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伍六七]双城》木糖苏

41、41、失之交臂

　　水洼里不知是谁放入一艘纸折的小船，在和缓的水面上来回飘荡。它淋了很久的雨，已经有些蔫了。
　　路过的人踏过水洼，水纹晃动，圈圈涟漪，纸船摇了摇。
　　那人穿着白卫衣，没有打伞，背脊挺直如竹如松，步履匆匆。
　　他转到大街上，道路宽敞起来，还有零零星星的行人，大滴大滴的雨砸在地面上碎裂成透明的花。
　　他最终停到一栋大楼面前，仰头望去，雨滴落在他的脸上。
　　楼顶上建着朱红的鸟居，还有枯山水的庭院和房屋……这个地方就是黑田家的本部。
　　还有几分钟就五点了，太阳还没照亮这座城市，璀璨的霓虹灯照在这些富有古典气息的建筑物上，有种矛盾却不违和的美。
　　他入侵大楼的安保系统，从楼梯间往上走，到了三层时，上方有人朝他这边开枪。
　　他快速地拔出了刀，单手抓住楼梯扶手，躲在楼梯下方，趁开枪那人换弹夹时，用刀削断他的脖子。
　　陆陆续续有人往这边过来，子弹完全没有死角的进攻，同时从四面八方到来。
　　他推开楼梯间的门来到走廊上，无数人包围上来，他挥刀上前。
　　几秒钟前走廊上还满是人，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躺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赶到的黑衣保镖将枪口对准唯一站着的他，他们的集中火力强猛到可以和一架重甲喷气艇抗衡。
　　他的影子忽然闪现，他逆着枪火冲锋，仿佛被幸运附体，没有任何子弹击中他。眨眼之间，他就已经到了黑衣保镖的跟前，长刀发出锋锐的啸声，血花飞溅，化作一圈圈的红色。
　　从未有人以这样的速度杀戮过，杀戮仿佛他的本能。他的速度快到可以用剑身挡开子弹，一切的攻击到他身边都化为虚无。
　　更多拿冷兵器的人往前涌，挥舞刀剑砍杀，一个剑客手执软剑，剑光如扭曲的蛇一样刺向他的脸。
　　那柄软剑的技巧显然已经臻于极致，每一击都看不见实质。因为太快，始终只有银色的光影在空气里闪动。
　　他却与之完全相反，招式凌厉凶猛，没有半分多余的动作。
　　那个剑客不敢轻易用软剑硬击，软剑的剑尖在对手周围游走，如同捕猎的毒蛇那样，只要有一个缝隙就能钻进去。
　　在刀刺入、还没拔刀的空隙，软剑直指他的背心，他一个旋身，就躲开软剑的剑锋，而被刀刺中那人凭着最后一丝力气攥住了刀刃。
　　剑客反手一转，软剑折了回来，距离他的脖子还有几寸时，剑尖猛地伸长了。
　　原来这柄软剑是装有机关，藏着一截可以伸缩的部分，让这一刺精巧致命，它就像鬼魅般不可测。
　　他以超过人体极限的角度后仰，人类的脊骨几乎是不可能做出那样的动作的，那一刻他就像是一条逆弯的蛇。
　　软剑的剑尖擦着他的脖子滑过，剑客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罕见的惊怖神色。
　　在这一瞬间，他拔出刀，横砍了过去！
　　更多人吼叫着举起武器扑来，连续的雷鸣声中，火花四射，金属发出折断般的低吟。
　　激光炮射来，所到之处，摧枯拉朽一般，墙壁化为土渣。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天花板崩为碎片，整个塌下来，浓郁的烟气弥漫，遮挡了视野。
　　烟雾渐渐平息下来，密密麻麻的人紧盯着烟雾里头，不敢松懈分毫。
　　只见一个人影立在其中，右臂下垂。蓝色的血染了整只袖子，顺着他的手臂，从那只握刀的手，那锋利的刀锋滴落在地上。
　　“人质在什么地方？”声音坚硬得如同钢铁，没有一点温度。
　　……
　　“今天凌晨五点，黑田大楼发生了爆炸，这是当时拍到的画面。”
　　画面上大楼火花四溅，浓烟四处弥漫，整栋楼都为之震动，像是经历了一场小规模的地震。
　　街上行人摩肩接踵，漠然置之，即使有人抬头望了几眼头顶立体投影，也是神情冷漠。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差点和人撞到一起，男人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鼻孔朝天地说：“看着点路。”
　　男人转眼瞧见那人很年轻，穿着白卫衣，也许是之前跑了一段路，鼻翼上都是汗，肩上的布料都被汗浸湿了。
　　那个年轻人眼神混乱，神情有点恍惚，继续拖着脚步往前走。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的人呐，撞了别人，连句道歉都没有。”男人轻蔑地轻哼了一声，继续走。
　　男人走入幽静的小巷子里，又发现一个穿白卫衣的人，不仅衣着相似，就连脸也很像，背靠着墙，低垂着脑袋，坐在那里，生死不明。
　　今天是见鬼了吗？男人要逃，却发现眼前这人有只袖子全蓝了，那不是染料，是蓝血？！
　　仿生人！男人一愣，刚要联系警方，但是刀尖从后面刺穿男人的胸口，一个刺客出现在男人身后。
　　那个刺客抽刀归鞘，黑披风背后绣着刺客组织的标志。
　　刺客抬脚迈过男人的尸体，到了这人跟前，查看了一番，就按了挂在耳上的通信器，不知道和谁通话，“找到了……不是，是柒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