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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千钧一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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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宸见他这般粗鲁的对待自己,一时羞愤难当。
努力压制怒气,嬉笑道:“这位小兄弟,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句话你可曾听过?”
“……”
对方又是一阵无语。
见他还是不回答,朝宸就有些不耐烦了:“没听过...倒也无事。你可以先松手,待我慢慢与你说教,你...啊......”
朝宸话未说完,只觉一股暖流在体内乱窜,与那寒气形成了两股真气在体内对抗,疼得朝宸紧闭着嘴巴,哼哼唧唧地憋红了脸。
少年掌心泛起白光,轻轻抵在朝宸的左肩之上,神情漠然。
“笑话,本神哪里还由得你这黄口小儿说教。”
“……”
冰川之上,惊雷渐渐散去,早已失去意识的朝宸,身子轻如羽毛一般直坠冰川。
女歌蹬地而起,飞快地接住朝宸,将其拥入怀中,稳稳落地。
“朝宸...朝宸......”
恍惚间,朝宸好像听见了女歌的呼唤声,正想睁眼,却又无力睁开。
他紧皱眉头,双手紧紧握拳,用尽全身力气,奋力一起,这才醒了过来。
“朝宸,你可醒过来了!”
女歌见他猛地坐起,总算是稍放下心来,激动地一下子就抱住了朝宸。
而朝宸对女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愣得整个人僵在原地,心跳瞬间加速,血液快速上涨,涨得脸红得像是涂上了胭脂一样。
女歌一想到方才差点害得他丢了性命,心中更是愧疚万分。
连忙松开朝宸自责道:“对不起,是本圣的失误让你受了这惊雷之苦,对不起。”
朝宸闻言,终于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圣女之言,朝宸心甘情愿,万死不辞!”
朝宸的这句话,听得女歌愣住了,心中对朝宸的讨厌居然少了几分。
把一切都看在眼里的慕何顷,见眼前少年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心中震惊不已。
他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竟能从这惊雷之下捡回一条小命,佩服,佩服!”
朝宸“噌”地从地上跳起,指着那慕何顷怒骂。
“要不是为了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我何必被这惊雷折磨得半死?”
慕何顷听他这话,忽地一声大笑:“烂摊子?我哪里有什么烂摊子要你这毛头小子收拾?”
“你......”
“三叔!”
说话间,慕方译夫妇来到此处。
众人都知道,未能阻止惊雷落入冰川,从而导致幼苗顺利生长,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会发生,比如现下慕方译夫妇的到来。
眼下最后一个机会,便是救下慕何顷。
……
“那你便拿去,反正这梧桐树已经受咒,三叔我什么都不在乎了……小侄你们可要好自为之喽。哈哈哈……”
慕方译见他不知悔改,举剑向他刺去。
什么!
众人大惊,不知为何事情会发生的如此之快,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就已来到最关键的时刻。
难道是之前未能阻止成功,导致时光加速?!
女歌迅速咬破指尖挤出鲜血,将其甩向慕方译的长剑之上,就在最后千钧一发的时刻,长剑被弹开。
与此同时,白洛玉镯再次泛出白光,将一行人带回了六百年后。
......
某处山林之中,古木参天,遮天翳日,溪水河流清澈见底,雀鸟鸣叫之声婉转动听。
一道瀑布飞流直下,抖出一缕白雾,其声好像山崩地裂一般震耳欲聋,那水帘好似一匹巨大的白纱丝绸,悬挂在峭壁洞口之前。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回来了?”
“……”
“……”
山林外一片喧哗,化成人形的妖兵,正看着这熟悉的山林一头雾水。
“闭嘴!”
苍泽被他们吵得头疼,压抑地怒火在胸间翻腾,忍不住厉声大喝。
一声呵令,惊得众妖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之人紧闭不语,万不敢吭声,免得无故挨骂。
苍泽见清静了,心中怒火这才慢慢降了下来。
沉思片刻,忽想起什么来,抬手伸进衣间来回摸索着。
突然停住,一颗金珠被捏在指尖,他瞧着这金珠,嘴角生出一抹邪笑。
“转灵珠?”
“梵萱儿啊梵萱儿,看来你是当真要助这圣女了。如今,有众妖作证,转灵珠为实,我倒要看看你日后要作何解释。”
这时,一小妖满头大汗地从山下跑了上来,精疲力竭地倒在苍泽脚边,气喘吁吁地向他求救。
“主…主使,帮帮小妖吧,那仙人缠得紧,愣是追着小妖,从梧栖镇追到了玑山脚下,小妖实在是甩不开啦!”
那小妖指着山脚的方向,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废物!竟让人追到了自家门口。我倒要瞧瞧是哪位仙人这般胡搅蛮缠。”
苍泽白了那小妖一眼,化烟离去。
玑山脚下的妖雾瘴气越来越浓烈。
为在瘴气中能行走自如,浅悠化出一道青光将自己层层围住,两手一前一后环于腰前,或负于身后,神情自若地一步一步向妖界入口逼近。
崇山峻岭,山峦重叠,浅悠依附着狭隘的陡壁,穿过暗黑的山洞,走上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踩在破旧的石阶之上,无所畏惧地向上攀登着,不时惊起一群飞鸟。
“我道是哪位仙人揪着我界小辈不放,原是浅悠上仙大驾光临,苍泽有失远迎。”
浅悠转身看着眼前身着玄衣之人,此时正对着自己扶手作揖。
可他高昂着的头,与那透着阴险的眼神,暴露了他的不怀好意。
浅悠眉头紧锁:“我并非揪着那小妖不放,只是想警告妖界莫要得寸进尺,当心得不偿失。”
“上仙与其在此说教,倒不如随苍泽一同前往帘枢楼,与妖皇商讨一番。”
苍泽说着,化出仁义匕首将其合二为一,形成一柄长剑,快速地向浅悠刺去。
浅悠毫不惊慌地向后退去,退后的同时,抽出腰间玉笛抵住前方长剑的袭击,旋转玉笛,一个回身绕到苍泽身后。
苍泽手转剑柄,剑身顺着手臂绕到身后直刺浅悠。
待浅悠正要反击之时,青光闪过,重重地劈在苍泽身上。
苍泽闷哼一声,连退数丈之远。
“砰”的一声重响,就见苍泽半跪在地,手紧紧地捂胸口,重重喘着粗气,喉咙间只觉一丝腥甜,忽地一口鲜血呕出。
他慢慢抬头看着来人,神情多了一些慌张。
见那人对浅悠上仙格外关心,呵呵一笑:“离渠仙官倒也是怜香惜玉之人,莫非……”
“若不想灰飞烟灭,就赶紧滚!”离渠冷眼蔑视着他,声音深沉。
苍泽一时语塞,两眼像铜铃一般瞪着离渠,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消失在二人眼中。
“其实仙官不用帮忙,以浅悠之力,对付这苍泽绰绰有余。”
“本仙官可不是帮你,不过是希望来日带你回到玄河之时,你是毫发无伤的。”
“你!”
浅悠看着眼前之人这般执着地认为自己定会回去,一时气愤不已,见他是仙官身份又不敢动手,只好负气离开。
离渠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嘴角现出一抹笑意,随后拂袖离去。
镇中,众人现在梧桐树前,见四周没了妖气,这才放下心来。
此刻,梵萱儿感觉妖令有异,迅速掏出妖令,见妖令泛着金光,自知姐姐已知转灵珠一事。
她收起妖令,向身后的南竹点了点头,便向女歌说道:“女歌姑娘,我们就先告辞了。”
女歌看着梵萱儿甚是担心:“姑娘要走,我们并不是想要拦着,只是之前救我一事,妖界可会放过你?”
“姑娘不必担心,妖皇乃我长姐,必定不会拿我问事。倒是姑娘日后要格外小心才好。”
“多谢萱儿姑娘。”女歌方说完,梵萱儿与南竹二人化烟离去。
慕门大开,幽慕见众人站在梧桐树前,赶忙上前扶扇作揖:“各位是去了何处?这一日寻不到各位,还以为各位早已离开了梧栖镇。”
众人见慕舒鹤活生生地站在面前,心中不解:“难道一切都没有改变?”
“慕公子,你可知慕何顷是何人?现下何处?”女歌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幽慕听女歌这样问,总觉得有些好笑:“慕何顷自然是我家三爷,如今早已魂归黄土。”
怎么回事,不是救了慕何顷吗?
女歌又问:“敢问公子,慕何顷可是被慕方译所杀?”
“三爷并非父亲所杀,而是自尽而亡。”
听幽慕说完,女歌恍然大悟,她回头看向众人,一声哀叹。
“原来,无论我们做了什么,都不会改变注定了的结局,这冰供之树就是一个死局。”
染墨一脸心疼地看向朝宸:“那宸师兄的惊雷之苦,岂不是白受了,早知……”
“惊雷之苦?一日不见,你们倒是经历了不少。”
闻声望去,就见浅悠笑着向众人走来。
染墨见着开心地奔向浅悠:“浅悠姐姐!你是去了何处了?为何不见你的身影?我们还以为你被妖抓走了呢?”
浅悠宠溺地摸了摸染墨的头,微微一笑:“之前感受到一股妖风,在四下观察之时遇一小妖,便一路追到了玑山,方才还遇到了妖界主使苍泽。”
“你可有何处受伤?”
暮龄听她说遇到了苍泽,一想到之前苍泽对圣女下死手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
浅悠见暮龄如此紧张,只觉一股暖意涌入心间,她摇了摇头:“正巧遇上仙人相助,这才安然无恙。”
咚锵咚锵——
夜幕降临,镇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敲锣打鼓声。
幽慕听着这声响,心生愉悦。
“这花灯会要开始了,祝各位今夜玩的开心。”
说罢,便回了慕门。
现下所有的花灯已全部被点亮,整个梧栖镇就像是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他再次充满了迟到许久的欢笑声。
一行人走在被花灯包围的街道上,心事重重。
心里奇怪为何没有成功改变过去,可一看到人们脸上洋溢着的笑容,也稍稍舒心了些。
哇呜哇呜——
不知是哪家的婴孩方落地,那撕心裂肺的啼哭声,一下子传入街道,街坊们听着都开心不已。
倏然,一道红光闪过,瞧着那红光的方向,应该是——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