不起眼的小巷内，残骸遍地，空气中充满浓重的鲜血腥味。
　　刀光闪现，就听见了惨叫声，有人倒下，胸口汩汩淌着血。
　　十几名穿着黑西装的人围住了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穿着黑衬衫和长裤，军用款式的短靴，外面披一件有兜帽的深紫色无袖外套。
　　年轻人抬起头，一双眼睛森冷锐利如刀。
　　“是他，是他！快快快！快杀了他！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一个黑衣人大声嘶吼起来，双眼里都是恐惧，仿佛看见了什么怪物。
　　年轻人出招只有一瞬，刀光之中，人影撕裂，血如泉涌一般在巷子中间喷洒出来，一具完好的躯体切口整齐地裂成了两半。
　　其余人朝年轻人开枪，年轻人跃起，一脚踏在灯柱上，借着反作用力，腾空旋身，再次挥刀砍来。
　　这次却被格挡下来，接住他这一刀的是一柄长/枪，对方是一个枪兵。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首席杀手？”枪兵打量他，冷静地问。
　　年轻人一言不发，手上略略使劲。枪兵感觉一股力量倾斜而来，几乎拿不住枪，虎口隐隐有些发麻。
　　枪兵突然一转枪杆，喀拉一声，长/枪分成了由铁链串连的几截，将刀锁住了。
　　一阵枪响，子弹扫过来，年轻人手中的刀被死死卡住，他抽了抽刀，却没有抽回来，但是他没有选择放手逃开。身上多了七、八个弹坑，伤口处窜动着细小的蓝色电流，露出了白色的金属层，这竟然不是真的皮肉。
　　一般的子弹无法穿透，这不是普通的义体。
　　因为人体负重问题，义体一般使用的是轻便、密度小的金属，竟然敢大量使用大密度的沉重金属，多半是……
　　“……仿生人？”
　　枪兵惊惶的瞳孔中，刀破开了禁锢，随后一道耀眼的刀光直面而来……
　　刀刃直入枪兵的胸口，温热的鲜血喷出，枪兵不瞑目地睁着眼。
　　原来那个传说中的首席杀手是仿生人……也是，要论专业和无情，人类永远比不上机器。

　　“一个专业的杀手最重要的是无情，守则第一条，情感永远是杀手最大的敌人。”
　　心不在焉地听着大保传授杀手心得，阿七拿起一串肉啃啃啃。
　　大保瞄了瞄兴趣缺缺的阿七，掏出目标人物的照片，“理论什么的都是虚的，还是直接出任务吧！”
　　阿七一边啃着肉串，一边探头凑过来看，“不是吧，还没培训就要上岗了？要杀哪个倒霉蛋？”照片上是个黑组织大佬，身后站着一排虎背熊腰的黑衣保镖，好像很棘手的样子，“呃……告辞！”
　　“事成之后，有十六万。”
　　十六万？阿七动了动耳朵，拿过照片，摸着下巴，认真地研究了一遍，照片上的家伙感觉也不是什么好人。
　　阿七抬头望向大保，“真的有那么多钱？”
　　“当然啦，雇主已经付了八万的定金了。事后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