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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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奕情绪爆发只有片刻的功夫，当她戴上眼镜后，又恢复了镇定和冷静。
当她回到教室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也不知道刚刚那一出，叫他们究竟想了什么。
而赵奕就顶着所有人的视线，缓缓落座。
答应荀欣远归答应，自己的题该做还得做。
所以上晚自习没有多久的功夫，苏娅就又收到了何圆圆递过来的纸疙瘩。只是这次，何圆圆的眼神闪躲，已经不愿意捧着脸对自己笑了。
没关系。
苏娅在心中轻声告诉自己，不是还有赵奕吗？
她低着头，沉默地接过纸疙瘩。发现入眼是熟悉的化学题后，也没有一点点情绪，而是任劳任怨的，将自己的思路和做法都写在纸上，并且还不忘在末尾，批注一笔。
［如果有不清楚的地方，你可以直接来问我。］
不用通过何圆圆传纸条的。
是可以直接过来的。
哪怕只是问问题，她也希望有人能和自己说说话，哪怕自己并不能应答。
可是等到这节课下课，赵奕也没有过来。
反倒是由何圆圆传过来许多纸条，那频繁的动作，叫苏娅有些疑惑，何圆圆同学晚自习不用做题吗？
怎么一直在帮赵奕传纸条？
还是说…
曾经被欺负的可怕经历，叫苏娅不自觉的用恶意揣测赵奕。可是念头才冒出来，她又觉得自己如此无耻。
班长明明帮过自己，怎么能如此卑鄙地胡乱猜测呢？
苏娅逼迫自己把那些猜测赶出脑海，却在这个时候，听见了从赵奕位置上，传过来的声音。
“班长，你能教教我怎么配平方程式吗？”
赵奕回答得很快：“可以。”
苏娅听着，脑海中想到，赵奕对配平这一块掌握得似乎不错。就问过自己两道题，然后就再也没有传过纸团。
她真厉害。
苏娅发自内心地感叹，身后的声音也适时响起，是同学们接连不断地夸赞。
“班长你好厉害，我配了半天都没配好。”
“班长班长，你看看我这道题怎么做的。”
“班长…”
听着身后的声音，苏娅猛然清醒过来。
自己是在想什么，是觉得能够和赵奕做朋友吗？
怎么可能。
赵奕就像那舞台中的芭蕾舞者，光环加身，在万众瞩目下，翩翩起舞。而自己则是路过剧院的流浪汉，浑身脏臭，褴褛不堪。
哪怕是在门口多看几眼对方的海报，也会被驱逐。
苏娅低着头，像是一只战败的苍蝇，回到了自己的小小角落。她默默地摊开书，希望自己能将那些俗事给遗忘。
只是苏娅每次看书，似乎都会被打扰。
上午的时候是王轻杏，现在的话，是…苏娅看着眼前对自己露出笑容的荀欣远。
她身体不自觉瑟缩，因为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不得不向讲台边靠拢，只是没想到，这小县城的讲台质量并不怎么样。
至少在苏娅靠过去的时候，电流从皮肤击打而来，叫她猛得躲开。
讲台这种死物，也不愿意让她依靠。
苏娅苦涩地想着，自怨自艾。
而荀欣远却懒得理眼前这人在如何伤春悲秋，她不耐烦地一脚踢在苏娅的桌子上，也不顾苏娅惊慌躲避，却不敢抬头看她的胆怯模样。
不仅仅是苏娅不敢看她，教室里的其他人，也不敢看她。
毕竟在这之前，这些人就已经答应过，要对苏娅“视而不见”。
少有的几个，不太赞同荀欣远的举动。但也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龚齐明就是其中之一。
因着他和吴朋等人的关系，荀欣远不会来他的面前蹦跶。恰巧龚齐明这人，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他听见前方的动静后，脑袋都不抬一下。
只要荀欣远不是做的太过分，那就没必要阻拦。
而苏娅就在所有人的无视之下，颤颤巍巍地应付荀欣远。
她的手微微颤抖，在纸上写出来的字，都带着恐惧。
［你找我有事吗？］
“有啊。”荀欣远只是想做一个小恶作剧，看看这一班的人，究竟有没有将自己的话放进脑子里面。所以她特意在吴朋去训练以后，所有人都在教室的时候，来找苏娅。
她自然地指了指讲台上的粉笔，发现苏娅并没有跟着看过来，也没觉得怒火中烧，甚至没有多看苏娅几眼，而是瞥着那些低头不说话的人，故意抬高了声音。
“粉笔用完了，你去楼顶的屋子，拿两盒下来。”
苏娅抿唇，瞬间便想到，这可能是荀欣远捉弄自己的法子。
毕竟自己才转学过来，哪里放粉笔盒也不知道，如果粉笔已经用完，那班里其他同学，自然会去拿。
何必要自己跑一趟？
可是拒绝的话，她根本不敢说出口。纵使有千万个不愿意，胆怯如苏娅，最后还是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
［好。］
看她答应如此爽快，荀欣远耸耸肩，就放过了苏娅。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看着苏娅还颤巍巍地坐着，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不满地用脚踹苏娅的桌子。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苏娅没有办法，只能独自起身，走在自己完全不熟悉的楼道里面。因为担心荀欣远的捉弄，所以她走得很快，好像身后有恶鬼在追。
事实证明，她身后并没有恶鬼，只有一只伥鬼。
荀欣远在苏娅离开过后，并没有久待，毕竟教室里也没什么事。她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看自己男朋友训练。
所以她随口对孙骏说道：“看看教室里其他人什么反应。”
然后就拎着包包，独自离去。
可惜的是，孙骏不是个死物，他有自己的想法。
他想要多做一点点事情，叫自己能让荀欣远刮目相看，而不是呼来喝去，和使唤家里佣人一样。
所以他将目光放在了离开的苏娅身上。
荀欣远如此厌恶苏娅，那自己稍微刁难一下，荀欣远应该会很开心。
孙骏如此想着，就跟在苏娅的身后，看着苏娅因为迷路，在教学楼里面乱窜，也不出声提醒，还故意发出响动，叫苏娅越跑越偏。
前方的女孩子，像是慌张逃窜的小鹿，在竭力躲避猎人的追捕。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是不是回眸，眼里所含的惊惧，叫孙骏觉得心情愉悦，毛孔舒展。
而苏娅因为太过害怕，像是一只无头苍蝇，胡乱窜着，在猎人故意地驱赶下，爬到了顶楼，进了最靠里面的屋子。
一推门，尘埃落了满身。
这里没有灯光，只有皎洁的月透过已经腐朽的窗台，向屋内洒下些许的光辉。
像是废弃的坟墓，静静地伫立。
这幅景象叫苏娅难得的放松，她喜欢一个人独处，或许人生而畏惧孤独，而当她实在是孤独太久，就学会享受孤独。
“叮铃铃”
铃声响起，打破了一室的静谧。苏娅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拿粉笔的，不快些拿回去，还不知道荀欣远又要怎么对付她。
想起正事，苏娅急忙看向屋内。
可是扫视一圈，任何教学用品都没有发现。只有丢弃成山的破桌烂椅，和在桌椅的缝隙之间，露出来的斑斑血迹。
……这是，血迹？！
这个教室死过人？！
宁静彻底被打破，她慌张地转身，想要离开这里。可是当她转身后，看见靠在门口，满脸狰狞的孙骏后，又不住地恐惧。
这是上课刁难自己的那个人！
他想要干什么？
苏娅不住地颤抖，她恐惧的模样，恰巧激发了孙骏某些见不得人的情绪，他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一股说不明的冲动，从自己的心底喷涌而出，似乎要冲破理智的阻碍，撒向世间。
想要她哭出来，想要她悲伤绝望，而后奄奄一息，只能对着自己摇尾乞怜。
孙骏只是想到那个场景，都觉得浑身舒服到颤栗。
血液似乎在他的血管内沸腾咆哮，出于最纯粹的恶意，孙骏将这个教室里面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苏娅。
“你可真是好运气，偏偏找到了这间教室。”
灯光将孙骏的影子投映在墙面上，张牙舞爪，像是十八层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他贪恋地感受着苏娅的恐惧，一直弯着的腰，从来没有这么挺拔。
他找到了自己也能欺负的人。
这个认知，令孙骏心情激荡。
“这个教室不干净，死了几个学生。”
看着苏娅惊惧的眼，孙骏说得更加详细，绘声绘色，“你是没看见，那红的黄的弄脏了大半个教室，所以到现在，都已经荒废了许久。”
话说得差不多了，孙骏在苏娅恐惧到涣散的视线中，缓缓关上，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棍子，别在门栓上。
他站在门外，感受着门内的拍打声音。
那声音太小了，又是在顶楼，根本不会有人听得见。
无声大笑。
原来，曾经的他们是这个感觉啊。
如此令人着迷，难怪、难怪。
孙骏脸上流露出满足的神色，他的脸因为兴奋而涨得通红。他甚至于来不及说些什么，而是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里，打算去向荀欣远邀功。
最好，让她多给自己一点点奖励。
让他也能够，将曾经欺负他的人，恶狠狠地踩在脚下。
只是想想，孙骏都觉得幸福到快要晕过去。
他迫不及待地离开，留下了无辜的苏娅，焦急地拍打着眼前的门，因为紧张，嘴里也不自觉地发出“啊啊啊”的声音。
［放我出去…］
［求求你放我出去…］
［我害怕…］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