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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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张扬威赵龙只顾盯着柳宛君，连老太太来了也不知道。
柳元庆和柳宛君老早就等着老太太，现下人未到声先来，父女二人急忙起身迎出大厅。张赵二人见柳宛君起身也立即跟上。
柳元庆细细打量着由远即近的老太太，十年前他刚任书院院长时，林老太太上山，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他并不知这老太太就是自己姑姑。他有些激动，越看老太太就越觉得是自己姑姑，不禁叹道：“当年见面都不曾认出来……”
林子聪八岁就进了朝安书院，当时院长是吴茂洋，一年后吴茂洋病逝，柳元庆任院长。至于那块玉，林子聪从小贴身挂在衣服里，所以柳元庆一直没认出来。也就在昨日，林子聪换了几身衣把玉挂在外面，细心的柳宛君看见后才引发这桩事。柳元庆万万没想到当年最令他头痛的学子竟然是姑姑的后人！经过与林子聪的对话他不敢确认，眼下林老太太已经走到跟前，他开口就问：“老夫人可记得在下？”
林老太太笑道：“你是朝安书院的院长，老身人老记性还在。”
当年林子聪十三岁，在书院伙同张赵二人与李恒瑞党打群架，老太太是被院长隆重请去说了一番，柳元庆大名也未报，他那时只想在老太太面前说林子聪如何如何不成器。老太太脾气很好，一直笑着听柳元庆说完。
“敢问老夫人可姓柳？”柳元庆有些迫不及待。
林老太太被突然一问触到心底，她刚想报上假名，但见柳元庆手中多了块玉！眼睛再也无法移开那玉，颤声道：“这玉……”
“玉乃家父所传，家父柳云鹏是也。”
林老太太摇晃着后退几步，眼里闪着晶莹剔透，又再次颤身上前，伸出一双瘦枯之手……接过玉仔细一看，老太太苍老的声音中带着激动，道：“快快请里面坐！聪儿，快命人上茶。”
柳元庆扶着老太太进了大厅，众人都随之进厅坐定。
林老太太看着柳元庆久久，缓缓道：“你父亲他身子骨还好吧？”
这一切足以证明老太太就是柳云卿，柳元庆喜中带悲道：“姑姑！父亲他……他早在六年前过世了。”
林老太太全身一动，泪水婆娑，她搓了搓手里的那块玉后又唤林子聪把脖上的玉解下一比……回忆起儿时的点滴，兄妹一人一玉，若不是后来父亲以死反对她和林逍成亲，她也不用与柳家断决来往多年。本以为几年后父亲气消了，谁料父亲脾气犟，到死都不认她这个女儿，还遗言不让她进柳家的门！她性子也刚烈，就这样四十年不回娘家……
“姑姑！”柳元应双膝一跪，他当年听父亲讲过这个姑姑的事。
“姑婆！”柳宛君随父一起跪下。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林老太太拭着眼泪去扶二人。
柳元庆一手握住老太太的手，道：“姑姑！父亲临终前托我们一定找到您，父亲对您念念不忘，当年您何必与爷爷呕气，其实爷爷他老人家一直挂念您，过世前还不忘提到您……”
林老太太手中的玉险些滑落，再次激动道：“真的？他不是到死也不认我这个女儿……”
“这一些都怪我娘，我娘怪爹太过宠您，于是她故意捎了那些话。您就是因为听了那话才多年不归！爷爷到死都一直喊着您的名字！父亲给我取名柳元庆，这和姑姑的名谐音，字怀卿是爷爷赐的，姑姑您错怪他老人家了。我娘她后来知错了，临终前告诉我这一切……我娘说对不住您呐！”柳元庆说到这里开始磕头。
“父亲不怪我？他若不怪我为何不来看看女儿……为何我三去山西探亲，他要拒我于门外？元庆你是在骗姑姑！你想让我宽心！”林老太太双目一闭，道，“当年若不是你姑丈病重，我这不孝女得知他老人家去世也都在和他呕气！从此再也不和他们有来往……”
“姑姑您误会了，您回来三次，都是我娘故意不让您进门的。那时爷爷长年病重卧床，我在襁褓中，父亲要照顾爷爷和我，他吩咐母亲去看望您……结果我母亲……”
柳家作为书香门地，也不是富有人家，府上除了有二个下人一个丫头再无其它。
柳宛君听着这一切事惊讶万分，这不是她知道的，她只知道她的爷爷有个妹妹，是四十多年前的第一才女，后因何事失踪就不得知……
林老太太恍然大悟，心中的一道疤被除去！这个疤来自于她的父亲，她没想到父亲到死都不肯干认她！现在真相大白，她双眼一黑朝地上倒去……
“奶奶！”林子聪大呼出声，抢身去扶。
“老夫人——”施灵儿大叫着扶住老太太 。
“姑姑~！”
“姑婆！”
“林老夫人！”
众人纷纷疾呼，一声清脆的响，二块玉从老太太手中滑落，摔成了几块……
林老太太房间。
林子聪焦急守在奶奶床前，柳元庆父女站在一旁默默不语，脸上写满担忧。此时窗外夜色已晚，张扬威赵龙早前回府后派人送了些名贵的药材和补品。凌繁也刚从夏如雪处回来，她一进门就得到下人传报，这赶了过来就看到这一幕。
“奶奶怎样了？”凌繁冲进来就问。
“少奶奶放心，老夫人没大碍。大夫刚来过，药也吃过了，老太太只需要休息。”一旁的施灵儿接话。
“奶奶！”林子聪在床前呼唤道，“您是林家的顶梁柱，您会长命百岁！您千万别不管聪儿，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像您这样疼孙儿了，奶奶您别丢下我……”
凌繁看林子聪像是丢了糖的孩子那么害怕失去老太太！眼前的人在她眼里忽然变得好可怜，一种母性的关怀由心而生，只听她柔声道：“奶奶会没事的，我以后也会疼你的……你别害怕。”
施灵儿听到这番话脸上喜悦无比，这是少奶奶第一次显出对少爷的关怀。
林子聪几乎不信这话是出自凌繁之口，她心头一热，有凌繁这句话也心领了！眼角忽然有点湿润……
柳元庆今日和林家有层亲戚关系，他没想到林子聪这样不学无术的恶少会有孝道，他作为一个表叔从前对林子聪的成见，这一刻全都没了。
柳宛君在杭州听过林子聪大名，她今天倒发觉了林子聪另一面。
林子聪心疼半天突然想到一些事，自己这么担心奶奶倒是忽略了柳元庆父女，于是立即起身，朝施灵儿道：“灵儿，你给表叔和表小姐准备二间上房，找几个细心的丫头好生伺候着。”
施灵儿道：“是少爷，我这就去办。”
施灵儿一离去，柳元庆道：“聪儿别难过，你奶奶吉人自会有天相！”
林子聪微微点头，道：“表叔，刚才侄儿一时心系奶奶，倒是忘了招呼您和表妹，我这就命人准备桌酒席，侄儿为您洗洗尘。”
“聪儿太见外！我们是表亲不是外人，再说表叔并无味口。”
柳元庆说得是实话，林子聪也明白。老太太不醒谁也没味口，她也不多劝，又唤来厨子，命他侯着以便随时传膳。
柳元庆欣慰地看着林子聪，他十分满意这个表侄为人处事之礼，年纪轻轻懂得不少，看来人再恶也有好的一面！他要是不恶，柳元庆倒想把自己超龄的女儿宛君许配给他……
不一会儿，施灵儿办事回来，领来的下人把柳元庆父女带去客房休息。
凌繁陪着林子聪继续在床前照看老太太。
施灵儿见林子聪精神不好，道：“少爷，少奶奶，你们放心回房休息吧，这里有我照看老夫人。”
林子聪不依，可是她昨夜干了些事睡眠不足，加上一天赶路没睡，情绪又起伏大，身子一时扛不住坐在床前打起瞌睡。
凌繁看到林子聪这样有些恼火，她硬拖着林子聪往门外走。
林子聪力道没凌繁大，想反抗也不行，大叫：“我不去睡！快放开我。”
凌繁听了心烦，她也累了一天，于是她想也不想拿出一块香帕塞进林子聪嘴里，林子聪的声音便没了。她索性又把林子聪一把抱起，大步出了门！
施灵儿看得真切，嘴张很大，等人一走远才道：“真难为少爷了！妻强夫弱……”
凌繁抱着林子聪出门，只觉这男人身子太轻，手感很好，后背很有骨感！腰际纤细没有多肉，阵阵熟悉的清香传入鼻内……凌繁心里有些异样，怀中的人越来越让她心跳加速！凌繁尽量用手臂之力拖起林子聪的身子，以免他碰到自己胸前敏感带。可是最终力气不支，稍一放松就被碰触到了！凌繁的脸红了，幸亏是晚上，否则给怀里的人看到就丢死人了。
林子聪被双小手抱起，同时口被一团香布塞住，一阵芳香浸入鼻内，心里猛然一跳！这种感觉有些刺激，脑中一下子空白！后背侧处感受到的柔软让她心神一荡，脑海里比着那团软绵与昨日夏如雪的那对白兔有无大小之分。头一次除夏如雪外，林子聪对别的女人身子有感觉！
凌繁抱着林子聪一路小跑，她害怕被下人看见，可偏巧就遇上寿伯。
“少奶奶！……”寿伯刚想叫又看到凌繁怀中的人，那不是少爷吗？天再黑他有手中的灯笼，林府里四处都有燃蜡烛，寿伯怀疑自己眼花，使劲揉揉眼。
凌繁看寿伯不吭一声，在那里揉眼，她就假装没看到寿伯，一口气就跑到房外！这时又碰上丫头小环！
小环杏眼圆睁，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再看那林子聪居然在小姐怀里，嘴里被塞东西，目瞪自己，脸上是因气愤而涨得通红。小环嘀咕着这姑爷是不是又惹恼小姐了，小姐现在要弄他进房修理，想到这立即换成一副同情的眼光看到林子聪。
“讨厌！”凌繁羞声道，她不想小环这样看自己又看林子聪，她一脚窜开门闪了进去。
屋外的小环只觉全身发冷，她还想朝内看，门就被关了。
凌繁一进房就扔掉怀中的人，一个快步坐上床，拉上床帘……帘内的她脸早红得不像话，一抹甜笑不经意滑过她的鹅蛋脸……
林子聪嘴里被堵得难受，又被凌繁一扔，扔得双眼直犯晕！她连忙取掉嘴里的东西一看，是块香帕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她随手一扔，大声叫道：“哎哟~~~痛死我了！”
床上的凌繁正在害羞无边，听到床外的人叫痛，她立即掀开床帘下了床，只见林子聪躺在地上不时哀叫！
“你没事吧？”凌繁蹲下身问。
“有本事你让我抱着你摔摔看！”林子聪边揉着摔痛的屁股边大声叫着。
凌繁一脸歉意，她刚想道歉就看到地上的香帕……
“摔死了也活该！”凌繁嘴里的道歉成了气话。
“你……”林子聪气道，“刚才在人前还说会疼我！现在人后就想摔死我！”
“他居然记得我在奶奶床前的话！”凌繁心里一阵惊喜，心情也好了许多，只是那香帕在地上怎么看都令她有些不快，于是她捡起香帕往林子聪手里一塞，命令道：“这个不许再扔掉！”
“这不是我的！”林子聪除了莫名还有些无辜，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道，“是不是嫌我把你的香帕弄脏了？改日我买一百条赔给你就是。”
凌繁一跺脚，气得伸手就捏在林子聪大腿上。
“啊——”林子聪杀猪般叫出声道，“你快放手！你要是想要原来的那块，大不了我洗干净这上面的口水，再还给你就是了！”
凌繁越听越气，她狠狠扭了下才放手。
“你怎么脑子就不开窍！”凌繁心里骂着林子聪蠢，转身回到床上，拉了床帘……
房外的小环听着里面杀猪的叫声，捂嘴窃笑……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