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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泪珠忆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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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听到这声巨响,纷纷好奇地望向天空,便见一柄散出血光的长剑赫然悬在空中。
不一会儿,那长剑好似失去了重心般直坠大地。
这一景象吓得人们连忙扔下手上的活儿到处乱跑乱窜。
刹那间,尖叫声、小孩子的哭声、桌椅倒地声皆在耳边响起,周围一切变得乱七八糟。
铛——
长剑直插在集市中央的一处大地之中。
过了好久,四周变得十分安静,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
躲在暗处的人们看着那柄插在地上的长剑,吓得浑身直哆嗦,谁也不敢第一个出去冒险。
就在这时,几个年轻人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仔细瞧着正是朝宸一行人。
女歌走近那柄依旧泛着血光的长剑,看着地上裂开的缝隙,心中一颤:这怨气竟如此之深。
“这不是昨夜突袭我们的那柄长剑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莫非……”
不常言语的暮龄见此景心中顿觉不妙。
而朝宸看着长剑上雕镂着的梅花图腾,心中却是百般纠结。
这长剑为何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看来,她是等不及了……”
浅悠看着那血光好似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他们说的。
“哈哈哈……”
浅悠话音未落,熟悉的笑声传入耳中,听起来同样令人胆战心惊,那血光幻化成了昨夜见到的那位红衣女子。
也许是白天的缘故,此时见到她竟然没有像昨夜那般紧张。
“姑娘就是那位莺阙公主吧。”
浅悠看着那女子淡定自若,道出的话语惊讶了众人,更是震住了那女子。
闻言,女子神情变得有些伤感,却也是转瞬即逝。
她看向浅悠冷哼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一切都不重要了。”
“也许,你将故事告诉我们,对你来说也是解脱。”
“解脱?不会的,我只有恨!你们挡我就是死!”
女子话一说完,立即拔起长剑向浅悠刺去。
恍惚之余,暮龄即刻出现在浅悠面前,迅速拔出佩剑替她挡下那柄长剑的攻击。
谁知那女子的怨念非常之深,就连暮龄使出的最高灵术都被她压制的动弹不得。
女歌见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女子的剑下拉出暮龄,随后一掌将那长剑打飞了出去。
女子看着长剑掉落在地,便指着女歌恶狠狠地问:“你是谁?”
“想知道本圣是谁,姑娘何不先告诉本圣,你究竟在执着什么?”
女歌甩袖,镇定自若地对女子说道。
女子听着心中自是不爽,只见她起身向女歌飞去,一团血光如同一滩血泥从女子的手掌心中甩向女歌。
朝宸见状,担心地想要前去帮忙,却被羽鸩拦住:“别去,对付这怨魂,女歌姐姐一人足已。”
“可是……”
“放心,就算你去了,按你的修为也帮不了什么,有可能还会添乱。”
朝宸听她这样说,袖中握成拳的手紧了紧,想了想只好退了回去。
女歌见那血光从她掌心中向自己喷来,一个转身,两手定于胸前,五道萤光缠于十指间迅速地凝聚成一道光聚集全身,待女子瞧去,一把子曦琴已被女歌抱在怀中。
“既如此,姑娘就莫要怪本圣了。”
语毕。
纤手撩动琴弦,一声琴音发出,惊得染墨和玄钰心中一紧。
二人手腕上的禁链在同一时间如同熔浆一般滚烫无比,还好只是一瞬,皱皱眉头忍一忍就过去了。
与此同时,那缕琴音仿佛化成一道盾墙,将那血光往回推去。
女子见血光被推了回来,惊得愣在原地,一时间竟被那血光反噬,一口鲜血从女子口中喷出。
女歌见她元气大伤仍继续弹着古琴,并没有想收手的样子。
一阵阵美妙的琴音就好像针扎一般刺入女子耳中,痛的那女子跪在地上声声哀嚎。
眼角滴下的泪珠好似灌了气般飘浮在空中,一滴又一滴的泪珠中竟放着她不肯说的故事。
逃出宫都的场景、听着书生说书的场景,与书生相遇的场景都在这滴滴泪珠中,一一浮现在世人眼前。
……
此前,莺阙、安臣叶、菱砚和茗戈四人误打误撞的在梧栖镇中相遇,无奈之下来到安臣叶居所商讨二人之事。
商讨过程中四人自然也是发生过许多口角,最终在安臣叶的劝说下,莺阙答应回宫都。
宫都外的夜色果真奇妙,菱砚与茗戈在那丛花海中漫步着,时不时发现几只萤火虫从暗处飞出,一会儿在空中翩翩起舞,一会儿又停在草丛中一动不动,二人见这景象甚是喜欢。
此时,茗戈扯了扯菱砚的衣袖指向湖边,菱砚循着茗戈指的方向望去,便见公主和安臣叶正坐在湖边谈笑着。
“走吧,我们回屋子里去吧。”菱砚拉着茗戈往回走去。
茗戈见菱砚不上前去,心里也明白了些许,于是乖乖的跟着她一起回到了屋子里。
湖边,莺阙靠在安臣叶的肩上望着那轮挂在天空中的月亮散发着皎洁的月光微微一笑。
可她不知道,此时的安臣叶一直看着她的脸不愿分心。
他害怕,害怕她这一离去便会再也见不到了。
“一颗、两颗、三颗……”
莺阙不知道在数些什么,忽然看着安臣叶兴奋道:“叶哥哥,陪我数星星吧。”
“傻丫头,这么多的星星怎么数的过来呢。”安臣叶摸着她的头一脸宠溺。
“就这样一直数啊,你看,一、二、三、四……”
“莺阙,等我们成亲后,我会一直陪着你数星星,一直数到我们再也数不动了,好不好?”
莺阙听着安臣叶这样说,迟迟不语。过了许久她抱着安臣叶撒娇道:“那莺阙等着叶哥哥哦。”
“对了,你跟我来。”
安臣叶拉着莺阙来到茅屋前的花海,莺阙看着眼前无数只飞舞的萤火虫好像挂在空中的小小灯笼,它们的光芒在和月光的结合下显得格外耀眼。
莺阙望着飞舞在花海中的萤火虫有些疑惑:“咦,平日里怎么没有见到这么多的萤火虫啊?”
“这......我也不清楚。”安臣叶看着满天的萤火虫,心中也有许多不解。
当他再次看向莺阙时,莺阙正小心翼翼地折断一朵花别在耳边,安臣叶见她这般模样不禁有些看得呆住了,许久才晃过神来。
安臣叶从袖口中掏出一块玉镯戴在莺阙腕上:“这是过世的母亲留下的物件,如今我将它交给你,你好生保管着,希望待来日再见时,你是以我安臣叶娘子的身份戴着它。”
“这……”
“什么都别说了。”莺阙正要说什么,安臣叶便将她拥入了怀中。
二人拥在这片萤火虫满天飞舞的花海中,犹如一幅充满着离别与不舍之情的山水画,看过之后竟会觉得如此悲伤。
翌日清晨,菱砚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辆马车,她将马车停在小路间。
见公主不舍离去,便上前向公主行了一礼催促道:“姑娘,该回去了。”
“哦。”
莺阙看了一眼安臣叶,嘴里倒是答应的爽快,可这脚底却像粘上了胶似的一动不动。
菱砚见状只得叫上茗戈将莺阙连拖带拽的带上了马车。
嘶——
随着马儿的一声嚎叫,那马车的影子在安臣叶的视线中渐行远去,随着莺阙的离去,这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寂静无声。
宫都高楼下,一辆马车毫无障碍地缓缓驶进宫都。
莺阙掀开车窗上的帘珠,看着熟悉的宫城瓦墙从眼前划过,忽地鼻子一酸,心中出现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齐轩阁内,众女侍早早地站在一旁恭候公主回阁。
莺阙刚刚踏入阁中,众女侍纷纷跪拜在地向莺阙行礼。
“奴恭迎公主回宫。”
“起来吧。”莺阙向众人招了招手,接着便往内阁走去。
方入内阁便被其中的景象惊住,莺阙上下四周扫视了一圈,抬手擦拭桌边的一角,见手上一点灰尘都没有,满脸惊讶:“天呐,这阁中怎会如此干净?”
“皇妃娘娘见公主不在阁中,只好小小惩罚一番,让众女侍将这齐轩阁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扫了三遍,想必这几日里她们受的累也够多了。”
菱砚摇摇头,一脸同情。
茗戈一听顿时慌了,看向菱砚焦急道:“糟了,奴陪着公主出宫这么些时日,皇妃娘娘定是知道的,也不知娘娘会怎么罚奴。”
“公主,皇妃娘娘方才派人传来口谕,请公主还有茗戈即刻前去洛凡殿。”
菱砚正在苦恼该怎么安慰茗戈,谁知一晴天霹雳盖头而来,茗戈更是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反观莺阙竟镇定地起身安抚着茗戈,“放心,母妃那么疼爱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再说有本公主在,定能保你平安!”
洛凡殿内,莺阙一袭蓝纱罗裙立在殿中,茗戈则换上了女侍服饰站在莺阙右侧,空荡的大殿一眼瞧去只有几个女侍站在一边守着,静得令人浑身不自在。
此刻,皇妃娘娘走出内殿坐在案前看着这二人不语,菱砚端着一杯茶水递到案上。
“你们可有话说?”
“茗戈知错,娘娘恕罪。”
茗戈听着皇妃娘娘那冰冷的语气吓得赶紧跪下,不敢望之。
皇妃娘娘端起案上的茶水细细地抿了一口茶,眉头紧皱,冷眼看向茗戈。
“既然你已知罪,本妃也就不追究了,你自行去内务府划掉这个月的月俸便可,退下吧。”
“谢皇妃娘娘,奴告退。”
茗戈见娘娘这么轻易地放过了自己,立马松了一口气,连忙从地上爬起向娘娘行了礼往后退去,直至离开洛凡殿。
“公主可有话要说?”
“母妃,儿臣私自出宫自知行为鲁莽,回来的路上菱砚已经与儿臣说了许多宫规,儿臣都记下了,还望母妃消消气。”
皇妃看向身旁的菱砚,见菱砚点头,心中的火气这才消了许多,她看着莺阙微微一笑,手放在凤椅上轻轻拍了拍。
“过来,让母妃看看。”
莺阙听着,顿时喜笑颜开,孩子似的跑到皇妃的身边。
皇妃温柔的摸着她的脸,心疼道:“你这孩子出去几日消瘦了不少,不妨与母妃讲讲这几日在宫都外遇见了哪些趣事?”
“好多呢,那日儿臣一出宫都就看到了很多好吃的,特别是儿臣碰巧遇上一位说书先生讲着圣女的故事,巧的是,儿臣对住在后山的圣女充满着好奇所以就……”
皇妃见她绘声绘色地讲着宫外的事,不忍心打断,可就在此刻一个东西吸引了皇妃的注意力。
她盯着莺阙手腕上的玉镯不禁蹙眉。
那玉镯碧玉通透,上面雕刻着的柳絮是那样的栩栩如生。
这玉镯,怎会这般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