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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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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庆祝十七年之后的重聚!”
人声嘈杂,酒桌上,是赵益相隔了十七年的同学聚会。
明黄色的啤酒清澈而透亮,在一通豪爽的干杯之后,每个人杯子里的啤酒都多多少少的撒出来了些。
但,面对热情的聚餐,并没有人会因为桌子上的酒渍而大惊小怪。
“来,小欣,叫叔叔阿姨。”正在这时,旁边扎马尾的女人站起来,领起前边的小女孩说到。
这小孩看起来6,7岁的样子,很显然,是这女人的孩子。
周围顿时一片调侃:“老同学连孩子都有了。”
又有人说到:“什么时候结的婚啊?”
“竟然没请我们吃喜糖,这是没把我们放眼里啊。”
不同的问候,或说或笑,络绎不绝。
十几年过去了,高中时青涩的少男少女,如今都已或许事业有成或许初为人母。
多多少少,有一部分人来聚餐是带上了自己重要的家属的。
“赵益,你姐呢?今天聚餐怎么没来啊。”酒过三巡之后,有同学口齿不清的问到。
“快别说了!”旁边有人听到他的对话赶紧说到。
然而那人也是真的喝醉了:“我以为以她的性子,肯定会来的,哈哈哈哈,赵益你可真有福,要是我有那样的姐姐,我能吹一年!”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几句家常,就像触犯了什么不可描述的禁忌,哪怕已经有人慌慌张张的捂住了那酒后失言的人的嘴,一切都仿佛已经于事无补。
因为对于赵益来说,他心里的那根弦,已经崩了。
美好的虚幻抵不过冰冷的现实,他知道,对于自己来说,面前这有说有笑的的一群。终归是熟悉的陌生人。
“抱歉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赵益站起身来,冲着在坐的各位露出了一个礼貌而又不失尴尬的笑。
在房门关上的前一刻,赵益听到了从门缝中传来的最后一句话,是如丝的耳语,有人在小声提醒那醉汉:“死了死了!”
是夜,夹杂着隆冬的寒冷,赵益从下了班之后就匆忙的赶去参加聚会,职场上要注意形象,饭店里又有暖气,抱着这样的心态,现在的他穿的并不是很多,即使看起来文质彬彬,西装革履。但,仍不保暖。
冷风嗖嗖的灌进他的衣领袖口,对于冬夜还在外面流浪的人来说,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割。
或许,是对温暖的渴望驱使着他,不知不觉间,赵益走到了某处不知名的小咖啡厅。
推开门,连灯光都是温柔的暖黄色。
“一杯拿铁,谢谢。”礼貌性的点过东西之后,赵益自然而然的坐到了窗边的位置。
在单一色的文件包里,是几份重要的文件,一个破旧的日记本和一张微微泛黄但没有任何褶皱的照片。
目光停留在照片上,赵益小心翼翼的将它拿出来,仿佛那是什么独一无二的珍宝,稍不注意就会消失。
触目所及,照片上是一名青春洋溢的少女,在精致的五官上是开朗的笑容。
此时此刻,尽管店里如何温暖,窗外都已经开始了雪花纷飞。
在第一片雪花落地之时,照片上清冷的色调,也被店里的灯光照的柔和起来,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盛夏。
十七年前,同样是十七岁的年纪。
那年下天,蝉鸣不断,树影婆娑,小溪里是潺潺流水,偶尔激起小浪拍打溪中石块,悠悠白云,之后是蔚蓝色的天空,一片晴空万里。
不管是被路上被晒的冒烟的沥青,还是飞跃清空的一两只麻雀,都抵不过太阳的温度将空气扭曲。
“赵益,你表姐来了,去车站接一下。”两只手还在切着西瓜,此时此刻的赵母正十分别扭的用脖子夹着电话。
“好的。”简单的给了个答复,17岁的赵益出了门。
对于他来说,表姐,这无疑是陌生的。
他们一家本来就不太跟亲戚往来,自从九岁那年赵父出了车祸之后更是几乎跟姑姑一家断绝了所有关系。要不是昨天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说表姐要趁着暑假来这里玩,赵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姑姑还有个女儿。
对于这个世界,他是无感的。因此,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赵益觉得只是把她接回来就好了,而这个暑假唯一的变化也只是多了个人,仅此而已。
乡下的车站,说是车站,事实上却只搭了几个简单的避阳避雨的塑料棚子,敷衍的不能在敷衍。与其说是大巴车站,倒不如说只是简单的停放处。
但就是在如此简陋的“车站”里,今天却被人们围的水泄不通。
赵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勉勉强强的挤了进去,只见在人群中间的是一个发色左右不一,穿着超短牛仔裤和连袜子都是一红一蓝的少女。
然而比起浮夸的装扮,更能吸引人眼球的是,这少女正以纤细的身子,毫不费力的单脚踩着不知道比自己重了几倍的油腻大汉。
“跆拳道黑带,了解一下。”说话间,脸上夸张的大号心形墨镜下移,露出星辰一般灿烂明亮的眼睛,连带着的还有因为明媚笑容而露出的一排整齐的小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