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伍六七]双城》木糖苏

35、35、被人追杀

　　曲终人散，欢聚总有时。
　　坐运输艇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黑了。运输艇底下亮起无数的霓虹，高楼也点起了灯，仿佛穿梭在璀璨的龙宫里。
　　小飞躲进阿七的衣兜里睡觉，阿七也无聊地打起了盹，脑袋快垂到胸口了。
　　柒将阿七扯到自己的肩膀上，温热的呼吸打在颈侧，那束扎起的头发也弄得脖子有点痒。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将视线投向窗外，摸了摸衣兜里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
　　这是一只嫩黄色小鸡的软陶挂饰，头上也有鸡冠状的小揪揪，除了颜色之外，和小飞很像。
　　是打算送人的，可不知道找什么机会。
　　运输艇不知道开到哪里，外面的光线变得幽暗。
　　“这位客人，请回到您座位上，飞艇正在行驶……”机器乘务员在劝着谁，车里人声嘈杂。
　　“到站了？”阿七被吵醒了，他揉揉眼睛，伸个懒腰，舒展舒展筋骨。
　　下一刻，阿七感觉到了脊背发凉，一颗子弹极速飞来。
　　“铛”的一声，柒抬手去挡子弹，不过在此之前，子弹却被剪刀提前挡住了。阿七沉下脸，打量这个突兀出现的义体改造人。
　　这不能称之是人类，是一具漆黑的机器，全身装备着金属部件，左右手背上装了长条刀片，后背有三个排气阀，肩上扛着一架炮台。
　　乘客就像被火烧了巢的蚂蚁，乱成一团，有人吓得尖叫，有人祈祷上帝，其中一对情侣紧紧抱着。
　　义体改造人将炮台对准阿七和柒，一通扫射，火舌狂喷，窗玻璃上多了十几个裂洞。柒踩着座椅的靠背，跃到半空中。
　　“接着！”阿七将剪子抛给柒，柒接住，落到改造人的身后，刺入他的后颈，鲜血喷溅，顺带拔出了改造人手上的刀，将剪刀丢还过阿七。
　　一招制敌，两个人配合得异常默契，但是“轰”的一声，震耳欲聋，涌起冲天火光，这辆运输艇直接变成敞篷的。
　　要不是柒将阿七及时按倒，头都要给你轰掉了。
　　轰鸣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停，火光、钢片、石子从上方呼啸而过，零零落落地掉得到处都是。
　　“靠……”阿七站起身，双眼冒火，要口吐芬芳，数十枚子弹己经“咻咻”地朝他飞来。
　　阿七指挥着剪刀，高速旋转将那些子弹打飞，这时上空传来了呼呼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风声，气流升腾。一架重甲喷气艇出现在头顶，投下黑色的影子。
　　这不是特警军队专用的那个？阿七顿时感觉很不妙。
　　“走！”柒微微蹙眉，拽着阿七，从运输艇上跃下，在阿七懵逼地睁大双眼之际，纵身百米……
　　等等，我还没有准备好，要不要那么刺激啊！！！

　　半空中阿七感觉他在飞，又感觉在往下坠落，忽然一只手揽住他的肩膀，一只手穿过他的膝弯处。
　　靠，这是公主抱？！
　　来不及多想，因为阿七又听到重甲喷气艇的声音。
　　那架重甲喷气艇飞得很近，距离他们不到二十米，狂风刮得人很难睁眼。
　　数盏探照灯犹如搜寻猎物般四处扫射一番，须臾之间，全部集中到他们身上，随后一发追踪单就朝着他们飞来。
　　“抓紧我。”柒压低声音在阿七耳边说，他的耳朵不合时宜地红了红。
　　这种类似中二漫画的情形是怎么一回事！可恶，让他装到了！不过想归想，阿七还是抓紧了他。
　　柒手中刀锋一指，在高空中他就像鸟般旋身一转，刀光划出漂亮的弧线。追踪单在刀光中被劈成两截，然后爆炸！
　　……
　　阿七湿淋淋地从水里爬出来，幸好下面有片湖，不然……
　　“差点就小命不保了。”阿七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语。
　　白卫衣衣兜里的小飞钻出头来，发出一声疑惑的“叽”。
　　阿七摸了摸小飞的脑袋，放眼望了一圈，“对了，柒呢？”
　　只见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后脑勺，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泡，逐渐往下沉。
　　“！”阿七赶紧游去，拽着柒的一条手臂往岸上拖，他出了全身的劲，疯狂狗刨也拖不动，“怎么那么……沉！”
　　他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冰冷刺骨的湖水淹没到胸口脖颈处，冻得嘴唇发紫，脸色发青，牙齿不停地打架。
　　柒见他这样，想挣脱他的手，反正他在水里也不会死，可阿七好像猜到他想说什么，目眦欲裂，磨着后槽牙说：“你别说话……我……不会放弃的！”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这句话却说得掷地有声。
　　“啾啾！”小飞伸长鸡爪，抓住柒的衣领，帮忙出力。
　　没想到小飞看着挺小只，劲还挺大的，阿七感觉轻了许多，终于和小飞一起，费力地把柒捞到岸上，累得他大喘气。
　　阿七翻个身，仰面朝上，直挺挺地躺在湖边，膛腔起伏着，斜眼瞅了一眼柒，“原来你不会游泳的？”
　　柒认真回答：“金属太重，不利于下水。”
　　“这里是？”阿七盘腿坐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置身一处废墟之中。
　　柒将四周都扫描了一遍，没有发现人烟，“是废弃的街区。”
　　阿七看了一眼地图，沿着湖走，就到第六区了，不过至少要走六个小时。想和大保联系，也不懂是通信器坏了，还是没有信号，就是联系不上。
　　四周散落着几座完好的平房，残砖之中露着断损的钢筋，生活垃圾随处可见，还有一片渺茫无边的宽广湖泊。
　　这个地方的温差很大，天一旦黑下来，就逐渐凉了，之前还泡在水里，阿七不禁连打两个喷嚏。
　　找间屋子住下，也不知道荒废了多久，手推开门，门上的灰尘簌簌落下，里面气息阴冷，还散发着一股泥土的腥味。
　　柒找了一些易燃物来生火，暖和了不少。两个人脱了上衣来烤，柒不经意地偷瞥了一眼阿七。
　　发圈被摘了，打湿的发尾安静地垂下。水珠顺着额头、下颌和脖子，一点点滑落下来，在火光之中映着金色。
　　阿七没有注意柒在看他，他只觉得冷，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胳膊，又摸摸空空的肚子。
　　阿七掏了掏衣兜，只摸出一块饼干，垮下脸，却瞧见一旁的小飞，就把饼干给小飞吃了。
　　没办法，空着肚子睡觉吧！
　　幸好这屋子里有床，两个人躺上去，虽然不是第一次同床，虽然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只小绿鸡，可他还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阿七莫名想起地下城的那次幻象，朝天花板翻了一个白眼。明明很努力不去想了，可那些回忆老是在脑海里跑来跑去。
　　草，真是见鬼了！
　　火堆熄灭了，夜渐渐地深了。今晚是满月，月亮又大又圆，淡薄的云彩飘过，都映成聚散的烟雾。
　　房间里黑漆漆的，窗外的月光一下子倾泻进来。
　　第六区的夜晚都是漫天的光污染，他似乎很久没有见过这么明亮的月光，照着房间一角，正好照在身边人的脸上。
　　阿七双手枕着后脑勺，侧着头斜着眼瞧过去，这张脸确实和自己很像。起初还没有什么感觉，看久了，会发现这张脸更富有少年气息。
　　提供样貌模板的人认识过去的他！可惜柒也丢失了过去的数据，也找不到关于过去的线索。
　　阿七这么想着，渐渐有了困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监测到阿七的心跳和呼吸趋向于睡眠指数，旁边的人倒是睁开了眼！
　　本来就有夜视功能，就算不借助月光，他也能很清楚地看见阿七的脸，果真睡得很沉。
　　阿七翻个身，一条胳膊搭在他胸前，脑袋埋在他颈窝里，有意无意地蹭了蹭，砸吧了下嘴，流下一丝丢人现眼的哈喇子。
　　柒拉过阿七的手，手指交错，掌心重叠，在运输艇上他看见有对情侣这样十指相扣，像是互相被对方抓住了一样……
　　抓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