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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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气氛并没有预期的那么美妙。
首先在回到家中之前，肆意接到了来自便宜未婚夫娄均炜的电话。
他开始做戏，装作很惊喜地接听地电话，并用很惊喜的语气对娄均炜说：“均炜哥？”
车上很安静，只能听见肆意温柔而充满爱意的声音。
娄均炜似乎在电话哪头说了什么，肆意的表情和语气发生了变化。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他低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遮挡了少年眼中的情绪，但瞬间冷却的语气和抿紧的嘴唇都表示出少年此刻的心情并没有刚才那么美好。
“......我知道了，均炜哥你去忙吧。”
挂断电话后肆意保持沉默，攥着手机的指尖都微微泛白。
透过后视镜察觉到了肆意的情绪不对，虞言章还没开口，便看见一滴晶莹的泪顺着肆意的面颊滑落，正好滴在被肆意紧攥着的手机屏幕上。
“听墨怎么哭了？”
话一出口，车上的人皆是把视线放在了肆意身上。
就连开车的虞泊青，都时不时通过后视镜查看肆意的状态。
“我是不是很不受人喜欢......”
肆意哽咽的声音在不大的车中回响，立刻揪住所有人的心。
“谁说的，墨儿听话懂事，人人都喜欢。”
虞父抬起肆意的头，看着满脸泪痕的肆意心疼地紧，一边擦去他的泪花，一边问肆意发生了什么。
“均炜哥好像不喜欢我了......是不是因为我让表弟不开心了，均炜哥觉得我很坏，讨厌我了？”
听到意料之外的人物出现，车中有短暂的沉寂，连虞父擦拭泪水的动作都有片刻的滞缓。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墨儿？”
肆意低下头，“住院那天均炜哥来看我了，我好高兴，因为均炜哥已经很久没有来找过我了。我怕均炜哥会担心也没有告诉他我受伤了，所以他突然来医院我真的真的好开心......”
他说着又掉下几滴眼泪，“可是表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看见我们以后很生气的样子，扭头就走了，均炜哥去追他就没回来了......爸爸，你说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为什么表弟不喜欢我，均炜哥也不喜欢我......”
这话说得有技巧极了，看似将缘由都归结到自己不受人喜欢上，但实则字字皆指向了娄均炜。
连带着谭泽书都一同被拉入了语言的旋涡之中。
虞听墨的父亲和两个哥哥没有一个是笨蛋，自然能从肆意的话里听出谭泽书和娄均炜之间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你说娄均炜去追谭泽书了？”
肆意点点头。
车上又是一阵雁过无声的寂静。
“我会跟娄均炜好好谈谈的。今天你秦姨回来，墨儿可不能哭着一张笑脸，知道吗？”
虞父拍了拍肆意的背，老练的双目蕴藏着不可深究的压抑。
肆意不再落泪，静静地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高楼林立。
他眼角的晶莹消失地无影无踪。
演一回戏，他就得掉一次眼泪。
肆意当恶魔几百年，眼泪全在这个人类这里流干净了。
但流得有价值，也不算白流了。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车内神色各异的虞家人，开始期待一会儿的晚餐。
——
由于这通电话，餐桌上虞家人一时没有谁理会谭泽书。
唯有下班后赶来，不明事情经过的许寒生偶尔会和谭泽书说几句话。
再其次，秦雅芝给所有人都带了满是心意的礼物，唯独谭泽书只是一份在免税店能随随便便买来的纪念品。
如此的差别对待险些让谭泽书维持不住虚假的笑脸，放在桌下的手在掌心掐出几道深深的印记。
可他连瞪肆意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对方故意受伤嫁祸给自己，享受着来自家人的关爱也就算了，偏偏肆意这个该死的家伙还处处挑衅自己，一会儿提醒自己多吃菜，一会儿又说自己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总之便是四处膈应自己，妄想伪装出自己关心自己的表象。
谭泽书按下眼中的狠厉，与肆意虚与委蛇。
再过几天就是虞父的生日宴了，他一定要让虞听墨在生日宴上被凄惨狼狈地赶出虞家。
“爸爸，马上就到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呀？”
肆意用纸巾擦了擦嘴，他知道谭泽书看向虞父，其实心里早已想到该给虞父什么样的寿礼。
“墨儿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就是给爸爸最好的礼物了。”
虞父眉目间有化不开的愁绪。
他失去了相濡以沫了大半辈子的发妻，如此大的痛苦让他夜夜难眠，哪里还有什么心情过生日。
在座的人都知道虞父因何而愁，都保持沉默，一场本该和睦温馨的晚餐，却几次陷入冷场的境地。
“我一定会送爸爸一个最棒的礼物。”
肆意说完，感觉自己放在裤兜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他拿出一看，眼里有一丝诧异闪过。
木折樰这个时候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接着便是叮咚的声音，对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他微一扬眉，没有立刻点开去看。
晚餐过后，秦雅芝婉拒留下来住宿的邀请，回了自己在首城的住所，临走前还和虞父小声交谈了几句，言语间看了几眼谭泽书，目光中流露出不满。
肆意不用着猜也知道秦雅芝是在谈论自己受伤的事情，按她的性格，之前在餐桌上憋着没说已经是很给谭泽书面子了。
虞父的表情有些沉闷，眼中有几分愠色。
秦雅芝走后，虞父把虞言章和虞泊青叫进了书房，让管家送肆意回房间休息。
肆意本想在晚餐结束后挑明自己收集的证据，让谭泽书玩完，但看现在虞家人对谭泽书的态度，似乎已经开始产生芥蒂了，那干脆让谭泽书在蹦跶几天好了。
而且谭泽书的证据还没公布出来，等到他发现自己的证据如此“精彩”之后，表情一定会非常丰富。
他看着自己还未拆掉石膏的腿，琢磨着这样行动太不方便了，还是得尽快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他这几天因为受伤的缘故，连洗澡都是被人伺候着洗的。
尽管他很享受别人为自己服侍的感觉，但不代表他会喜欢一个年近半百的管家一边为浴缸放水和带着些许淡雅香味的护理液，一边说自己的身材太瘦弱，显得弱不禁风。
肆意坐在床上，手悬在右腿上方两厘米处，纯黑色的幽光缠绕在他的指尖，随着他的动作而一点点没入打着石膏的腿部。
谭泽书推门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肆意悠闲地捧着一本书品读，床边的小矮柜上还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
不知怎么心中的火气就上来了。
他大步走到床前，知道房间里没有监控，直接挥手将肆意手中的书给丢到一边。
“把书给我捡起来。”
肆意正看到关键部分，被人打断很是不满，一双清冷的眸子瞥向谭泽书。
“哼，想看就自己爬下来捡啊。”
谭泽书抱着手，鄙夷地看着肆意，却在对上他目空一切宛如国王一般高高在上的眼神后，更气了几分，一脚踩在那本书上，还狠狠地碾了几下，将干净完整的书页弄得残破不堪。
“你一个丧家之犬，跑到我面前耀武扬威，怎么看怎么可怜，我也懒得跟你计较，赶紧滚。”
肆意端起旁边的牛奶小抿了一口，香甜醇厚的奶香让他心情舒畅。
“你以为我想看到你这幅丑陋的嘴脸？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多久了，马上你就要拖着你这条瘸腿滚出这个家了。”
肆意扫了他一眼，突然饶有兴致地勾起嘴角，冰冷的笑意让谭泽书竟无端地生起一股寒意。
“我记得你一周前就说过类似的话，可现在你除了在我面前跳脚，一无是处。”
肆意毫不掩饰他的态度，“难不成你想光动动嘴皮子就把我赶走？谭泽书，你就只有这点能耐了，吗？”
谭泽书七窍生烟，几次扬起拳头想狠狠教训肆意一番，都被他强压下去。
“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再过几天，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他俯下身，在肆意耳边说道:“我不仅要让你滚出这里，还要让你像垃圾一样死得很难看。”
“呵，那我拭目以待。”
谭泽书带着自以为是的傲气离开，肆意无声轻笑。
“有趣。”
他动了动手指，那本被谭泽书踩得乱七八糟的书飘到了他的面前，合上后安静地躺在桌面上。
被打一下岔，肆意顿失看书的欲.望，本想去浴室洗漱，但余光看见了被他搁置在一旁的手机后，又想起了木折樰。
点开微信，肆意盯着木折樰简约到没什么看头的头像观赏了几秒，这才漫不经心地查看他发来的信息。
【木】：我一周前收到了你的信息，但手机故障送修没有及时回复，请见谅。
木折樰的措辞和他的人一样那么冷冰冰的，流露出一种公事公办的情感，硬生生地变成了公式化回复。
肆意手指轻点，给木折樰回了一条简讯。
正在书房处理公司事务的木折樰被一声震动牵引了思绪，他停下笔，看着锁屏上弹出的消息框。
【虞听墨】：没事的木先生。木先生用过晚饭了吗？
【虞听墨】：小猫探头.jpg
木折樰目光落在那张小猫图片上，水汪汪的圆眼睛越过屏幕和木折樰对上视线。
他的私人微信联系人不多，肆意可以说是唯一一个给他发这种图片的人。
他沉默了半秒。
意外地觉得这只小猫与肆意很像。
【木】：嗯。
“啧。”
肆意看着那多打两个字似乎会掉手指的一个字和一个句号的回复，真想穿过屏幕到男人面前，先狠狠地亲他两口，然后教会他正确的回复方式该是如何。
他点开输入栏，本想继续聊下去，但犹豫一会后索性不回木折樰，丢下手机泡澡去了。
在第三次拒绝了管家为他洗澡后，肆意结束泡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而相隔千米远的木家书房，木折樰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陷入了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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