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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如月车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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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术协会的人比夜蛾和五条悟预料中来的还要早,而且阵仗庞大,似乎是来兴师问罪的。夜蛾刚起床没多久,咒术协会便带着人堵在高专门外了,仿佛夜蛾会在半夜把源郁礼变没一样。
五条悟不禁冷笑一下。这里边有没有谁比源郁礼在源家的案子更无辜了,可烂橘子却把源郁礼当做犯人。
理所当然,五条悟拒绝让烂橘子见到源郁礼。
他把源郁礼放在夏油杰身边,自己去接待室找夜蛾和烂橘子派来的人。
来跟夜蛾交接的是咒术协会的高层之一,禅院文彦。那是个留有浓密胡子的中年人,浓眉下是两只又大又圆的眼睛。
他见五条悟没把源郁礼带过来,也没生气,似乎早就预料到五条悟不会听从他们的命令办事。
“五条大人,这样是不合乎规定的。”
五条悟往夜蛾身边一坐,随意的翘着二郎腿。
“你来找源郁礼到底是为了什么,”五条悟说,“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见到源郁礼的,当然说清楚你也见不到。”
禅院文彦笑了笑。他捋着胡子,慢悠悠的说:“我想两人应该还不清楚源郁礼在源家灭族一事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吧。”
的确不知道,毕竟咒术协会上传的报告里没提到源郁礼。但几乎不用想,便知道禅院文彦现在提这个,肯定不会是对他们有利的情报。
可与源家相关的情报都是珍贵的。
夜蛾谨慎的说:“我想这并不能成为你们要带走源郁礼的理由。”
“别这么说嘛,我觉得你们不妨先听听看,然后再下结论,”禅院文彦圆滑的说,他让身后的人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放在桌上,供夜蛾和五条悟查看,“我们在现场采集到了源郁礼咒力的残秽,很明显源郁礼使用了术式,而如月车站一事也恰好可以反应出这一点。他使用术式劈开了空间,躲到了异空间去。”
夜蛾脸色阴沉。源郁礼使用术式的事是真——否则没有理由解释他是怎么出现在如月车站,而现场残留的残秽也让是别人救源郁礼出去这个猜想破灭。
“源一树和源央笙那么容易便死于敌人之手,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吗?”禅院文彦极慢的说,他刻意加重了每个字的读音,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意的在五条悟和夜蛾的面无表情的脸上来回旋转,似乎是在满意的审视他所达成的效果。
突然,五条悟发出一声嗤笑。
尽管看不见五条悟的眼睛,但从他的姿态上便可以看出他对这番言论的不认同和对禅院文彦的蔑视。
“所以你是想说,是源郁礼杀了他们——或者造成了他们的死亡吗?”
禅院文彦笑眯眯的,也不责怪五条悟打断他的话。
“很有这个可能,不是吗?突然觉醒术式而造成伤害的小咒术师尽管很少,但并不是没有。”
“讲了这么多,我想你就是想告诉我们源郁礼有多危险,但危险对于我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事,”五条悟说,“你在对谁讲话啊,禅院文彦。”
就算是这样禅院文彦也仍是刚才那副表情。
“五条大人说的对,但我们毕竟没有五条大人的实力,事实上,根本没有别人拥有跟您一样强悍的实力,所以咒术协会必须要对源郁礼实施一些手段,来保证他的术式是安全且可控的,”他招了招手,让后面的人呈上另外一份文件,“其他的话,留在看完再说吧,因为我相信这份协议是双赢的。”
一片沉默。夜蛾和五条悟在认真的翻看文件。
禅院文彦似乎已经看见了成功在向他招手。没有人会拒绝——为什么会拒绝。给源郁礼增添上枷锁,并实时监控他的行为,对谁都没有害处。
或许只有他的父母会心疼他。禅院文彦恶毒的想。但他们都已经死了,自然也管不到源郁礼的事了。
“我想这不是不可以,”五条悟兴趣盎然,“但是其中有几个部分我想必须要做一些修改。”
禅院文彦搓着手,“具体是指哪里呢?”
“比如,我想实时定位的接收方不该是咒术协会,而是我,我想这才更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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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郁礼待在夏油杰的卧室里,等待五条悟的归来。
他什么要求也不敢提,生怕给夏油杰填麻烦。于是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依旧维持着蜷缩在床边,手捧杯子的姿势,扭头看夏油杰玩游戏。
其实夏油杰也没感觉有多舒服。源郁礼从来没跟他这么客气过,就好像他们是刚见第一面的陌生人。但他也不敢说出来,源郁礼非常的没有安全感,他就好像落在地上的一根羽毛,只要稍微有风便会立刻被吹走。
“其实我们之前认识,”夏油杰斟酌着说,“在你失忆之前。”
他的话题方向是对的,起码源郁礼看上去对这个事很感兴趣。
“我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人呢?”源郁礼问。
夏油杰思考了一会答道:“其实我认为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难道你之前是个坏人,现在的你就要继续堕落下去吗?”
夏油杰的声音很温柔,让源郁礼不禁安心下来。他摇了摇头,“当然不能。”
夏油杰笑了,“不过你也放心,之前的你是个好孩子。”
他伸出手摸了摸源郁礼的脑袋。
“不管是我还是你的父母,都是真心喜欢你的。”
源郁礼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但很快这笑容便消失了。
“我的父母是死了吗?”他轻声问。
夏油杰垂下眼去看地板。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凶手是谁?”
“没有追查到凶手是谁。”
源郁礼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的感情。他认为自己是应该感到愤怒的,但胸口却仿佛缺失了产生愤怒的器官。
他现在就像是一栋老房子,虽然还能住人,但里面的零件已经破旧到损坏的边缘。、
源郁礼觉得自己很悲哀。连生气都不会,他还真的是人吗。
但源郁礼很快便意识到,他不能再沉浸在这种情绪里。这会比仇恨更快的摧毁他——或许给予他这些痛苦的人也是这样想的。
他努力让自己打气精神,仔细听夏油杰说话。
夏油杰不想让源郁礼被仇恨所填满,于是他转移了话题:“说起来,悟跟你也认识,这你应该知道了吧。”
源郁礼一提到五条悟的名字,不由自主的难过了一下——他满脑子都是给五条悟填了麻烦的念头。
“嗯,我知道了。”他回答。
尽管源郁礼表现的不明显,但夏油杰开始敏锐的察觉到了,在提到五条悟时源郁礼情绪上的波动。
他有点头疼。五条悟又做什么了!
这时,五条悟正好推开了夏油杰宿舍的门。
夏油杰瞪着五条悟,五条悟刚一进门便受到了这样的欢迎方式,就算是他也一时摸不到头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同啊,难道夏油杰是在看他左手拿着的这个?
“来快看看你的颈链。”
五条悟把黑色的颈链扔到源郁礼身前。
“烂橘子们的要求?”夏油杰立刻就猜到了。
五条悟盘腿坐下,非常自然的拿过源郁礼手里的可乐,喝了一口。
“对,不过他们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他冷笑一声,“最后负责监管源郁礼的还是我。”
“我要带上吗?”源郁礼问,他看上去完全不在意五条悟抢夺饮料的恶霸行为。
“不用,”五条悟摆了摆手,“我看这东西眼晕。你想收好就收起来,想扔了就扔了。”
“郁礼他之后住在哪里?”夏油杰问出了他最关注的问题。
“跟我住在一起,以防让烂橘子趁我不注意在趁虚而入。”
源郁礼心里既高兴又难过。能跟五条悟住在一起,是让他快乐到爆炸的事情,可之前五条悟对他的态度……他实在无法欺骗自己——五条悟的确不太喜欢他,而照顾一个不乐于见到的人,对于五条悟来说是大概是相当为难的事。
之后五条悟又跟源郁礼说了他过两天要去上学的事。源郁礼平静的接受了。
夏油杰颇为担忧,源郁礼什么都不记得,真的能跟上学校的进度吗。
“明年就是初中三年级了,虽然升学是直接来咒术高专,但是学校的毕业考试如果无法通过那就糟糕了,”夏油杰说,“要不要让郁礼休学一年?”
“需要吗?”五条悟问。
五条悟斗看向了源郁礼,显然是打算让源郁礼自己做决定。
夏油杰欲言又止。他觉得如果是源郁礼,他肯定会选择——
“不用了,”源郁礼低声说,不出夏油杰所料,“我自己私下里多学一点就行了。”
这件事便这么定下来了。
之后的几天,夏油杰去帮源郁礼买了新的课本和校服。琦玉市浦见东中学男生的校服是西装样式。
源郁礼在硝子那里多留了几天,确保他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后,硝子才放他去上学。
他利用最后的这几天学习的了一下课本上的内容。令他感到安心的是上面的知识都很简单,是看一遍就能会的程度。不过这么简单的知识想必其他同学也都学习的很扎实,所以他也没什么可骄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