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伍六七]双城》木糖苏

256、3、霓虹幻夜

　　酒吧里安静无人，只有七彩招牌跳跃着斑驳陆离的光，在雨水的反射中格外耀眼。
　　一个穿风衣的人推开了门，走进酒吧里，在吧台旁的高脚凳坐下。风衣的帽子被戴起，遮住了脸，但可以瞧见线条优美锋利的下颌。
　　“客人，要喝什么？”老板穿着酒保服，白衬衫和黑长裤，外罩一件马甲，将腰线收紧。
　　头发全部向后梳起，在顶上绑着一把自动分叉的小揪揪，他手上擦着杯，转过身，露出笑容。
　　“老样子。”
　　“一杯加冰的威士忌，是吧？”老板拿起夹子，夹了几块冰块放杯子里，又倒了酒进去，推到他面前，“这杯我请你了。”
　　客人没有说话，他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酒杯，杯里的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垂下眼，喝了一口，灯光在睫毛上跳跃着。
　　老板盯着客人的手和脸，眼神炙热起来。
　　客人也觉察到老板的视线，毫不掩饰地迎上对方的目光，那眼睛里仿佛有光。
　　“这位靓仔，今天晚上有空吗？”老板倚靠在吧台上，笑容灿烂飞扬，又带了一点别的意味。
　　客人还没说话，一个少年推开大门进来，老板一看见少年，就知道他是第一次来酒吧。
　　尽管少年故作镇定，没有好奇地打量酒吧里的装潢，但是拘谨的手部动作，看价格表时一瞬的纠结与茫然，更关键的是他不安又生动的眼神，出卖了这一事实。
　　“客人，要喝什么？”他笑着问少年，一口闪亮的牙。
　　“嗯……”少年把菜单扫了好多遍，才指着其中一个说，“一杯激情海岸，谢谢。”
　　老板平常不干这种轻浮事，但那个少年颤颤巍巍的样子有点好玩，心底恶趣味浮了上来，“客人，你知道激情海岸的英文是什么吗？”
　　见成功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力，老板笑得坏坏的，故意逗他，“Sex on the Beach.”
　　少年的脸变得通红，那个穿风衣的客人抬眸，帽子底下那双锐利的眼睛盯住老板，老板掩饰尴尬地咳了两声，转身调了一杯酒。
　　老板没有去调激情海岸，那个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是试探着来酒吧尝试新世界。
　　他调了一杯不含酒精的饮料，递给少年。
　　少年好奇地试着喝了一口，盯着酒杯看了看，抬头望向老板，“这是酒吗？”
　　老板有些痞气地咧开嘴，反问道：“你成年了吗？”
　　“老板，你都不问清楚，就敢把酒卖给未成年的小弟弟……”酒柜后面绕出来一位御姐，松松绑着头发，丹凤眼下有颗妩媚的泪痣。
　　她穿着酒保服，下身也是长裤，更衬得她腰细腿长，身材婀娜修长。
　　她瞧见少年面前的酒杯，有点意外地笑了笑，“原来是饮料。”
　　老板耸耸肩，“别随便戳破啊！”
　　“给我酒，我已经成年了！”少年拿“你果然在骗我”的眼神瞪了一下老板，大声叫嚣着，把他的学生证和居住证拍到吧台上。
　　“你不会是失恋买醉吧？”御姐双手抱臂，瞧着少年。
　　也许是因为被说中了，少年脸上一红，像蚊子般哼哼说：“关你什么事。”
　　“失恋而已嘛，女朋友还能再找的。”老板安慰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他是男的。”
　　太阳底下无新事，少年讲了一个关于暗恋的故事。
　　“怕什么，A上去！”老板怂恿着，把另一杯低酒精的鸡尾酒推过吧台，推到少年的面前。
　　吧台边上的客人抬头扫了一眼老板，老板不经意和客人的目光相接。
　　老板笑了笑，眼瞳亮得惊人，在晦暗的酒吧里，客人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为什么……为什么……”少年喝了一杯就醉了，不停说着醉话，老板替他叫了一辆悬浮出租车。
　　酒吧再次清冷下来，老板把目光投向那位一言不发的客人。
　　老板给他空了一半的杯子添酒，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屁股坐在客人边上，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你想说什么？”客人垂下眸，看着酒杯，满满的酒水倒映着他幽深的眼眸。
　　老板举起杯，眯起一只眼，透过半透明的酒水望着客人，再问了一次，“这位靓仔，今天晚上有空吗？”

　　他们的邂逅很简单，不是什么复杂的故事，因为被酒精麻醉的理智，莫名其妙成为了这种暧昧的关系。
　　酒吧楼上有客房，房间里关着灯，暖黄的浴室灯光被特地设计得有些昏暗，为整个房间笼罩上一股暧昧的气息。
　　柒将风衣脱下，随意搭在椅子上，进了浴室。
　　阿七目送柒的背影，踱到阳台，点燃了一支烟，白色的烟雾升腾，在空中缓缓散开。
　　这家酒吧建在高楼顶上，就像悬崖峭壁上一栋危险的小屋，窗外是万丈高楼，扶着护栏往下看，一眼望不到底，谁也不知道深渊之下究竟是什么。
　　他从高空眺望城市夜景，无数霓虹灯在朦胧雨幕中闪耀，转而背靠护栏，凝视亮灯的浴室。
　　他们不是第一次共度夜晚，但是每次心里都有种按捺不住的期待。
　　又不是小鬼头了……
　　他悠悠地抽了一口烟，想起那个暗恋少年讲的故事。
　　听到浴室里水声响起，透过雕花的浴室玻璃门，隐约看到里面的身影。
　　……
　　柒打开门走出浴室，毛巾搭在肩上，头发被水打湿了些，透过一同涌出的雾气，看到一个身影蹲在床头柜前在研究着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凑过去，敞开的抽屉里整齐摆放着各种牌子、各种型号的小雨衣。
　　“靓仔，你洗完了？”阿七察觉到有人站在身后，立即往边上挪了挪，给他让了个位置，“你喜欢哪个？”
　　柒不明白如何回答，他没兴趣去尝试这些五花八门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区别。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那么熟练？那么轻松地问出这种问题？
　　柒对于阿七的轻松态度有点芥蒂，他皱皱眉，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吻了上去，带着霸道的力度。
　　手指穿插在发丝间轻轻一扯，发圈被轻而易举地套在了他的食指上，被解放的头发松散地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