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
腐朽、绝望和酸臭所组成属于死亡的味道，或许是增加切实接触过死亡，顺平对于医院中人员的来往生死没有多少感触。
死是每个人出生时就能看到的终点，在知晓生这一概念的时候，就应理所应当的明白死亡吧。但即便是只是存在于记忆中的，属于过去的自己，也无法接受妈妈的死亡。
“顺平，你知道吗？”真人侧靠在窗口，歪了歪脑袋看向病床上的顺平。“在我了解人类文学与社会的过程中，我曾看见过这样一句话。”
那是与劝服自己相信时一样温暖虚假的笑意，即便不愿去听，但属于真人的声音并不会因此停下。
“——人一旦涉足了坏事，中途想回都回不来，即使再后悔莫及，只要沾上了污垢，这世界就不会放过你，只能朝着越来越坏的方向发展。”
真人安静地注视着顺平，笑意愈发明显。“那么，顺平你觉得自己是个好孩子吗？”
“……”
是故意的吧。真人先生并没有直接的去询问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坏事，也没有直接苛刻的问责，倒不如说正是这样，真人先生知道，这样才会让我更加难过。
回想起妈妈曾经，躺在客厅中间，被血液所淹没的模样。窒息感与胸口不断传来酸涩的细微痛苦，顺平深吸一口气，平息住呼吸，抓住胸前的衣服。
否认吗，没什么好否认的吧。
“……我不否认自己做错了很多事情，真人先生，无论是妈妈的事情，错信你，还是攻击了虎杖。”
眼前仿佛还能感受到濒临死亡的绝望，燃烧那般的色彩时刻残留于心。
“正是因为如此，真人先生，我不认为我的新生是由于你开始，但绝对与你或多或少有些原因。”顺平重新整理好思绪，捏了捏因为情绪波动而头晕的脑袋，继续说道。
“顺平啊，从我第一眼就知道了哦？你是怎样的孩子。”真人像是被自己的话所逗笑，从窗台上跳下，来到顺平的面前，笑容标尺般美好。
好久没有和真人先生这么靠近，顺平看着披着人类皮囊的存在。从骨子里发寒的恐惧与激烈的情绪在身体中碰撞，头有点晕，但反而感觉更清醒了。要冷静啊，吉野顺平，最起码不能再因为体温不正常继续住院，会让妈妈担心的。
“没想到死了一次后，顺平聪明了不少嘛？也不亏我亲手帮你改造啦，只是可惜没能阻碍他……”
“……”顺平努力按捺住来自于内心的愤怒，又是深呼吸几次。“…真人先生，你这辈子恐怕都无法成佛吧，我认为你下地狱的可能性更高。”
“诅咒能成佛这种事情，我可是闻所未闻，倒不如说顺平一开始天真的祝福，反而让我高兴的不行。”真人笑眯起眼。“链接我与顺平的不是什么其他东西，正是这份天真信赖之心哦。”
带着缝合线的双手穿透过顺平的脸颊，怜悯的神色愈发明显，眼中漂浮是怎样的感情？
“是恐惧，极致恐惧和极致信赖本就是可以互换的感情。”顺平后仰躲过真人的再次触碰。
“我不否认我现在还在恐惧和憎恨着真人先生，如果我能触碰到您，或许会做出比碎尸万段更过分的事情，所以请不要再靠近我了。”说着，保留着孩童样貌的顺平，总算有原本早熟少年那样长叹了口气。
“或许我就像真人先生所说的那样是个笨蛋，但我想要按下‘认为我是笨蛋的人/讨厌我的人’全部死亡的按钮，这也很正常吧。”
“顺平，你比我预料中更有天赋呢，作为天真的笨蛋。”
“那我只能祝福真人先生请快下地狱吧，我可是要努力成为和虎杖君一起上天堂的好孩子。”
顺平抬头看了眼时钟，将凑到面前的真人毫不留情地推开一旁。“麻烦真人先生让一下，下班时间到了，妈妈该来了。”
与以往不同，真人撩了撩灰蓝头发，温和慈悲的笑容与嘲弄不屑的眼神逐渐被他收起，他一个转身消失在顺平的视线死角内。
“我期待，不，渴望着顺平接下来自己的选择，肯定非常有趣。”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