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梦魇2]追寻的轮回》丛余

4、第 4 章

　　雨越下越大。出了医院后的穿行很顺利。街道空旷，不说路灯，连高楼都歪歪扭扭。
　　咚。
　　什么东西坠落的声音，我停下脚步向远处眺望。一个黑影从空中高高坠落。
　　咚。
　　沉闷的声响在街道回荡。
　　追上的小六停下转身看我，似乎有些不解。
　　太诡异了。我在心里嘀咕着沿楼梯往上跑。
　　哐当。
　　一个大人从天儿降，把天花板砸出一个大洞。他嘶叫着径直往房间里跑去。又是一声巨响，我们小心翼翼地进门，他的头撞进落地电视机里，电视还在滋滋冒着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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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疯了么？
　　我小心翼翼地绕过，小六凑过去踢踢这个“大人”的腿。
　　“哎。”我一时紧张。
　　没有动静，看样子确实死了。

　　楼房离得很近，我们可以从窗檐跳到另一栋楼。
　　原来城市里还有活人……吗？
　　我不太确定。他们痴迷于电视，连洗澡都在看。
　　如果他们是人，至少不是我们的同伴。他们那么大，那么疯狂，只会害死我们。

　　又一次跳出窗在屋檐奔跑，我似有所感地抬头远眺。
　　远方的黑塔在残破歪曲的楼房里与众不同。它的顶点有一盏灯……或者是发射信号的装置？它是造成这一切怪异的源头吗？
　　小六静静站在我身后，好像也感应到什么。

　　这次的楼房隔得有点远。用滑轮把小六送到对面后，不用我呼喊，她便主动伸手接住一跃而来的我。
　　默契的配合！
　　所以逃亡途中有伙伴多好啊。

　　这栋房子太破，但我们已经进来了，只能尽快往前跑。可是没办法，跳跃推拉总会有磕磕碰碰，我们闹出了大动静以至于半栋楼开始往下塌陷。
　　“！”我还没喊，小六已经跑到我的前面。但她跑得太快被绊倒摔了一跤，我一时没刹住脚跳进地板的坑洞里。
　　好一阵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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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彻底平静后，我用劲挪开身上的木板，四处张望。
　　小六呢？
　　小六也醒了，她的腿被压在木板缝隙里。看见我之后，她挣扎着拼命朝我伸手。
　　我赶忙跑去把她拉出来，两人又摔在地上。
　　四目相对。
　　这大概是逃亡中难得的温情时刻。要是世界没有变得这么恐怖就好了。
　　只是我们还得继续，活下去。

　　没事吧？
　　小六撑起身子摇了摇头。
　　我松了口气。要是小六腿受伤就麻烦了，我们或许得滞留在这里很久……
　　已经失去了很多同伴，我不想再失去。虽然小六比起我遇见的其他同伴过于安静，偶尔做出些令人心惊的举动。我只相信我们一路走来的相互信任。
　　没有她，或者没有我，我们都不会逃得这么顺利。

　　一边奔跑一边想着，我忽然又察觉到强烈的信号波。漆黑房间里的电视屏幕亮得耀眼，无形穿梭的信号仍然让我痛苦地抱头。
　　【就是这个时候吧。】一声叹息在我的脑海里回响。
　　【来，快来。打开门。】
　　我看着自己的手伸向电视，，长长的走廊又出现了。这次进入的时间更久，我维持力量调试信号的时间也更长了。
　　在凌乱到令人窒息的信号波杂音中，我进入了走廊。
　　更近了。我奔向石门，不知为何在心里兴奋地呐喊。
　　打开它！
　　我跳起抓住门把手，门开了，空气中的信号粘稠地几乎连时间都能凝滞。门的背后，一个瘦长的西装男人坐在木椅上，戴着帽子。
　　他太瘦了，显得他那么高。
　　瘦长男人缓缓站了起来，突然增强的信号撕裂我的大脑。就在这时，小六将我拉出电视里的世界。
　　电视仍然在溢散强力的信号，小六向倒在地上的我伸手，又在我清醒的瞬间缩回了手。
　　电视里出现一道纤长的人影，小六恐惧地后退试图远离，她很想逃走，又耐住性子朝我招手。
　　快逃！
　　我却完全被这股奇异的信号吸引了，掌控信号的力量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我难以自抑地生出与他正面对决，击溃他的想法。
　　一双大手贴在屏幕上，电视的信号突然增强，让我难以接受。我痛苦地抱头。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双手从电视里伸出的刹那，小六扭头跑了。门后的瘦男从电视里钻出来，离他越近，时间越是被无限拖长。我踉跄着往外逃，拼命拉开距离抗争这种凝滞感。
　　瘦长男人的头顶到天花板，一步步走来，与其说是追赶，更像一种跟随。
　　我躲到一处小卧室的床底下，小六躲在桌子底下，旁边是不时能看见的鸭子玩具。我能从信号的强度感受到瘦男的接近，他站在门口朝里俯视。
　　桌子底下的小六很害怕，她似乎觉得瘦男发现了她，扑向床朝床下的我伸出手。我伸手很想救小六，可是信号突然增强。我痛苦地抱紧脑袋。
　　“啊！！”女孩的尖叫穿透我的耳际。
　　等到疼痛感消失后，我清醒了过来。眼前早已没了小六的身影。
　　我无力地坐在床底，心里被一波波愧疚冲刷。
　　小六朝我伸手了，我却没有救她。我……
　　我要救她。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之前的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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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隐约感觉到这是一条不归路，或许救出小六，我就没法继续逃亡了，或者我又要独自一人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