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龙公子[GL]》无事就无事

30、第 30 章

　　凌繁用林子聪的计策化解了金铺的危机，一日之间杭州城里来存银的人山人海！林家金铺因祸得福，库存的银子比以前更多。
　　众人回府，老太太也醒了。为庆祝林家度过难关，寿伯自作主张大摆宴席，林府上下都大吃一顿，今晚林子聪被下人们灌了很多酒，酒席一散凌繁就扶着她进了新房。
　　林子聪被凌繁扶进房间，凌繁又是给她倒茶解酒又是擦脸……
　　“娘子，你待我真好。”林子聪抓住凌繁的手感动道，“咱们累了一天了，不如早些休息。”

　　凌繁听到林子聪叫她娘子，脸儿一红，挣脱林子聪的手把面巾一甩，独自朝床前走去。她走到床边一转身正要坐下，眼前就站了个人！
　　“你干什么？”
　　林子聪一屁股坐在床上，道：“睡觉啊！”
　　“他难道想借酒装疯？”凌繁心里想着，今晚林子聪有些不对劲，于是道：“你睡的不是这里！是那里！”
　　林子聪朝凌繁所指方向看了看，嘴一扁，道：“地板太硬了，今晚能让我睡床么？”
　　“不能！”凌繁抬脚就欲踢她下床。
　　林子聪吓得连忙逃窜。

　　林子聪蜷缩在角落里不时朝床上的人看。
　　灯熄……
　　黑暗中，林子聪颤声大叫：“娘子……我冷……”
　　凌繁刚一吹灯就听到林子聪的无病呻吟，可是她还是点上灯，抱了床被子起身扔向角落处。
　　“这样总行了吧？”
　　林子聪欢喜地抱着那床被子，道：“那你睡什么？”
　　“我不冷！”凌繁冷冷丢下句话转身上床。
　　“不如我们一起睡吧？这样暖和！”林子聪不等凌繁吹灯。

　　床上的凌繁惊讶无比，听了这话心头一怔！她和林子聪一直是名义夫妻，两人从未同床……一想到同床凌繁的脸又经不住上烧，她灯也没吹就躺上床。
　　一阵寂静……
　　凌繁一个转身侧卧，面朝内。忽然！一床被子压到她身上，紧接着一个身子躺在她身边……林子聪的声音响起：
　　“娘子我给你盖被子，今晚风大别着凉。”

　　林子聪为凌繁盖好被子，凌繁全身早僵硬……这林子聪真大胆，未经她允许就上床！还躺在她身边……可是凌繁不仅不生气反而有些欢喜，在林子聪给她盖被子那刻，她一动不敢动，呼吸几乎也从那时变得急促起来。
　　林子聪躺在凌繁身边，她一扭头把蜡烛吹灭……房中两人静静躺在床上。

　　“娘子，你身子真香！”林子聪又突然蹦出一句话。

　　凌繁越听越高兴，早忘了要发狠。或许因为身边之人没有其它动作，才免于被她一脚踹下床。

　　又过一阵，突然一只手从身后抱住她，同时一只脚已搭上她的腰！凌繁全身轻颤一下，心快跳出来了。她没有拒绝，心里还盼望着能被搂紧一点，整个身子定在那儿纹丝不动，后悔刚才睡得太里面，若她现在往外靠……林子聪会不会知道自己喜欢他？
　　“我在乱想什么？”凌繁心里暗骂自己，她迅速向内移了移，挣脱林子聪的手脚。

　　许久林子聪没啥动作，凌繁心里一阵失落。此时，身后传来轻微的鼾声，林子聪居然睡着了！凌繁又气又羞，气的是林子聪在这个时候睡，羞的是自己居然期盼着他有下一步动作。

　　身后的人呼吸均匀，凌繁听得清楚，她轻轻翻身平躺，眼角的余光扫向林子聪。借着窗户射进的月光，林子聪像婴儿般的睡样在她心里激起一阵涟漪，微微的气息进入凌繁的鼻内，竟然有些香……凌繁不禁朝林子聪靠了过去，正视看那睡熟之人的五官，心里赞道：“他还蛮英俊的！”
　　忽然，睡梦中的林子聪抬手抓了抓脸，哼叽二声……凌繁吓了一跳，她深怕被发现自己在看他，眼睛立即闭上！
　　又过了一会儿，一只手猛然搭了过来，正巧就搭在凌繁的胸口！身边的人顺势把她搂入怀，另一只手又从她头下穿过去。
　　这时，两人的身子紧碰在一起，虽说都穿着衣衫，可是依然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
　　微弱的鼾声依旧，凌繁内心波滔汹涌！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喜欢上身边这人！

　　今晚的月色很美，凌繁轻轻侧身和林子聪面对面，她陶醉在这一刻，头轻轻靠向熟睡之人的胸口，听着有节奏的心跳，在无边幸福中沉沉入睡。
　　次日清晨，凌繁在笑声中醒来，身边的人睡得正香。凌繁见自己正被对方搂着，小脸红了想到昨晚的事……趁对方未醒她赶紧轻轻挪动身子，终于溜出了那个怀抱。回头再看看林子聪还未醒，长长舒了口气，低声骂道：“真是头猪！这么能睡。”
　　凌繁洗漱一番便坐在床前打量起这个“相公”，看着林子聪睡梦中的脸蛋，一刻都不想再移开。

　　清晨，林老太太和柳宛君在大厅里，下人们端来早点，此时，林子聪和凌繁正好也进了门。

　　“繁儿昨晚睡得可好？”老太太看到凌繁喜悦异常的神情出声寻问。
　　凌繁低下头，轻声道：“奶奶，繁儿昨晚睡得极香。”

　　老太太笑得灿烂，林子聪与凌繁行过礼、坐定。
　　老太太道：“聪儿，你今日与繁儿带宛君出门逛逛。”
　　“奶奶，孙儿今日还有事，改日成吗？”
　　林子聪一睡几日，关于收粮的事她今天还要找寿伯商讨一下。
　　老太太皱起眉头，道：“不成！今日是个重要的日子，你不能推辞。”
　　“今日有什么重要？”
　　“今日是七夕，杭州城肯定热闹非凡，才子佳人成双成对！你和繁儿带宛君去看看，顺便帮她选个如意郎君。”说到这里老太太笑嬉嬉看着柳宛君。
　　柳宛君低下头，轻声道：“奶奶你……”
　　“哟，瞧你还害羞，奶奶和你开个玩笑。”

　　林子聪惊讶道：“今日是七夕？”
　　老太太责备道：“你一心只记得生意，连七夕都忘了。”
　　老太太话一说完又望向凌繁，凌繁头一低，假装吃饭。

　　七夕杭州城比往常都要热闹，善男信女，才子佳人，老的少的都会出门。到了夜里还有花灯看，河边会有一对对情侣放纸船，船上点蜡烛许百年好合的心愿……杭州城有一条花灯街，每年那儿有二回花灯看。一回是元宵，一回是七夕，七夕的花灯都是以情诗做的灯谜。当地有一习俗，凡是未婚女子，到了七夕这天会手持花灯，灯上的灯谜供追求者来猜，女子若看中猜灯谜的男子就会把花灯送给他。若是有心上人的女子，她会手持红色灯笼，灯笼上没有灯谜。若是已婚女子就不用持花灯，而她们身边一般都会有人陪伴。
　　林子聪在大厅里说个不停，凌繁和柳宛君听得有些心动，三人吃过早点，凌繁和柳宛君各自回屋打扮一番。
　　林子聪在房外足足等了二个时辰，二女才从房间出来。

　　凌繁一身红妆，今天她特意描了眉，抹了口红，娇艳无比。
　　柳宛君一身紫，即使一脸素颜仍旧是倾城倾国。
　　林子聪看得有些眩晕，眼前的二人都有不同的美，一个是火辣中透着青涩，一个是优雅中带着邪魅……

　　凌繁狠狠瞪了眼林子聪与柳宛君携手出门。
　　林子聪抹了抹口水急忙跟上。
　　海盗不知从哪窜出来，它紧跟着林子聪要出门。
　　林子聪向后踢了海盗一脚，她当然没忘记海盗上次出卖她的事。
　　海盗呜咽一声，林子聪大声骂道：“畜生！在家好好反省！”
　　说起海盗林子聪就来火，没剥它的皮就算不错了。
　　海盗低咽夹着尾巴跑开。
　　林子聪得意无比去追前面的二位美人。
　　三人刚走一会就遇到小凤，小凤神色慌张，满头大汗。她看了看凌繁，走到林子聪跟前，悄声道：“少爷，不好了！如雪姑娘她……她不见了。”
　　昨晚夏如雪留了一封信离开了，小风第二天清早才发现，现在就急忙奔来了。
　　“姑雪姑娘是谁？”林子聪听了小凤的话莫明其妙问道，“她不见了与我何干？”
　　一句话差点没凌繁呛死！她怀疑地眼神看了看林子聪，道：“你连如雪姐姐也不认识？”

　　小凤道：“就是夏如雪姑娘，她是您花重金从聚宝楼赎回来的……”
　　“胡说！我在聚宝楼不记得有这么一位姑娘……小凤，这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林子聪打发走小凤后怯怯地看着凌繁，道：“娘子，你听我解释……我没去过聚宝楼，也不认识什么夏如雪。”

　　凌繁眼睛瞪得奇大，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失去记忆？不可能吧？他记得大家为何不记得夏如雪？
　　柳宛君来府上住了几日，从下人口里得知许多事，她从林子聪的表情和说话中明白了什么，拉起凌繁走到一边，悄悄道：“我看他是真的不记得夏姑娘了。”
　　凌繁惊讶于柳宛君的察颜观色，道：“你从何得知？”
　　“从他的神情。”柳宛君十分肯定。
　　“我不信！他一定是在玩什么花招！”
　　“我见过类似病症，所谓爱至极恨之切，他可能一时脑子堵塞，选择性忘了那个最伤他心的人。”
　　凌繁脸上滑过一丝失落，心道：“怪不得他昨晚那个样……原来他是忘了自己最爱的人！”
　　这一刻凌繁所有的喜悦都冻洁了。
　　柳宛君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凌繁勉强露了个笑，两人朝林子聪走去。

　　林子聪见凌繁脸色苍白，关心道：“娘子你怎么了？”
　　“谁是你娘子！”凌繁生气道，反正她和林子聪没有夫妻之实，可是她现在心里怎么那么痛。
　　林子聪嘴一扁，委屈道：“我知道你为何事不开心，我真的不认识那个叫夏如雪的。”

　　“你认不认识她与我何干？”凌繁一把抓起柳宛君的手道，“宛君姐我们走。”
　　“娘子……”

　　凌繁拉起柳宛君走了很远，林子聪并未追来，此时凌繁的眼角已经湿润。

　　“繁儿妹妹，其实你喜欢他对不对？”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柳宛君，凌繁的变化林府下下全都知道，只是柳宛君才来府上几日，她这么快知道会不会说明凌繁表现得太明显？
　　“谁喜欢他！他文武不能，又好色，又……”
　　“繁儿妹妹不用骗我，姐姐知道你喜欢他！其实，我这个弟弟还是有优点的。”
　　柳宛君来府上，看到林子聪和凌繁为了一头狼闹了半天……又从平时吃饭说话眼神中看出这二人有感情。

　　“你说他有优点？我怎么没看出来？”
　　柳宛君伸手刮了下凌繁的鼻子，道：“你这古灵精怪，想借姐姐之口说出你相公的优点，姐姐才不上当！”
　　凌繁重重一跺脚，羞声道：“宛君姐姐……”
　　柳宛君格格一笑，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直盯进凌繁心里。
　　凌繁哀叹一声，幽幽道：“我也不知为何……会喜欢上他，只是他一直都喜欢如雪姐姐……”
　　“可是如雪姑娘并不喜欢他呀。”柳宛君抢断话。
　　“宛君姐姐你怎知……”
　　“若如雪姑娘喜欢他，现在早就成双成对了！书院诗会当日我见过如雪姑娘，若我没猜错，她应该对她身边那位李公子有意。”
　　凌繁点点头。
　　柳宛君又道：“喜欢就大胆去做吧！我相信聪儿弟弟会发现你的好，何况你们本身就是夫妻。”

　　凌繁脸一热，轻声道：“我们并无……夫妻之实……”

　　凌繁主动把一切说了，柳宛君听得又惊又喜，道：“曾经你是被逼嫁给他，后来慢慢喜欢他，这一切真是上天安排！其实在我们外人眼里你们早就是夫妻，我看聪儿他也很喜欢你。”

　　“若哪天他又记起如雪姐姐……”
　　凌繁听柳宛君说林子聪也喜欢她，她就害怕有一天失去林子聪！昨日林子聪的突然变化令她欢喜无比，她不愿这一切到最后是场空！
　　“他有可能一生都不会想起，也有可能随时想起……繁儿妹妹你记住，就算他早有心上人，可现在你和他的生活是真的，多年后他再恢复那段记忆，我想他一定会选择你。”
　　“你为何这般肯定？”
　　“往事已矣，世事变迁！真实的生活才是最真的，从这刻起你对他的好会留在他心里，这一刻的爱是属于你和他之间的，他就算记起如雪姑娘……也不可能忘了你们相爱过的日子！”
　　凌繁又惊又喜，这番道理她第一次听，心想也是！不用在意林子聪忘没忘夏如雪，她要主动争取自己的幸福，就算他记起又如何？想到这里她的心一下子放宽了，她高兴地拉起柳宛君的手朝闹市走去。

　　七夕就是七夕，这平常不出门的姑娘们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小家碧玉都出来了。红红绿绿，朵朵花儿争奇斗艳，最惹人眼球的还是凌繁和柳宛君。
　　人群中有的姑娘是独自一人，有的是三四个成伙，还有的身后跟着丫头撑伞……
　　白天一条街上摆满各种女儿家的最爱，有扇子，胭脂，针线等等。
　　到了夜间这些摊位会收，到时候这里就有会有花灯，这条街就是闹市中的“花灯街”。
　　一年的七夕才会有这么热闹，平时没这么多摊位。

　　凌繁和柳宛君逛完胭脂就去逛着扇子，此时从胭脂摊处发出一阵阵尖叫……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林子聪领着一堆下人，大摇大摆冲进胭脂堆里。下人们把胭脂堆的姑娘们赶开，林子聪嚣张道：“这里所有的胭脂本少爷全买了！”
　　话一说完林子聪讨好地朝凌繁处瞟了眼。

　　买胭脂的姑娘们都不满了，有一个着绿衣长相可爱的少女骂道：“你一个大男人买胭脂干什么？”
　　林子聪不知从哪弄来把扇子摇晃着，她斜眼看了看那绿衣少女，得意道：“这些全是送给我夫人的！”
　　“你夫人用得了这么多胭脂吗？”又一个穿青衣长相清秀的姑娘走出人群。
　　“我不知道夫人喜欢什么味道的胭脂，干脆全买了！”
　　“我想你夫人一定很丑，说不定满脸麻子！所以你买这么多胭脂回去，是不是要涂在你夫人的脸面上？涂厚点就好看点……”绿衣少女十分气愤胭脂被买光。
　　“关你屁事！我夫人可是个大美人，你们这些庸脂俗粉怎么配和她相提并论！”

　　“我呸！”一群女人朝林子聪吐口水……

　　林子聪用扇子挡住，她一声令下，下人们就上来搬走胭脂摊上所有的胭脂。不远处停着几辆马车，全是她用来运货的！
　　一群买不到胭脂的姑娘们肺都气炸了，要不是那些下人凶神恶煞，她们早就群起攻之！
　　林子聪领着下人一离开，身后就阵阵骂声。

　　“就让你夫人涂成猪头脸吧！”
　　“有钱了不起呀！”
　　“其实他对他夫人还不错，我要是他夫人就好了……”一个大婶惊暴一句话！
　　一群女人就想把这大婶吃了！
　　大婶嘴里骂骂咧咧：“我说什么关你们屁事！”
　　紧接着大街上就发生一起骂战……
　　……
　　林子聪领着下人推车前进，她直接走向呆若木鸡的凌繁与柳宛君。
　　凌繁看到林子聪往这边走，心里急呼：“别过来！别过来！真是丢死人了。”
　　偏偏林子聪就过来了，她一见凌繁马上躬身掐媚叫了声：“娘子！”
　　这一声叫出，许多道凤眼杀向这边！
　　好在凌繁身边站了柳宛君，大部分人都把柳宛君认成是那恶少的夫人！于是乎……一群凤眼直接想秒杀柳宛君！同时惊叹她的容颜，果然正如恶少口中形容，她的娘子是大美人……

　　柳宛君收到许多恶毒的目光，顿时窘迫起来。
　　凌繁心知别人误会了，于是拉起柳宛君的手走开。
　　众女见林子聪跟前二位美人都没答应，个人放声大笑。
　　“我还真以为那绝代美人是他娘子，原来他是乱认美人为娘子，脸皮相当之厚！”刚才那青衣少女大叫出声。

　　林子聪不理身后的那些叫骂，她摇晃了下手中的折扇，道：“把这些扇子全买了！”
　　刚才凌繁和柳宛君有在这扇子摊前选过扇子……

　　一个正在选扇子的姑娘不满道：“这是姑娘家用的扇子，你买做什么？”
　　林子聪得意无比，道：“买来送给夫人！”
　　扇子处的姑娘们一片哗然，有些挑到中意扇子的姑娘赶紧掏出银子。
　　“老板，你这些扇子我出高价买，少了一把可不行！”林子聪说完丢出一张银票傲慢离去，她要去追柳宛君和凌繁。
　　林府下人一看少爷出钱就全涌过来，卖扇子的老板几乎是求着那些姑娘，才把扇子收回。

　　众女愤怒不已，纷纷骂那老板市侩，又骂林子聪太恶！
　　林子聪昂首挺胸跟着凌繁柳宛君身后，她身后的二十多个下人拉着几车货……
　　凡是凌繁、柳宛君所停留的摊子，林子聪全叫人买光！
　　大街上骂声一片……
　　凌繁和柳宛君丢尽了脸，她们趁林子聪不注意，疾走一阵甩掉了她……

　　林子聪跟丢了人有些不快，她命人把几车货送回府，自己本想独自在大街上寻人，可是那一双双凤眼射得她好不自在……林子聪大呼不妙，不等众女扔鞋，逃之夭夭……

　　身后的鞋儿扇子满天飞，众女能扔的都扔了！
　　“算他跑得快！”
　　“哼，别让我再看到他！”
　　“这样的男子有什么错？”
　　“我看他对夫人那么好……”
　　“刚才那二位美人不是他的夫人，我看他是厚脸皮想轻薄人家！”
　　“若有人这么追我，我真幸福……”
　　“闭嘴！你真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
　　“谁不要脸？”

　　大街上又一阵吵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