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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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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黎放感到自己耳后传来一阵温热的呼吸。
周歧又靠近了他一点,他看着眼前垂着头一脸通红的黎放,忍不住放轻了声音,带着点哄小孩的语气道:“我帮你吹头发吧。”
黎放动了动,他还没说什么,就见周歧捡起地上的吹风机,插上插头、打开开关后,就对着他的头发吹了起来。
黎放扭捏了一下,感觉有点怪怪的。他刚想拒绝,就感到一只手插进了他的发丝之中,轻轻拨弄着,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刚到喉咙的话咽了下去。
周歧跪坐在床上,垂眼看着坐在身前的黎放,他的坐姿十分老实,双手放在膝盖上,背微微弓着,活像一只乖乖坐在主人面前的大型犬。
他的目光落在黎放露出一截的脖颈处,眸色转深。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房间里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和吹风机的嗡嗡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吹风机的嗡嗡声一停,周歧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道:“好了,已经干了。”他收起吹风机,往另一边挪去。
黎放感到自己头顶一空,那道轻柔的力道远去,突然感到一丝失落。
周歧将吹风机放到床头柜的时候,拿起手机一看,发现卢辛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明天黎放有几场戏挺重要的,小周你辛苦一下给他讲一下戏。
周歧给卢辛发送了一个“好的”,他朝黎放晃晃手机,道:“导演让我们对一下明天的台词。”
黎放还在为头上残留的触感失神,周歧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有些呆呆地道:“哦,好。”
两人翻开剧本,他们明天要拍的是女妖死后,江云庭和谢白衣进入遗仙谷深处,发现里面竟是一处世外桃源。
两人站在一条青石小路上,小路的尽头是一处宅院,不远处有条溪流,两边种满了柳树。
比起外面的腥风血雨,这里一派祥和安宁。
两人正沿着青石小路向宅院走去的时候,看到一个青衣小童正缓缓向他们走来。
他提着一盏青灯,朝他们行了一礼,道:“两位公子,我家主人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请跟我来。”
江云庭和谢白衣对视了一眼,两人跟着青衣童子一同走进宅院。
三人沿着走廊七拐八绕,最后来到一个庭院。庭院里有棵桃树,桃树的下面有张床榻,床榻上坐着个人。
这是个长相十分奇特的人,他全身皆白,连头发和眼珠都是白的,但那张脸却十分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明明已经是三月阳春的季节了,他却仍穿着一件厚厚的白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好像十分怕冷的样子。
他的声音也透着一股寒意,仿佛从冰里捞出来的一般,他那双奇异的白瞳盯着他们,慢吞吞地道:“两位客人,我知道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他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微弱的笑意:“回生果就在我手中。”
江云庭和谢白衣对视了一眼,江云庭道:“你是什么人?”
白发人道:“唤我白涟即可。”
江云庭又道:“你当真愿意将回生果给我,可有什么条件?”
白涟垂眸轻笑一声,又抬眼看他:“回生果还未成熟,两位只需住上几天即可。”
之后,江云庭和谢白衣便在白涟宅邸住了几天,白涟还带他们去看了回生果,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还未成熟,小小的一粒果子静静地躺在回生花之中。
在这几天之中,白涟又是带他们赏花观柳,又是与他们煮茶论剑,倒是相谈甚欢,三人以好友相称。
江云庭和谢白衣原本对他还有些防备,渐渐地,也放下了戒心。
只是,一天晚上,白涟却突然偷袭了他们。
他站在两人身后,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利芒,几根冰针从他的指尖飞出,攻向两人。
江云庭没有防备,不慎中了他的冰针,他捂着胸口,满脸不可思议地道:“你骗了我们?”
白涟脸上没有丝毫波动,淡淡地道:“我并没有骗你们,回生果很快就要熟了,只不过还需要两位祭品而已。”
原来回生果虽然有令人起死回生的功效,但却需要以人的血肉为食。
白涟一开始就打算让他们成为回生果的祭品,所以才装作一副好意款待他们的样子,降低他们的戒心,然后再出其不意地袭击他们。
两人虽然不弱,但白涟的实力不在他们之下,再加上他暗中偷袭,还有无数手下,江云庭和谢白衣步步败退,最后被逼到了一条暗河边。
眼见退无可退,谢白衣毫不犹豫地带着江云庭跳了河。
两人沿着暗河一路顺流而下,最后来到了一个地洞。
江云庭被白涟的冰针所伤,身体十分虚弱,谢白衣一路扶着他,最后让他靠着一块石头坐下。
他看了脸色苍白的江云庭一眼,对他道:“云庭,你现在伤得十分严重,让我为你疗伤。”
江云庭的嘴唇冻得发紫,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比平时虚弱不少:“那就麻烦你了。”
谢白衣掀开他的衣领,褪去他的上衣,这才发现他的伤十分棘手。
江云庭伤的是胸口部位,几根冰针入体,已经让他的半边身体都冻上了一层薄霜。
谢白衣本想用内力将冰针逼出,可惜他的内力属性阴寒,越是施加内力江云庭伤得越重。
最后,谢白衣只好无奈地道:“云庭,看来我无法用内力将你的冰针逼出了。”
江云庭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谢白衣道:“所以只能将它吸出了。”
然后,剧本一笔提过,谢白衣将冰针吸了出来。
看到这里,黎放有些茫然地道:“吸……是要怎么吸?”
周歧不动声色地扫了他的胸口一眼,咳嗽了一声,道:“应该就是那样吸。”
“哪样吸?”
周歧支吾了半天,含糊道:“可能就是用嘴吸吧。”
黎放脑补了一下这个画面,脸“轰”的一下涨得通红,他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个画面要拍出来吗?”
周歧脑补了一下这个画面,也有点脸红,语焉不详地道:“不知道呢,也许会拍,也许不会拍。”
黎放自欺欺人地道:“应该不会拍吧,这个画面应该过不了审……”
谁知,还不等他说完,周歧已经拿起了手机,道:“问问卢导就好了。”
黎放刚想阻止,周歧的微信就已经发出去了,没过多久,他手机震了一下,周歧将两人的聊天界面让给他看,道:“卢导说拍。”
只见两人的聊天界面显示:
【风淡云轻】:卢导,谢白衣吸出江云庭冰针的那一幕会拍吗?
【卢辛】:拍
黎放盯着这两句话看了好久,整个人都傻了,他一脸呆滞地道:“这要怎么拍?”
周歧本来也挺不好意思的,但看到这样呆呆傻傻的黎放,忍不住想逗逗他:“就那样拍呀,你要是担心拍不好的话,我们可以先练习一遍。”
“练习……”
周歧本以为他会拒绝,所以才会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但没想到黎放只是红着脸扭到一边,并没有拒绝,脸上甚至还有几分娇羞。
周歧:“……”
这倒是让他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他一时没有动作。
谁知,黎放红着脸看了他一眼,有些别扭地道:“不是说练习吗?”
言下之意:你怎么还不练习?
语气甚至带着一分催促。
周歧:“……”
他咳嗽了一声,毕竟说出去的话、倒出去的水——覆水难收,他强装镇定地道:“那你坐好。”
黎放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坐在床头。
周歧单膝跪在他身旁,他屏住呼吸,伸手轻轻拉开了他的睡衣。
饱满的胸肌露了出来,周歧眸色一深,喉咙有些发紧。
他继续拉开他的睡衣,将领口从他的两肩褪了下去,黎放大半个身体都暴露在空气中。
周歧缓缓低下头去,他以极慢的速度靠近他的胸膛。
黎放靠在床头,他双手握紧了拳,脖子微微上仰着,喉咙不自觉地滚了一下。
他忍不住瞥了周歧一眼,目光落在他头顶的发旋上,不由有几分急躁,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慢,还没结束吗?他到底要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他不累吗,还是故意的?为什么这该死的练习像酷刑一样难受,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了……
黎放一边咬着牙根一边漫无目的地想着,突然胸口一凉……
他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只是下一刻他就感到了不对,他往下一看,顿时五雷轰顶,浴袍的两边大开,露出了中间“一枝独秀”的风景……
而他里面什么也没穿……
黎放一脸僵硬地看向周歧,只见他也坐起了身,视线往下,脸上有明显的好奇和探究,察觉到他的视线后,还对他笑了一下。
“砰”的一声,黎放由于急着下床,不小心在床头柜上撞了一下,他来不及捂腿,只能忍着痛一瘸一拐地走向卫生间。
过了几秒钟,他又红着脸走了出来,从行李箱中取出内裤后,再次一瘸一拐地走向卫生间。
周歧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唇角勾了勾,他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还真是……很让人心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