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聚》matthew

8、第 8 章

　　〔 8 〕
　　三个月后秋
　　黄昏

　　‘啡馆’咖啡厅内的彩绘玻璃透着迷人的光彩，轻柔的音乐冒着咖啡浓浓的香气。高倬轻轻的尝了一口咖啡，心情却沉重了起来，与程岚方相约的时间已经过了许久，她知道岚方并不是个会迟到的人，心底隐隐约约的冒出了不祥的预兆，一不小心弄翻的咖啡，深褐色的液体夹着苦涩的气味，她顿时闻不见咖啡的香气，拿起纸巾随意的擦拭，急于摆脱那纷乱不安的感觉，正想着离开的时候，岚方神色慌张的从外面走进来。

　　[潘进医院了！….]

　　高倬的心顿时像是掉到了冰冷的北极流冰中，脑海里一片空白，背脊发寒，冷汗涔涔，她呆坐在原处无法动弹，一切都变的好静好静，然而自己的心跳声却是清晰可闻，纷乱无章。空气像是被抽光了般，令她无法呼吸…..

　　[小倬，快阿!!....小倬….]直到催促的声音呼唤着她与岚方匆匆的赶来医院

　　[在要来啡馆的的路上，突然发病，吃了药情况也没有改变，之后就休克了，大群帮他做心肺复苏，十多分钟心跳才回来，我吓坏了….打你行动你没带，到了医院岳群才提醒我到啡馆来找你….潘一动不动的....脸色苍白的….我想他心情不好所以找他一起来聚聚，没想到他那么不舒服还是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约他…]岚方自责的不断的哭泣

　　高倬握了握岚方的手
　　[不是你的错，别乱想。]高倬安慰着岚方

　　又是这个熟悉却不讨人喜欢的消毒水味，还有医院特有的一种干净森冷让人紧绷的味道，不安焦虑等待彷徨未知通通混杂在一起，每当到这里他都会觉得自己是一只离了水的鱼，不断的挣扎再挣扎!!

　　高倬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像这样在手术房外等待潘的苏醒，等他用那特有的平静而温和的声音对她说
　　[没事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等的越久高倬越是害怕，她开始害怕等不到他的笑容，等不到他的声音，所有她不敢想像的可怕后果一一的浮现…整整3个小时过去了，时间的流逝一直催促着她赶快离开，她已经没有勇气再等下去….。

　　高倬低着头紧紧的握住拳头下定决心转身欲逃。
　　岳群不断的安慰着岚方，无法分心高倬的状况。
　　走没几步，前方的路被高大影子遮蔽，来人是宋凯若。凯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在打气。随之而来的是肖扬，拉起高倬的手走回手术房外的椅子上坐。

　　[不会有事的。别慌!]肖扬安慰着

　　大家都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盛满了担忧。
　　高倬的心紧紧的，难以呼吸的，就是哭不出来。巨大的恐惧形成了无法解离的压力，压的她无法喘息。

　　岚方轻轻的揽着她，静静的流着泪。高倬靠着岚方觉得好累好累，只是喃喃的说

　　[心，怎么会这么痛？]

　　时间是那么冗长而缓慢的折磨着所有的人，看着医护人员进进出出的来回手术室，更是无法平静。终于主治医生高医师满头大汗的出来与他们解释潘的情况

　　[他现在状况如何？]凯问

　　[情况暂时稳定下来，初步判定应该是他的人工瓣膜已经耗损了，需要再更换新的瓣膜。他这种状况应该很久了，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回来作复检，他在忙什么？忙的连命都可以不要，身体机能也很差！你们怎么都没发现呢？]高医师是潘多年来的主治医生，也是潘家的世交。对于潘的这些好友并不陌生。

　　[高叔叔，那…现在怎么办？]赵岳群问的很担忧

　　[可能要再手术。]

　　[手术…危险吗？]程岚方问

　　[每个手术都有一定的风险，更换办膜是他这种心室缺损症的病患必要的手术，你们别太担心。]

　　[凯若，你先联络潘仪华，她在新加坡回来比较快，至于元渝的爸妈….等潘仪华回来再联系….]高医师提醒着凯

　　[好!]凯快步的走了，因为他知道事态紧急

　　[你们今天就辛苦一点，他如果醒了，别跟他说太多话，现在的他，相当的虚弱，短时间应该没办法出院，如果…他的父母没有办法回来，你们几个小朋友就得辛苦一阵子…]高医师停了停又说

　　[还有，他的病情我跟潘小姐谈过后再决定怎么跟他说，你们谁都不许多嘴…]

　　[我们知道！]岳群话听的很仔细

　　高倬仿佛没有灵魂般的呆站的，像一个木头娃娃动也不动的。

　　[我把颜颜找来！岚方先陪一下小倬，等我把颜颜带来，我再来安排我们轮班陪潘的时间，还有，小倬…你真的不要想太多！]肖扬也跟着离开

　　护士小姐来催促办理住院事宜

　　[小倬，我跟你说，你先跟着过去病房那边，我和岚方去办住院手续，会顺便再去准备一些日用品，潘就先交给你，你要打起精神，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不可以像刚才那样。真的….你别慌，我们都在。]赵岳群很慎重的告诉高倬要清醒过来

　　[住院要钱，我有！你们去领，密码0522…]高倬从提袋拿出那张当初潘善意要她帮颜颜存下房租的提款卡。

　　[这才是我们认识的高倬…]岳群爽朗的笑了笑，拍拍高倬细瘦的肩

　　[别理他…谁没有混乱的时候。我们一下下就回来，有事要记得打电话给我们，知道吗？]岚方安慰着高倬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只剩下她和躺在病床上的潘，苍白俊秀的脸庞不断的与雪白的病床重叠，高倬轻轻的拨开覆在潘额前的发，细细的看着潘的眼与眉，还有还青着的唇，细瘦手腕上还揸着点滴的针头，还罩着氧气罩，心电图更发出了单调而无情的声响，高倬握着他的手，眼泪仆逤逤的便滴落了…..

　　[不要放弃好吗？给我一点希望….]

　　高倬无声的哭泣着，无能为力的自己，面对潘不但是自责更加的愧疚。
　　凯联络上潘仪华之后便先行回到病房，看见高倬哭的伤心，便静静的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的陪在高倬的身边。

　　不一会儿护士进来照会潘的情况。
　　[他的烧还没退…等一下如果有状况有马上跟我们联络。]护士跟高倬交代事情说完就离开

　　高倬才发现凯已经在病房里，对着凯苦苦一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疲累的坐在窗边。

　　[还好吧！]

　　高倬点点头

　　[喝点东西？]

　　高倬摇摇头，看了看窗外一片的漆黑，除了几盏孤单的路灯，一切都像是消失了，令人感到恐惧。凯也走近窗旁，抬头看了看天空

　　[不知道在学校看不看的见月圆？]

　　高倬讶异着凯会说出这句话，一想，原来今天是’光聚’，怪不得岚方与岳群今天会约聚会了。

　　高倬也抬头看了看天空，狭窄的天空，果然看不见明美的月亮。但是朋友的知心，却弥补了这个遗憾。

　　高倬缓缓的笑了，紧绷的心情逐渐的放松。

　　凯微抿着嘴角，神情淡漠。两个人就这样站在窗旁眺望着远方，秋风轻起带来了许多回忆。

　　岚方与岳群回来了

　　[醒了吗？]岳群问

　　[没!]凯一向说话简洁

　　[忙一天了，你们去吃点东西吧！我和岚方吃过了，这边有我们。]赵岳群劝着

　　高倬像是没听见，只是看着窗外。

　　[小倬，没关系的你先吃点东西，去透透气也好，今天大家都不走，一起等潘醒好不好。]
　　岚方也劝着高倬

　　[我不饿!]高倬不想离开

　　[我饿，陪我出去透透气….]凯很清楚高倬永远学不会拒绝人

　　的确，高倬学不会拒绝的语言，所以顺从的与凯一起外出用餐。

　　到了餐厅，凯自作主张的帮
　　高倬点了一个简餐，他很清楚高倬根本食不下咽，可是多多少少都希望她能吃些东西，保持体力。
　　高倬果然随意的吃了几口，便又出神的想着事情

　　[你总是学不会拒绝别人。]凯难得一笑，洒脱的喝了一口红酒。

　　高倬，也拿起酒杯晃了晃，散发出来的酒香，使人精神舒缓。

　　她也的确讨厌自己想水般性格，他也想我行我素，但始终做不到。

　　[不想学…]语气很无奈

　　[有时我还满欣赏的，因为好玩…，有时却很讨厌，觉得没有必要….]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凯很肯定

　　[但我并不好玩，也没有所谓的必要与不必要…]高倬声音越说越小，被看透的感觉真不好
　　两个一向不多话的人，顿时静下，沉默了好长的时间，隔了好一阵子高倬才开口

　　[肖扬找的到颜颜吗？]试着转移话题

　　凯点头，仿佛只有高倬不知道琳颜在那儿？这个转移话题的办法并不高明。

　　[你很善良，但有必要用善良来面对情感吗？如果你的善良已经造成你的困扰，也许你该换个方式！]凯将她看的透彻

　　[我从来都不觉得有困扰！]爱的太深无法自拔

　　[包括最近的每一件事吗？]凯紧盯着她

　　高倬觉得自己在凯的面前像极了一本翻开的书，在凯清澈深冷的眼睛里，她清楚的看见憔悴悲伤无神的自己，她想是不是因为这样凯才把她看的这么透彻。

　　高倬继续沉默….

　　[整个状况已经不是我和你可以控制的了….你还想再这样继续下去？]

　　[继续….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

　　[也许…该是你上台的时候…]凯的眼神泛着光芒

　　[上台…这已经不是我上不上台的问题了，而是我根本不是这台上的角色。]

　　[是吗？…看来我们同病相怜！]凯淡淡一笑，捏了捏高倬的鼻子，却意外的抚到了高倬落下的泪，手在高倬颊上停了停，又垂了下来，眼底一片不舍，向来冷漠的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不…我和你不同，我学不会像你一样，洒脱！]

　　[我不是洒脱，我是无能为力！]凯叹了第二口气

　　[那…我们的确是…同病相怜…]说到这里不争气的泪水，和心中的无奈使得高倬伤心痛哭。

　　就在凯的面前哭的伤心。抖动的双肩拚了命的压抑着抽畜。

　　[凯…我真的好怕…好怕….怕他今天就醒不过来….又怕他醒来了，还要再去面对琳颜的选择，我能做什么？做些什么才能够让他不再受苦….]

　　凯抚了抚高倬的发，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静静的陪在高倬身旁。

　　夜很深，秋风很凉…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童话故事里的卖火材的小女孩，不断的点燃手中的火材，不断的期待愿望实现，直到火材烧光为止。]

　　[你还有火材吗？]凯笑问着

　　[快烧完了…很快就会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了…]高倬自朝着

　　[放心吧，身为好朋友的我一定会为你再送上一盒火材。]凯笑开了

　　[谢谢…]高倬苦笑

　　[高倬…]

　　[嗯..]

　　[答应我…]

　　[什么…]

　　凯少有的深情流露
　　[别让自己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高倬静了静，抬头看着着个高大冷漠的好友，她感受到凯诚挚的友谊，高倬笑的极美。
　　[我想…我不会吧…因为你是一张很温暖的毯子。]

　　凯又想捏高倬的鼻子

　　高倬躲了躲

　　[我的鼻子已经红了…]

　　[谁让你爱哭！]

　　[我爱哭…你看一下程岚方吧！]高倬不服气

　　[她哭可爱…你哭就…]

　　[就怎样…]高倬的眼光很冷

　　[很怪!]凯也很冷

　　高倬不说话了，凯也不说…

　　不一会儿，两人相觑一笑。

　　回到了病房外，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绝美的孔琳颜，她终于出现了，神情憔悴且满是担忧，一旁的肖扬，坐在椅子上闷不坑声。凯与高倬走近八目交接都只是沉默。

　　不一会儿，岚方出来，看见了风尘仆仆而来的琳颜便紧紧的抱着她

　　[正想去打电话呢，你就来了，太好了…潘还没醒，我们好担心….]岚方压低嗓子说话

　　[你们都到了怎么不进去...]

　　只要一进到医院高倬总会莫名的紧张，即使看到了琳颜也无法言语。

　　[正要进去!]凯拉了高倬一把

　　肖扬不做声的迳自走进病房

　　[他还好吧?]琳颜寻问着高倬

　　高倬看着琳颜只能苦笑

　　[他只是心痛而已…]凯到是一语双关的帮高倬回答了她的问题

　　岳群一见到琳颜来便低着嗓子

　　[拜托你，以后别动不动就搞这种神秘失踪的把戏好不好！弄得大家人仰马翻的还差点闹出人命。]

　　琳颜做了道歉的手势，心里像灌了铅似的沉重

　　[嘘!]岚方制止想要发飙的岳群

　　[我还是要说，有些话不说真的不行，而且一定要当着颜颜的面说清楚。]岳群严肃的的看着颜颜。

　　[我们真的不是小孩子了，能说不能说都在你，可是不能用这种方法啊…潘的状况本来就很差，你很清楚的嘛…..可是这次你真的太离谱了。]

　　[大群，别说了…]肖扬出来解围

　　[让我说完…颜颜你要不要试试看亲眼目睹潘没心跳急救半天还摸不到脉搏的感觉，还是再试试看呆在手术房外3、4小时心急如焚不知道潘会不会死掉的感觉，还是试试看在这边听高叔叔说的那些话….你觉得我偏心也好，你们两个人的事而我只对你发脾气，我不管，也许你觉得我没有资格说这些甚至去评断你的决定对还是错，但是我想说的是至少我们的身体都很健康，有些事有些话我们可以承受的并不表示潘可以….]岳群一吐积压许久的怒气

　　[群，颜颜也不好受，她有她的难处，只是我们不知道。]岚方柔声的安抚着

　　[我怎么会不知道她也不好受…只是，我真的不想好不容易大家聚一起了，又…..]岳群无奈的坐在一旁，岚方静静的靠着他。

　　琳颜背靠着墙，低头不语。

　　高倬则是一进门就站在窗边，仰望漆黑的天空。

　　月亮突然的从乌云深处再度的露出月色，半掩半映的但终究在漆黑夜空中透着淡淡的月光….像是在祝祷，像是在希望...
　　高倬拉着凯指着天空上的月光，焦躁的心终于平静，接着岳群与岚方也靠近一看，会心一笑，笑声感染了肖扬，肖扬也走近窗边仰望月光，最后颜颜也靠近了，六个人就围在窄窄的窗边，女孩们靠着窗台男孩们站在后边，双双的将手围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的走过，凌晨潘才悠悠醒来，所有的人都围在他的床旁，微笑的看着他。

　　[嘿!想见我们也别用这种惊天动地的方法嘛!!]岳群微笑着，他的幽默让大家的心情都放松了。

　　[好像有点夸张喔!!...]潘推了推被子，虚弱的笑着

　　[有效果…]凯笑的莫测高深

　　[全到齐了…一个都不少…]肖扬的眼睛瞄了一下颜颜

　　[没想到，这次的光聚会在医院…]潘看着每一张关心他的人的脸上每是疲惫与担忧，眼光流转到琳颜那张绝美的脸，他发现她瘦多了，也憔悴多了，痛苦的又何止他一个。

　　[至少我们又聚上了…]岚方发现光聚并未被遗忘

　　[好多了吗？]琳颜终于开口，有那么一瞬她多么的害怕，自己会因此落泪，但是她强忍悲痛不舍，维持了一个稳定的声调，没有人发现。

　　[没事了…老毛病..]潘笑着，因为琳颜来了，她的出现可以平复他所有的担忧与伤痛

　　琳颜笑的无奈却富含着深厚的情感，潘与琳颜眼神交替都勾勒着深刻的爱情轮廓只是不能言语，不能进行。

　　高倬目睹的这一幕的每一次眼光的交流，每一丝神情的变化都足以让她沉默一辈子，因为她发现潘与颜颜之间，有着深刻爱….然而他们之间的情感，深沉而广阔让高倬无从踏入，只能印证自己的渺小。

　　高倬站在病房的一角，极沉静…

　　潘看着站在角落一语不发的的高倬，温和的笑着，仿佛是在告诉她别再担忧，折磨了一天高倬等的就是这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潘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32分了

　　[好晚了，琳颜你不是明天还要上班吗？我没事了，你先回去吧！]潘总是想着琳颜的生活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了琳颜的生活秩序，即使现在的她非常需要琳颜的陪伴，他依然开口让她走。

　　[那…我就先回去了，保重！]与大家一一到别后，琳颜掠了掠长发，淡淡的眼神里却藏了许多的感情，她了解潘是为了不使她让其他人对她有所责难。

　　琳颜走后，医院又是一阵沉静，没有人再开口说话，没有人去寻问潘这次发病的原因，也没敢问琳颜这突然消失三个多月的理由，知道这一切的高倬只能继续沉默。

　　[小倬，还没听见你的声音喔….]潘一派温和的望着高倬，在琳颜走后留下的沉默谁也想不到打破僵局的会是在病床上的潘。

　　[喔!]高倬有些措手不及一时也答不上话，只是呆站在一旁。

　　[我跟你说，我们小倬刚刚急的整个人都乱掉了….]肖扬揶揄着她

　　[对阿！对阿！呆呆的呆了好久喔！]岳群跟着加入战局，一心想把场子炒热。

　　凯轻咳了一声，正想开口呢…高倬忙拉了他一下眼神凶狠。

　　凯毫不理会他的凶狠，还是开口

　　[还哭了…]

　　高倬的脸整个都红了，腼腆的腼腆，低着头决定以沉默来抵挡一切的笑闹。

　　[小倬，总是很替人担心的…]潘总能轻易的帮高倬解围。

　　[对嘛…你们这群坏男人…我也哭了！就不见你们来安慰….]岚方揽着高倬贴心的护着

　　[这群坏男人应该不包括昏迷不醒的我吧！]潘笑笑的问着

　　高倬与岚方噗嗤一笑，异口同声的说

　　[你也是….]

　　[乖乖…小岚岚不哭，我安慰你…]岳群走过去抱着自己的女友死命的安慰起来
　　一边的肖扬有样学样

　　[乖乖…小倬倬不哭不哭，我安慰你….]接着便要向前抱住高倬，

　　高倬急往凯身后一躲，肖扬一把抱住的是凯，大伙笑成一团。潘静静的看着他们，脸上带着微笑，样子十分虚弱。

　　[别玩了…]凯提醒着

　　[好了不玩了，我们安排一下时间轮流来，今天谁先留？]肖扬先缓了情绪

　　[我留…]高倬终于开口了

　　[那好，明天凯来，我后天，之后赵氏夫妇你们两天吧！]

　　[OK！OK！]岳群拉着岚方，极喜欢赵氏夫妇的称谓赞成的笑咪咪的

　　[抱歉！让大家麻烦了！]潘有些过意不去

　　[不麻烦！]岳群

　　[潘，你的心脏很小也很脆弱，别装太大太重的心事好吗？]岚方劝着
　　潘苦笑

　　[哥儿们…你一向很强的，撑住好吗!]肖扬有力的握了握潘的手
　　潘还是苦笑

　　肖扬岳群岚方一起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凯与高倬陪着潘

　　[先试着再睡一下…]高倬很温柔

　　潘点点头却毫无睡意，只是十分的虚弱，以往发病入院虽是不舒服但都不像这次那么疲累。

　　[我等你睡了再走…]凯也坐了下来决定再陪他一下

　　[凯，高叔叔有跟你说什么吗？]潘隐约的觉得自己的情况并不乐观

　　[通知家属，你堂姐明天就到了…]凯避重就轻

　　[别想太多，季节交替你总是会比较不舒服，你自己也知道，我想多半是你这三个月来都没有定期健检，才会这么严重吧!]凯果然是个谎言专家。

　　[最近太忙了！都忘了！]潘说了一个不高明的谎言

　　[以后别忘，先睡吧别谈了！]高倬把话题结束

　　送凯出病房，一到外面高倬便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今天一天已经把她的力气全用尽了。
　　凯也在一旁坐着

　　[你今天真的行吗？不然我先留也行。]凯看的出来高倬身心疲惫

　　[我可以…你先回去!]

　　[卖火材的小女孩，加油吧!]凯站起来，转身就走头也没回的挥了挥手

　　[我的火材在刚刚已经烧完最后一根了….]高倬喃喃的像是说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