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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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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战败的消息已经遍布天下,各地曹魏的旧部蠢蠢欲动,包括荆州的。
今天又一波权贵上门,在客厅不知和父亲商讨着什么。
我在院子里无聊的玩泥巴,父亲客厅里的一个人走出来,对着我说:“听闻女郎与甄家女交好。”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那甄家女不日便要出阁,不如女郎一起,正好如今——”
他话没说话就被走出来的父亲打断了:“使君勿要多言!小辈交往与这等事无关。”
父亲说着,给我使了个眼色,我听话的去别处玩了。
不过,出阁是什么意思来着?
我姓黄,乳名阿丑。
我家在荆州,我父黄承彦是当地名士。
我还有个大我三岁的闺蜜阿宓,三年前已经嫁人了,但是命不好,丈夫因为乱世死在了战场上。
阿宓长得很好看,就算守寡了也有不少求亲的人,但是甄家却打算好好看看,找个稳得住的人下注,在那之前阿宓一直被锁在家里守寡。
我偷偷翻墙去看她,看见她坐在满是灰尘的屋子里看镜子垂泪。
“美貌也是一种罪孽,”父亲抚了一把胡须赞同的说,然后摸了摸我干枯的头发,看了看我每天在外玩耍晒的黝黑的皮肤,“我女年纪尚小,还是迟一些再找嬷嬷来教导吧。”
我当然乐的开心:“好啊好啊。”
我自幼丧母,父亲虽为名士,但乱世当头,各地动荡不平,他也没空教导我,导致我十二岁了,还活的假小子一般。
旁边槐树上不知什么鸟做了窝,我摩擦了一下双手准备上去好好伺候它们一顿,冷不丁身后传来个声音。
“阿丑!”
我转过身,喊我的那个人披着一件水蓝色的斗篷,兜帽下出现一张楚楚可人的脸蛋。
“阿宓,你出来啦!”我开心的想牵她的手。
她拿出一张帕子,习惯的牵起我脏兮兮的小手擦拭:“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啊。”
我对于阿宓的感觉其实不止是闺蜜之情,她是我认识的所有贵女中,唯一愿意和我玩的人,还不会嫌弃我没教养。
而且她长得好看,我娘也一定是这样好看的大美人,才会使我爹终身不娶的。
我带阿宓回房间坐下,打发了仆役,阿宓见周围没人了,把兜帽摘下来,开口说了个大事:
“阿丑,我要嫁人了。”
我愣住了。
阿宓说了两句,眼圈开始泛红:“我家要把我嫁去曹氏,马上就要启程去魏都了,我求了父母很久他们才允许我来见你的。”
我被她感染的也要哭出来:“魏都在哪啊?”
她脸上的泪一颗颗滴下来:“不知道,反正很远,说要赶半月路程呢。”
我也开始落泪:“那,那嫁给谁啊?”
阿宓更伤心了:“我也不知道。”
“呜呜,那我们还能见面吗?”
“我不知道呀呜呜……”
我和阿宓对着哭了半晌。
阿宓一边拿帕子给自己拭泪,一边给我擦掉脸上的鼻涕和眼泪。
阿宓最先稳定下来:“阿丑,我走了以后,你不要这样了,要少晒光,勤洗漱。”
她掏出两支桃木的梳子:“这是我偷偷攒钱在摊子上买的,俩,你一个我一个。”
我无措的摸了摸身上:“我没东西给你啊。”
她把梳子塞给我:“我不要你东西。”
我拿着梳子想了半天:“阿宓,你别去魏都,我们私奔吧,我对你好,我会种庄稼,我把卖庄稼的钱都给你。”
阿宓愣了一下,止住的泪意又要冒出来:“我第一次嫁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我不好意思的说:“那袁家还在荆州,而且我当时还不会种庄稼呢。”
阿宓冷静下来,推搡我一下:“傻阿丑,别说傻话了,我们哪有庄稼啊,私奔要从城里出去,去老远呢,可不是你去乡下玩稻子,一天就能来回。”
阿宓否定了私奔,并且絮絮叨叨交代了很多,她说她到了魏都会想办法寄信给我,让我多学学女红,别整天在外蹿,记得保养身体,做个像样的女子。
以往她说这话我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但是这次我都记下来了。日落的时候本想留阿宓在这吃晚饭,吃完再顺便说天色已晚留宿一晚的,但是甄家的家仆直接放话让阿宓天黑之前回甄家。
阿宓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桃木梳,上了马车,我也拿着另一支梳子举在胸前回应她,目送她远去,此后数年,我与阿宓再没见过面,也未曾通信,但是后来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她也一眼就认出了长大的我。
我在门口站了很久,直到父亲在身后喊我:“吾女。”
我一头扎进父亲怀里:“父亲,阿宓又嫁人了,但是不在荆州了。”
父亲安抚的拍着我:“父亲知道。”
“她要去那个,那个,什么都。”
父亲的声音变得深沉起来:“……父亲知道。”
我仰起头,看着父亲:“我们还能见面吗?阿丑喜欢阿宓。”
暮色中,父亲笑了笑:“吾女勿忧,只要二人在世,总能见到面的。”
父亲揽着我回府。
“可是,有半月路程呢。”
父亲循循道:“你五岁时,我曾带你去南阳拜访故人,也是半月路程,那时你一路玩耍,可曾觉得难捱过。”
我认真回忆了一下:“好像,不曾。”
“这便是了。”
五岁的时候,还真有这么一次经历。
当时我是第一次出远门,一路都很新鲜,玩鸟打渔,爬石捉虫,父亲也由着我,还比半月多了几天呢,到了南阳,他也直接对朋友诸葛珪告了罪,直言说自己路上玩耍耽误了时间。
诸葛先生并未生气,俩人又一起拜访了水镜先生司马徽。
这段时间我在诸葛家玩泥巴,除了打哭了诸葛家儿子诸葛亮以外,倒是没别的事发生。
……害,都是年轻时候的事了。
那时候我在玩泥巴,他已经熟读了四书五经,神童之名遍布南阳,这怎么能让人不嫉妒呢。
临走的时候我还出了一道难题给他。
“从你南阳,到我荆州,你说那机关木马神通非凡,那你可让它自己来回?”
他被我的难题镇住了。
“哼,”我仰头傲娇道,“不能吧,若能我便服你。”
这难题还真被他解决了。
两年后,他果真费尽心力做了一个可以来回的机关木马,让它自己来了荆州。
我虽感觉丢脸,但是又看不见他,所性把它放在了后院的杂物中闲置,不理不问,就当没有这
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