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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8 你情我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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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可真够本事的啊?”
若素拿着那两本红彤彤,还是新鲜滚热辣的结婚证“砰”一声狠狠地摔在玻璃几面上,狰狞着面孔,气急败坏地指着坐在沙发里又惊又怯的披靡咆哮:“好啊,这招先斩后奏使得好啊。”
若素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竭,半天想不出一句话去骂她,忽然左右看看一抡手就用力地打在披靡的手臂上。
披靡疼得哀叫了一声,抱着胳膊往后无路可退,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不敢瞧若素的脸色。
若素又给了她手臂一巴掌,她怒红了眼,恨铁不成钢。今日上班,爸爸打电话来说两母女又闹翻了,说道吕家父母上门的事若素就感觉不妥,她拼命打披靡电话确是关机,好不容易让她自己找上门来却急速成了一名已婚人士。
若素冲着她发火,也没忘记站在身后亦是局促的吕至巍,她回过身去,但毕竟不好对他像披靡那样,尽量压住了情绪,但还是怒火中烧,只是被关进了瓮里:“你怎么也不阻止她,你还不知道她就那疯子脾性,等等就后悔了,难道你们想一天进两次民政局?”
吕至巍尴尬地笑了笑,披靡霍地站起来:“姐,我不是脑充血!”
若素回头吼:“你还不是脑充血,婚姻是一辈子的事,你自己不想过,别害了人家。”
“姐。”披靡有些着急:“我考虑好的了。”
“那你也得问人家愿不愿意。”
“是我想她求婚的。”吕至巍淡定地插了一句,定了全局,若素诧异地看着他,他冷静地把披靡拉到身边,正色道:“我也是诚心的,绝不带欺悔。”
若素忽然感觉自己快要涨爆了:“你们没有感情,这婚姻靠什么支撑?”
“沈披靡,我问你,你对吕至巍有一点意思没有?”
她这么一句像锤子一样撬开现实摆在面前,披靡猛地一震,支支吾吾,却不知如何回答。
吕至巍侧首看着她,兀自微微苦笑,道:“我们会培养的。”他在骗若素,也在骗自己,他给了披靡一个好台阶下,却把自己架了上去。
披靡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其实他,也仅比陌生人熟悉那么一分。
她把手颤颤巍巍地伸出来,摸索着触到他侧垂的手,便握住了。他手心的温度像暖流一样绵延流过。她忽然不敢去看他,他的眼神变得耀眼,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她阖上眸,从容不迫地说:“无论如何,我不会改变了。”
他们的事,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定了下来。两家都没有大的反对声,应该说是不可能有,容枫和翟月都是各自叨叨两句就又恢复了常态,好像孩子这么唐突的结婚不是什么大事,像是早算到了。
吕至巍和披靡都坦然,他们结婚证拿到了手,剩下的仪式就交给长辈去办,披靡甚至一点都没有过问。
她不大在家里呆着,和妈妈还没过缓冲期,家里气氛紧张,她一下班就往外面躲,可也不知躲到哪里去,只要不回家,成天漫无目的地乱逛。
她还没敢告诉思桃,恐怕思桃会把她笑得要死。夜里寒来风凉,她闲逛了几次就受了风寒然后发烧都没敢说,最后咳得厉害被若素逼去医院,一查才知道得了肺炎。
有了借口在家里歪了几天,看着吕家常来常往的窜门,订日子,订喜帖,联系亲戚……她看着都有些发晕。
吕至巍来看她,关了门,俩人一个躺在床上一个挨着窗户坐下,寥寥无几的说了几句话,无关痛痒。
后来就沉寂了下去,吕至巍还以为她睡了,走过去瞧了瞧,替她掖了掖被角,便离开房间。
她并没有睡,门咔嚓的一声关上时心头无端涩涩的难受。紧抿着唇,不下一会就流下泪来。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一触上他深邃的黑眸就怕,于是缩起来藏到万年龟壳里。
她有愧,到底是害了他,好端端的一个人,一表人才又前程似锦,说不定他有心仪的人了。她是专门来祸害人的,有几次她都忍不住想问吕至巍,为什么会答应她这么荒唐的要求。他大可臭骂她一顿然后转身离开,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也没多大考虑就把她接手了,淡定得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变化,就像做了一件平凡不过的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可他毕竟已是她的丈夫,甚是别扭的称呼,不论有没感情,却也是事实。可能以后在吵架的时候会问出来,误打误撞,总有一天会问到的。
她终是要拿着喜帖去公司派发,思桃已经回来上班了,看到披靡递过来的贴当然是暴跳如雷。思桃产后胖了许多,气嘟嘟的脸很是可爱。披靡把事情经过概叙了一遍后,她责备了一下就觉得无力,事到如此,只能希望她会幸福。
在思桃的坚持下,披靡约了吕至巍和思桃夫妻去吃饭。
这是披靡病后俩人第一次见面,婚事准备得七七八八了,下个星期就要摆酒,披靡还没准备婚纱,没找伴娘等等等等。思桃一提醒,她方觉得脑袋都大了。
思桃约了他们在丰喜楼,披靡约了吕至巍在桥畔等。她刚绕过花圈就看见吕至巍车停在那,她顿了顿,走了过去。
坐上车时客套地寒暄了几句,陌生得仿佛俩人只是普通不过的朋友。俩人话头一过,车厢就寂了下来,披靡侧首看窗外,浑身的不自在,她忽然想起什么。
“我爸说,你买到房子了?”她对结婚的事没有过问,那日爸爸问起她才意识到婚后的住处。
吕至巍唔了一声:“早些时候买的,当时想着爸妈要搬过来,我总不能和他们住一间房子。”
披靡点点头,沉默了一下,又道:“我自己存了些钱,不多,那按揭……”
吕至巍笑了:“没有按揭,一次性付清了。”
披靡微微的讶异。
“要不我明天带你去瞧瞧?”吕至巍问:“当时买的是毛坯,简易装修了一下,家具还是那时买的,你看了要是不喜欢就换掉。”
披靡应了声好,没多说什么,她之前有些忐忑,怕是婚后要和婆婆一起住,以前若素和家婆吵的几次让她有阴影,现在不免松了一口气。
“我……还没去选婚纱什么的。”她嗫嚅道。
吕至巍轻轻笑道:“你确实两袖清风,什么都不管。”
她红了脸,两只手在大腿上乱绞。
“这两天抓紧时间去吧,其他的事你就别担心了。”
“嗯。”她应着,心里梗了一块海绵似的,软塌塌又涨涨的,说不出的滋味。
俩人来到丰喜楼,找到了思桃的包间。思桃和刘书然便眉开眼笑地迎了过来,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他们对吕至巍就像是熟络了许久。
思桃对披靡挤眉弄眼的,毫无当时披靡告诉她婚讯时的诧异和愤怒。四个人一间房边吃边聊,不知觉的时间去过去得飞快。
餐间披靡一直很拘谨,讷讷的尴尬,显得有些惘然。她和吕至巍之间没有默契,总是被思桃拿来取笑。她把披靡从小到大的霉事糗事八个没完,吕至巍听着边轻轻的笑,低眉去看她,披靡瞅了他一眼,窘迫得要往台底下钻。
她暗示了思桃许多次,都被直接的无视。
末了,思桃和她谈正事,她道她结婚时去的一家婚纱影楼不错便让披靡明日和她去看看。
披靡答应了,她已经没得选,思桃问了一句:“你找好伴娘没?”
“嗯,找好了。”她小时候就和同年的外甥女讨论好,谁先嫁就给谁做伴娘。她外甥女听了披靡的婚事可乐着呢,大老远的放下工作跨省都要奔过来。
又问吕至巍,披靡还以为是黄迭,但他却否认,他说:“黄迭早去年就结婚了。”
披靡又是一阵诧异。
吕至巍送披靡回家,半路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便摁掉,但手机闹腾的继续在响。
披靡瞥了一眼问:“怎么不接?”
吕至巍无奈地笑笑:“免得了,接了会生出一堆麻烦事来。”
披靡好奇地引过颈去,看见“冉丽宛”三个字,不由皱眉。扭头看窗外,良久,才悠悠说:“我是不是耽误了你的事?”
“什么?”吕至巍不明白。
“她!”她指的是冉丽宛,吕至巍愣了一下也明白了,笑问:“你以为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披靡结舌,答不出。
吕至巍瞧了她一脸的尴尬,解释说:“若是我和她当真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不会和你去民政局的。”
“再说,现在都这个节骨眼上了,你的愧疚已经迟了。”
披靡又是一阵沉默,她找不到什么话要说,就随了那静默充斥了狭隘的空间。
吕至巍忽然道:“后天下午,我去你公司接你。”
披靡问:“做什么?”
他答:“见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