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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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在一个清晨离开了仙台，又一次前往东京。虎杖悠仁在去学校前，送她到了车站，虎杖真由美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扫过身侧打着哈欠的电次，嘱咐着你们两个不要惹是生非，乖乖念完初中，正常读高中，做一个文化人。
虎杖悠仁乐呵呵地应着，然后给姐姐递上自己做的便当，心安理得收获一个拥抱。不知道多少次看着真由美离开的背影，他感慨：“说起来姐姐一直是这样的。”
电次闻言，打量起女人将要消失在车站的身影，优雅沉稳，她连走路都看起来像是要去审判。
他问：“什么样？”
“大人的样子。”
“大人是什么样？”
虎杖悠仁龇牙咧嘴，有些苦恼，“就是大人的样子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算了算了，快迟到了！要去学校了。”
今天的课程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趣，唯一比较有意思的是老师提起的旅行。
电次坐在窗沿上，两条腿放在空中打晃，他背着身听班上同学的喧闹。
虎杖悠仁特意为了电次换了窗边的位置，因为他发现少年和他一样听不进去那些课程，还不如望一望校园风景和四季变化的天空。
趁着班上同学在讨论修学旅行的事情，没有人会在意他的自言自语，虎杖悠仁戳了戳电次的腰，“你想要离开这里吗？”
电次打了个哈欠，不在意地问：“哪里？”
“我这里呀。”
意料之外的回答，电次扭过头，看着一脸无辜的虎杖悠仁，说：“你在赶我走吗？”
“怎么会！”虎杖悠仁急忙解释道：“感觉你一直因为我不能自由自在的到想去的地方很苦恼，不如这样吧，我们每天亲一下，你可以自由活动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但是，你也知道，别人能看见你的时间是一小时，到了时间，你就来找我再亲一下，接着你就可以又走啦。”
电次翻了个白眼：“你什么工口加油站吗？再说，我要去哪找你啊。”
“嗯……那你给我打电话吧，姐姐给了你电话吧，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
电次微微睁大眼，“诶，你真的会来吗？”
虎杖悠仁抿着嘴角，笑着承诺：“当然，我一定会来找你。”
隔天正好是休息日，自从虎杖悠仁提议给他自由后，电次一直惦记着这件事，他想试试虎杖悠仁的提议，自己找不到理由不去自由自在的走在和平街道，这里没有恶魔，没有讨债人，他吃的好住得好，身上也没有伤痛，还有可以正常交流的爷爷和悠仁——
是呀，那他还想要什么呢？电次想不明白，但他总觉得要试一试。
于是，一大早，他问还在睡梦中的虎杖悠仁讨一个吻。
电次站在床边，不耐烦地说：“喂，kiss啦，kiss time。”
为了让电次在家里正常活动，他们这些天已经接了数不清的吻，而且要注意时间，不至于让电次一不小心就在爷爷面前凭空消失，他们几乎是把亲吻当成了习以为常的小动作。
“嗯……你要出去走走吗？好啊。”
虎杖悠仁迷迷糊糊睁开眼，对着空气伸出双手，电次心领神会，他弯下腰，配合虎杖悠仁的动作，让他搂住自己的脖子，嘴唇和嘴唇接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没睡醒的原因，虎杖悠仁没有立刻松手，而是保持着姿势，这已经比以往的吻时间更长。
电次眨眨眼，止住了原本要甩开虎杖悠仁双手的想法。他用手轻轻地把少年的手从脖子上拉下来握在手里，放在床上，然后才直起身子，终结了这个吻。
他摸摸自己的嘴唇，看着床上呢喃了几声，又翻身入睡的虎杖悠仁，低声骂了一句，转头急忙跑出了房间。
电次一路奔跑，从虎杖家跑到了街道上，又继续奔跑，他跑过上学的路，跑进旁边的公园。
游乐设施上一群野猫警惕的望着气喘吁吁的金发少年，电次撑着双腿平复呼吸，他感受到清晨的雾气黏住发丝间的汗水，后背也被沾湿，他盯着那群野猫，突然张牙舞爪的冲了进去。可怜的猫咪们被吓得乱窜。
电次哈哈大笑起来，嘲笑着野猫的胆小。
他忽然觉得早晨那个吻并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电次又消失了，只是这次是他自己主动的。虎杖悠仁睡醒后，即使心里知道早晨发生的事情，但他还是绕着屋子走了一圈，没有发现电次的身影。
爷爷喝着早茶，看着报纸，说：“那小子一大早就火急火燎的跑出门了。”
“啊，是吗，原本还想今天做顿大餐呢。”
爷爷问：“你们闹别扭了？”
虎杖悠仁挠挠头，“应该没有吧。”
“小孩子吵吵闹闹很正常，别操心那小子，他会回来的。”
虎杖悠仁很想问爷爷为什么那么肯定电次会回来，但他没有开口。
虎杖悠仁少见的拿起书，坐在屋子的走廊上，听着耳机里的歌，有一搭没一搭的阅读着晦涩的外国文学，他完全没有看进去书中男主在战场上如何的挣扎，也没有关注家中女主的怨恨和扭曲，只是望着从白天变成黄昏的天空，和没有动静的大门。
电次没有回来。
没有找他来“续约”，手机也没有来电。
虎杖悠仁实在坐不下去了，他和爷爷说了一声，要出门买晚餐的食材，赶着日落出了门。
虎杖悠仁漫无目的地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他不知道电次会跑去哪，以及自己是否需要去找他。
也许电次发现了别的方法和这个世界连接，不再需要守在他的身旁。也许乖乖在家里等待电次的电话是更好的选择，虎杖悠仁却停不下脚步。
他想姐姐对自己的评价是正确的，他对电次所做的事情是恶劣的。
找人远比他想的顺利，虎杖悠仁轻松地在和电次初遇的路灯下又一次发现了蹲坐着的少年。
他急忙跑到电次身前，少年闻声抬起头，一双眼中是空白，虎杖悠仁蹲下身，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电次先开口：“我没有给你打电话。”
“嗯，我想来找你。”
虎杖悠仁的回答似乎是打开了电次的开关，他平静的眼中有了些神采，少年伸出手握住了虎杖悠仁搭在膝盖上的手指。
电次垂下头，说着：“以前，被追债，还是恶魔追着跑的时候，我好希望自己变得隐形透明，没有人能发现我，我就可以偷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继续自顾自的絮叨今天的所见所闻，以及做的缺德事。
“我今天偷吃了学校门口甜品店新出炉的面包，把餐馆里大叔刚上桌的拉面唯一的一块叉烧吃掉了，跑去泳池看女孩子换衣服和游泳，在路上掀开漂亮女人的裙子，我把能想到的和没想到的事情都做了一遍，结果发现当个透明人也没那么快乐。”
“你可以来找——”我不会让你变得透明。虎杖悠仁的话还未说出口，被电次的问话打断。
“你为什么要放我走？”
虎杖悠仁有些为难，“因为……因为，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
“那你又为什么要来找我？”
“我不想你讨厌我，但我也不想撒谎。”虎杖悠仁低头，将额头抵在两人交叠的双手上。
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忏悔，他闷声道：“因为没有我的话，电次好像就没办法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了，我不想你当个透明人。”
说完，虎杖悠仁抬起头，双眼真诚的望着电次，他补充道：“对不起，其实我想要我们一起生活。”
那一刻，电次突然感觉自己脖子很难受，像是被束缚了一般，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脖子，什么都没有。
电次注视着满脸愧疚的悠仁。
他被套上了透明的项圈，而握紧链条的人是这个善良到愚蠢的少年，也是对他残酷又恶毒的悠仁。
真实的想法不假思索的吐露。
“好恶心啊，你。”
他抿了抿嘴，伸出手拉了一把神情低落的悠仁，搞什么，那副快要哭了的样子，好好把人的话听完啊。
虎杖悠仁被拽的身形一晃，摔进了电次的怀中，他仰起脸看着金发少年洋洋得意的笑容。
“回家我要吃火锅，要很多很多的牛肉。”
电次低下头，又一次吻住了虎杖悠仁的嘴唇。
“这样，我们可以一起去超市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