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悠】长月无边（哨向）》鹿荼

18、【三军篇】第十八章

　　跟五条悟实在是不能讨价还价的，最后究极机械丸乖乖地领下查资料的任务离开了。
　　待他走后，五条悟把玩那几个小玩意，他可以确定究极机械丸的合作意向是真实的，他所说的方法的可行性很高，但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叫加茂宪伦不是之前那个？
　　因为是临时的居住场所，屋内的家具也都是提供出来的基础型号，房间内空空荡荡几乎没什么人气。
　　金属制品敲击着茶几，咔咔的声音不断在房间里回响，十分有节奏，就像是倒计时的预告。
　　手下一个用力，不小心把手中的信号器敲烂了。
　　还好多留了几个。
　　把幸存的信号器随便揣到兜里，起身离开房间，准备会会那个叫加茂宪伦的老东西。
　　可事实证明，有的人不是想见就能见的，来到他居住的地方，被告知加茂当家的已经休息，不会见人。
　　正要离开时，碰见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天元先生。
　　五条悟瞥了一眼刚刚告知他加茂宪伦不能见人的仆人，那人低着头不与他对视。
　　天元先生热情的向他打招呼，看起来心情十分愉悦。
　　他们一同离开加茂宪伦的休息区域，虽然五条悟心下十分不乐意，但明显天元先生跟他走在一起，是有什么想说的。
　　“五条将军真是好眼光，挑选出来的新兵这么优秀，看来此次比赛的桂冠，五条军团赢得的可能性很大啊。”
　　“天元先生多誉了，这还不过是第一个项目而已，等看到后面，先生就会发现冠军是非我们莫属。”
　　“哈哈，不愧是五条将军，好有魄力。”随后像是想到什么，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将军队伍里的虎杖悠仁是特级向导吧？”
　　“是。”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虎杖悠仁的部分个人信息早就是公布状态下的了。
　　“啊呀，这可真是难得，很久都没有这么优秀的向导出现了啊。也不知道怎么现在才发现他，这样品质的向导应该在主星上保护起来才对啊。”
　　天元先生侧眼看向五条悟，想要看看此时他是什么表情，却只看到了他冷漠的侧脸，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当然不是说五条将军这里保护不了他的意思，但是将军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天元先生停下脚步，落后于五条悟，继续说道：“向导法上的条例，品质越高的向导所繁育出来的后代，品质优良的可能性就会越高，但是特级向导出现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所以对于特级来讲就拥有了一个新的法律条文。”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五条悟在他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看到那一片区域视觉上出现了难以察觉的扭曲，就像是空间在被撕裂一样。
　　但是他没有选择停口，先不论他是天元家族的人，就现在三军存在于一个星球上的情况下，他也有十足的信心，五条悟根本不能拿他怎么办。
　　“超级兵计划是写入星盟最高宪法的。你应该清楚，就算影响了计划的某个环节，也不可能让它彻底消失。超级兵计划是持久且永恒存在的，即便失败或者中断，也会再一次重启或继续，不是吗？而且你是作为大将军知晓了宪法内的这一隐藏条文，并进行了宣誓效忠于宪法呀。更何况，将军你也是上一次计划的受益者吧。”
　　五条悟的周身出现了丝丝缕缕的黑缝，隐约可以看到闪烁的荧蓝光点，这下天元先生可以确定他的确是生气了。
　　浓郁的压迫感从对方身上倾泻出，即使是知晓自己肯定不会出什么事，也不能阻碍他此时心底泛起的恐惧。
　　只有他自己知道或者应该说只有天元家族的人才知道，超级兵计划的另一个目的，是为了巩固他们家族的地位。正如他刚刚所说，品质越高的向导所繁育的后代品质才会越高，但是他们家族本着自己是王族的概念，只实行内部的通婚来实现权力的自我消化，虽然保证了他们的血统，但也带来了弊端，那就是出生的哨兵和向导品质都十分的低下，有时甚至连参加军队的合格标准都达不到。
　　于是在他们发现特级向导的这一特点后，就设计了“超级兵计划”，一是为了星盟军队的品质，二是为了他们自己，当然这个计划只有很少数人才能知道，普通大众是无法知晓的。特级向导的特点更是只有特定人群才能接触到，五条悟也是在偶然间才碰触到了这个秘密，随后出现了“五条家族血案”。
　　但正如天元先生所讲的，“血案”最后还是失败了，超级兵计划并没有被彻底消灭，它还在不断的重启和发展。
　　五条军团也不得不选择远征五年，来养精蓄锐。
　　天元先生感觉到来自五条悟的威压越来越明显，仅仅达到二级哨兵水平的他根本不可能在五条悟这样的压力活过两秒。不由自主的后退两步。
　　“悟，我正要去找你呢，他们说好不容易都来到星高了，要不要老同学一起……聚一聚。”
　　夏油杰从另一条廊道走来，以他的角度一开始没有看到后面的天元先生，当走到五条悟附近时才发现他，语气也冷了几分。
　　“这不是杰吗，真是好久不见了，我是指这种私下的情况。”天元先生强打起玩味的语调，但着实显的没什么底气。
　　夏油杰握紧拳头，除了刚回来时的欢迎仪式上，其他时间他都避免与天元家族的人碰上，在五条悟像是个甩手掌柜一样，把与高层社交的事情扔给他们的时候，也都是家入硝子去面对天元家的人，而他负责其他人，因为他可不敢保证，碰到天元家族的人他会不会忍不住把他们杀掉。
　　没想到一不小心却在这里遇到了。
　　五条悟在听到夏油杰的声音时就冷静了下来，身边的空间随即恢复了正常。
　　“走吧。”冷声道。
　　说罢就领着夏油杰离开了，没有回头，也没有像以往假惺惺的寒暄。
　　对于五条悟没打招呼就离开的态度，天元先生心下不悦，但是碍于刚刚的情况，他也不敢说什么。
　　指望五条悟远征几年就会成为忠心于贵族的大将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五条悟在找机会推翻他们，他们也在找机会除掉他。
　　谁不知道谁，只不过都在演戏罢了。
　　不过看这样子，五条悟最后离开的时候连演都懒得演了，看来是真的触到逆鳞了。
　　天元先生目视着他们离开，不由得冷笑出声，心想就算是黑暗哨兵又如何，到时候还是得给他们低下头来，也别想保下虎杖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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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油杰带着他来到学校的礼堂，看来这次的同学聚会还是很规模不小。
　　学校食堂承办了这次同学聚会的自助餐提供，如果虎杖悠仁他们在场就会发现，这次学校食堂的水平简直是大厨级别的，可见平时不是做饭水平差，而是根本不好好做。
　　五条悟同期的这一届人几乎都来参加了，实属不易，还有个夜蛾正道过来凑热闹。
　　“哟，这不是庵歌姬嘛。”
　　五条悟跨进门槛就把刚刚的不愉快抛在了脑后，因为他看到了一排排的小甜品摆在甜食区。
　　庵歌姬向他打招呼。
　　“在伏黑军团的感觉怎么样？念在同学一场，混不下去我给你开个后门，来五条军团怎么样？”
　　庵歌姬白他一眼，心想果然不管过了几年都不能和他好好交谈，“不劳五条将军费心了。”
　　五条悟看到把人气鼓鼓的气跑后没有丝毫愧疚感，反而还觉得十分快乐。
　　七海建人帮他取来一杯香槟，问道：“有办法了吗？”
　　五条悟知道他在指什么，拿过香槟抿了一口，然后皱皱眉，嫌弃的又把手中的香槟还了回去。
　　“有人会帮我们。”
　　“可靠？”
　　“目前可靠。”
　　七海建人沉默两秒，继而说道：“那我们就开始准备疏散学生了。”
　　五条悟想到刚刚和天元先生的谈话，其实他们都知道双方可能在计划着什么，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谈话的谁后明显能感觉到天元先生十分自信。
　　在自信些什么？
　　“可能不仅仅是疏散，你们要做好随时撤离这个星球的准备。”
　　七海建人眯起眼，问：“这么严重？”
　　“以防万一。”
　　未等他继续提问，被再一次敲开的礼堂门打断，来人令聚会的热闹气一下子冷了下来。
　　进来的女人有一个厚实的麻花辫，她把辫子搭在肩膀上锤到胸前，较为紧身的秘书服勾勒出曼妙的身材。
　　“原来真的有同学聚会呀，怎么也不邀请我呢，难道我不是你们的老同学吗？”
　　“冥冥，你怎么敢来。”
　　“别这么急嘛歌姬，你看五条悟都没有说什么呢。”
　　被点名的五条悟不介意的挥挥手，“当然是我们的老同学了，即使你背叛了我们也一样。”
　　他拉出来两个座位，摆出一个请的手势，说：“请坐。”
　　听到五条悟的回应，其他人也便止住了话头，给他们留出谈话的空间。
　　七海建人将新装好的香槟递给冥冥，也起身离开了。
　　“现在成秘书了？”
　　“嗯，天元大人的秘书，其实算是总管吧。”说着尝了一口手中的香槟。
　　“靠着把我们出卖的情报爬上来了？”
　　“虽然之前就知道你的嘴很臭，但还是得感叹下，真是过于难听。要是没有我，你们也得不到五年的准备时间卷土重来啊。”
　　“确实。所以明人不说暗话了，你来这里也不是要进行同学情深的戏码吧？”
　　“就是来恢复同学情谊的呀。”
　　冥冥笑着看向周围，曾经的同学都离她很远，能看到他们交谈是时不时视线暼向她的动作，毫不吝啬的朝她摆出愤怒的神色，她扯扯嘴角，说：“前几天天元大人让我回去取些资料，”说到这里，意有所指的回眸看向五条悟，但是他带着墨镜，也无法确认他是否看到这个细节。
　　“要不然你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能来见你了。”
　　五条悟挑开话题，没有顺着冥冥说的话继续，反而问起她个人的近况怎么样。
　　最后因为大部分人都有着第二要早起的永恒宿命，临时决定举办的同学聚会不能开启灯红酒绿的夜生活，看时间差不多了，人们陆陆续续地离开。
　　“时间也差不多了，需要我送你吗？”五条悟站起身，帮她拉开大门。
　　在她侧身路过自己的时候，突然上前一步很亲密的贴上她，用手抚过她的麻花辫，距离近到呼吸都能吹动她耳边的碎发。
　　这样的动作其实只有一瞬间，他很快就后撤离开了她的身旁，也没等她回答，就替她做了决定，说：“那我就不送你了。”
　　冥冥朝他笑了笑，向着天元大人休息的区域走去，晃荡的人影被廊灯拉的纤细，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路的尽头。
　　“你给了他什么？”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的夏油杰问道。
　　“是个秘密。”
　　夏油杰默默翻个白眼，把他从通道口挤开，回自己房间去了。
　　莫名其妙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朝回家的方向走了两步，脚下一转，调转了个方向。
　　想着过去看看虎杖悠仁他们几个的情况，突然心血来潮决定不走寻常路，从阳台翻出，几个跳跃就落到他们医疗室的窗台上，透过单玻璃看到两个男孩子把屋内唯一的床腾给了钉崎野蔷薇，在屋中央打个地铺，呼噜呼噜睡得正香。
　　五条悟轻手轻脚地推开窗户，一只脚的脚跟刚落地，就有两道人影猛地跳了起来挡在他面前，摆出攻击的架势。
　　五条悟连忙举起双手，压低声音解释道：“是我是我，别紧张。”
　　听到他的声音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才放下了戒备。
　　“你来干什么？”
　　“没啥事，就是通知你俩可以回房休息了。”说着把另一条腿从窗台上解救下来，幸好他的腿长，要不然刚刚就得形成——堂堂一个军团大将军被挂在窗台上的尴尬局面。
　　钉崎野蔷薇和伏黑惠二人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将军，就像个小偷一样蹑手蹑脚的从窗户翻进来，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用意究竟为何。
　　别说他俩想不明白了，就连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脑抽了，明明知道好歹是自己训练出来的人，怎么可能对周围毫无防备，结果果然被抓了个现行。
　　见两人愣在那里，他挥挥手，再次提醒道：“你们回去吧。”
　　虽然一头雾水，但是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的诱惑太大了，他们不介意把虎杖悠仁卖掉。
　　只有伏黑惠稍微犹豫了下，看到屋内只有一个单人床后便也作罢。
　　稍有复杂的看了眼五条悟，随后跟在钉崎野蔷薇身后离开了，顺便帮忙带上医疗室的门。
　　把虎杖悠仁搬到床上。兴许是因为医疗液中的安眠作用，导致他在如此动作下依旧睡得正香，五条悟站在床边看着小家伙在接触到床垫时翻了个身，将自己缩成了一团，局部医疗器械包裹着他的右臂，顺势抱进了自己怀里。
　　缩成一团的虎杖悠仁只占了单人床上的一小条，五条悟思索两秒，把他往里面推了推，自己躺在了床沿。
　　其实自从小家伙擅自跑进自己的精神世界后，难得能睡个安稳觉，结果后来可能是训练的太过疲惫，晚上就很少光顾他的精神世界了，好不容易恢复的睡眠质量，又弹回了原处。
　　小小的单人床上，挤了两个，空间彻底变得狭小异常，从上到下都紧贴到一起，五条悟感觉自己彻底被青橘香包围住，仿佛连自己都变成了一颗小青橘。
　　本来就想稍微躺一下就好，没想到一挨枕头就会起了周公。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