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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南氏一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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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落下,女歌暗叹,纤手平放在琴弦之上,冷冷地瞧着梵萱儿久久不语。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来,昏睡中的梵萱儿支撑起上半身,连着咳出几摊血来。
南竹着急地上前扶住梵萱儿,回头看向女歌问道:“萱儿她…她这是怎么了?”
女歌收起子曦琴,挽袖拭去嘴角溢出的血:“此乃毒血,吐出来便好了。”
说完,垂眸间瞧见掉落在地上的回生笔,弯腰捡起细细瞧之,指尖轻触笔毛上的朱砂,这才发现那朱砂竟是干了的红血。
她甩袖起身,将回生笔递到南竹眼前,冷冷道:“你放心,本圣是不会伤害她的,更不会无故伤人。”
南竹听着此话只觉她言中有意,他身子微颤,心底发毛,缓缓接过那回生笔,抬头看向圣女,发现她现在的眼神很是冷淡,更是没有了之前的温柔。
南竹眉头微皱,心想,圣女可是想起了什么,此言为何听着很是刺骨?
女歌甩袖转身离开厢房,踏出门槛之时,她停住脚步,回头说道:“冰瞳和鸩儿随本圣出来,本圣有话要问。”
“是。”
鸩儿看着女歌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解,揪了揪冰瞳的衣袖轻声道:“冷古板,要不要打赌一会子女歌姐姐要问我们什么话?”
“去了,不就知道了。”冰瞳说完直接走出厢房。
“哎哎哎......”
羽鸩缓过神来,双手抱臂地跟在冰瞳身后撅嘴道:“不好玩儿,这个冷古板真是一点乐趣都没有。”
羽鸩嘀嘀咕咕地走出厢房,留下众人在房中面面相觑,南竹轻轻将梵萱儿放躺在床榻上,赶忙跟着跑出了厢房。
“他们是发生何事了吗?为何如此神秘?”沈木织挠着头好奇地问道。
玄钰拍了拍沈木织的额头:“你好奇他们做什么?”
羽鸩和冰瞳来到大堂内,便见女歌站在大堂中央一动不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寒意,看得二人停在原地不敢作声。
羽鸩感觉到这气息与之前的圣女好像,连忙躲到冰瞳身后,揪着冰瞳的衣袖瑟瑟发抖。
这气息,难道是女歌姐姐恢复记忆了?
冰瞳捂住羽鸩冰凉的手,回头看向她,温柔的眼神中似在说:莫要害怕,有我在。
女歌回头看向二人正言厉色地问:“你二人可知,青姝是何人?”
“青姝!”二人听到此名大惊。
圣女怎会知道青姝之名?
二人相对一视,不知该如何回答。
女歌将二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眉头轻蹙:“你二人如实道来,不可胡编乱造。”
羽鸩被女歌吓得身子一颤,她记得,好像这是圣女失忆之后第一次这样严肃。
冰瞳向她作揖道:“青姝,乃妖界的一名青狐,在圣女于五百年前离开兮灵宫地察视人界之时,与这青狐相识。”
“这青姝可是与这南竹也有关系?”
羽鸩叹了一口气:“青姝与南竹二人情深意重,二人的一场人妖之恋也是在南陵城有过一段佳话的。”
“人妖之恋?”
女歌听着羽鸩这话,不禁眉头紧锁,她想着,这南竹分明是妖,为何鸩儿会说他是人?
女歌问:“这南竹是妖,又怎会与青姝是人妖之恋?”
冰瞳:“圣女有所不知,这南竹在五百年前确实是人,只是如今为何会以妖的身份现世,其中原由我们也实在不知。”
女歌看着羽鸩和冰瞳很是疑惑:“你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羽鸩和冰瞳相视瞧了一眼,摇摇头,羽鸩说:“我们只知道琴乱大战暂休之时,青姝竟趁着仙灵之雾溃散,还有女歌姐姐仙力耗损的时候,来到宫地后殿重伤您,而那南竹竟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您出言不逊。想到这里我就很是生气。”
羽鸩说到此处,气得直跺脚。
羽鸩说的这些女歌并不惊讶,因为这些事情之前已经在梵萱儿的神识中看得清清楚楚了。
女歌神情恍惚,后退几步摔坐在椅上,左手扶额,喃喃自语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为何什么也不记得了?”
“一切就由南竹自己交待吧。”
羽鸩和冰瞳转身看向走进大堂的南竹,一脸惊讶。
女歌抬眸看向南竹,冷冷一笑。
不知为何,自神识中出来后,便对这南竹极为憎恶,可是又没有那么的憎恶。
她淡淡道:“这个故事恐怕会很长,你坐下讲与本圣听便好。”
南竹后退一步,向女歌深行一躬身之礼:“南竹,不敢。”
女歌眉头紧锁,摆手道:“不用多礼,讲来便是。”
南竹转身轻叹:“若我记得没错,南氏一族里,我的父亲是南氏一族最尊贵的人。而我,不过是南氏一族中,人人嘲讽的废材少爷……”
五百年前,南陵城中的南氏一族是南陵城中最富有的人家,也是天下最迷恋于求仙问道的一大家族。
在这个家族里,修仙根骨是每个人的根本,根骨越高便会受到更高的尊重。
南寒修是南氏族主,是南竹的父亲,南氏一族最为尊贵的人。
所有人都说,南寒修的根骨极高,那他的儿子,南氏少爷南竹的根骨想必也是极高的。
可没想到的是,这南竹的根骨却自出生起便是断开的。无论这南氏少爷如何努力修炼,到最后都无法修炼仙灵术法。
从此沦为笑柄,人称南氏废材少爷,更是为南寒修带来了极大的耻辱感,更是丢了他的颜面。
南竹虽是南氏少爷可是根骨损坏,便是在这南氏一族中没了一席之地,甚至成了南氏一族中最为低下之人,即便他的父亲是族主是族中最为尊贵之人。
当然,族中之人自然是要给南寒修一点老面儿的,他们从没有光明正大的说过南竹一分一毫。可就算如此,南竹也能从他们的眼中读出轻视和嘲笑。
日子久了,南竹逐渐变得自卑,变得懦弱,变得没了男人的骨气,就连南寒修也对这个儿子再也没了慈爱的关怀和信心,甚至开始厌恶起这个儿子。
南竹心里很是不甘心。
他不愿这般浑浑噩噩得过下去!不愿看到他人无声耻笑的眼神!不愿自己的父亲厌恶自己!
他想改变自己的根骨!
只是这根骨断了又该如何接上去?这根骨为何会断?
一大串的问题开始困扰着南竹。
临近中元节,南竹身着墨竹白衣,显得很是稚嫩,他端坐在石桌前,唉声叹气。
一位身着墨衣长袍的中年男子端着一壶茶来到南竹面前,他看南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轻叹一声,将桌上的瓷杯扶正,按住壶盖向瓷杯中倒茶。
他摇摇头,将散着热气的瓷杯递到南竹面前道:“少爷,这中元节到了,族中的术法比试也要开始了,您可要振作起来,不能就这样消遣的过下去啊。”
南竹接过瓷杯,轻轻地吹了吹,之后将这瓷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他皱眉道:“今年的比试,我不想参加了。”
那中年男子有些惊慌:“啊!少爷,这…这不合规矩啊。”
南竹眉头紧皱:“安叔,我不想看到那些人的眼神了,我觉得恶心!”
“少爷……”
“我想离开南陵城,出去好好游玩一番。”
南竹打断安叔的话,起身仰望着天空,他嘴角上扬,脸上尽是对外面自由的向往和憧憬。
南竹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看向安叔问道:“安叔,你这么多年来给我吃的是什么茶?为何这茶如此清甜,不像其他的茶有苦涩之感?”
安叔一听,身子微颤,神情很是慌张,他干笑一声,赶紧用袖腕擦去额头的汗,说道:“这茶是我从城外一户茶庄寻来的,我尝了一口,觉着少爷定会喜欢吃,这才每日沏一壶给少爷。”
“我很是喜欢。”
南竹走过去,拍了拍安叔的肩笑道:“也就只有安叔会这么尽心地照顾我了。”
“少爷。”
“南竹就先告辞了。”
安叔看着南竹的背影又是一声叹。
南陵城临近岐裕城,而这岐裕城位于玑山脚下,城中之人皆传这玑山住着许多仙人,来到岐裕城的南竹自然是被此等话题给吸引住了。
于是,南竹休整一番后便往玑山走去。
方到玑山时,惊现一声狐叫,南竹惊得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看见。当他稳住心神抬步正要往山中走时,一只青毛怪物从天而降,落在他的面前,吓得他慌张不已,连忙退后了几步。
待他镇定下来,仔细一瞧,原是一只青狐。
南竹见眼前的青狐正俏皮地歪着头盯着自己,还时不时地轻轻摇动着自己的尾巴。
小青狐的双眼很是灵动,南竹瞧着很是欢喜。他慢慢走到青狐面前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想要伸手摸一摸它的小脑袋,哪知这一举动不小心惊动了青狐。
“呜呜呜哇”的一声,青狐突然发出非常短促的叫声,随后迅速地往山中跑去。
南竹见状,赶忙追上前去。
他追着青狐追了一路,累得直喘气,挽袖擦了擦头上的汗,坐在石阶上喃喃自语道:“这小青狐跑的可真快,才一溜烟儿的功夫就不见了。哎,要是我的根骨没断,去景地宫城学习了术法,说不定早就抓到它了……”
可是,景地宫城和昆仑山都不愿收南氏一族的族人为弟子,那咱们南氏一族的术法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