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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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诹访洸太郎忽然发觉自家攻击手最近好像有点意思。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笹森日佐人这段时间都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了。
“哇哦，日佐人真能干呢~”
小佐野瑠衣眼里闪烁着熊熊的八卦之光，连自己最喜欢吃的炒乌冬都放在一旁。她压低身体凑到诹访洸太郎和堤大地跟前，指着距离他们左前方的餐桌上，他们家的攻击手笹森日佐人，正和身为狙击手的秋川夏目有说有笑的聊着什么。
“真好啊，青春什么的。”
诹访洸太郎撑着脸感叹着，他不禁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的各种意义上的不得了。
坐在一旁的堤大地没有接话，他与小佐野瑠衣不忍心地相互对视，对于之前某人处处偶遇笹原小姐这种事他们已经说不出口了。
“说起来，日佐人是怎么和秋川小姐熟悉起来的呢？”
2.
关于笹森日佐人和秋川夏目。
先不说两人的位置完全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其所在的队伍也有着天上与地下的区别。由此看来，两人的命运本不应该杂乱般的交织在一起。
然而……
“请指教。”x2
在地面干净得能倒映出人影的道场里，笹森日佐人屏息凝神地直视着面前的对手。
自大规模入侵战以后，无论在战斗大厅和无数的人切磋，亦或是在休息室的自行模拟练习，自始至终都无法填满他空空如也的内心。随之而来的恐慌，也伴随着日子的流逝越来越大。
……
“笹森。”
雨宫泉一边左手撑着脸、右手食指把玩着自己的碎发，一边喊着笹森日佐人的名字。
“？”
笹森日佐人疑惑地歪着头，看着对方在自己的书包里翻找什么，接着就收到了递过来的……宣传海报。
海报上，铿锵有力的黑色书法字体写着大大的招生二字，并在四周搭配大小不一的道场学员得奖照片和练习照片。
“是雨宫くん家的道场吗？”
眼尖的笹森日佐人立马发现雨宫泉的身影也在其中，再配合发宣传海报一事，先入为主地认为他家里是开道场的。
听到这话的雨宫泉皱起眉头，仿佛要将整个五官缩成一团般地摇摇头，几秒后又飞快的点点头。
“不是因为道场，是因为要面对那些家伙，你又是攻击手我才推荐剑术。”
“第一场免费教学，对于border队员可以一课结一次。里面不仅我在，作为A级第一的太刀川队的太刀川慶有时候也会来……可以试试。”
雨宫泉短暂地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可以试试。”
笹森日佐人将手中的宣传海报捏紧了几分，垂下眼帘。
说实话，他不心动……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大规模入侵战中，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诹访洸太郎变成立方体。抱着【都是因为我的原因】、【我得救回诹访先生】这样的想法而展现战斗意志时，遭到风间先生的痛骂。
剑道和剑术一昧的头撞南墙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他抬起头，对上那双浅灰色眼睛，问出了从刚开始就想询问的问题。
“雨宫くん，我记得你好像是狙击手来着。难道说，你也准备向荒船さん那样发展吗？”
“……狙击手永不为奴！”
————啪
【好痛。】
不像触力体可以随意调节疼痛感那样，这是来自现实的真实疼痛。木刀打在厚实的黄色海绵手套护具上，手上的刺痛感瞬间将笹森日佐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秋川夏目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是笔直地看向前方，看向敌人，看向他，看向笹森日佐人。
咬紧牙关，举起木刀向左面侧砍。然而对方似乎知道他的出刀轨道一样，只是轻松的格挡，便弹开了他的攻击。
【那就右边——】
两刀相撞，猛然而来的力度再度抵挡紧逼而来的进攻。说时迟那时快，他的头顶出现了短暂的空隙。
伴随着清脆的落音，木刀顺势而下打在护具上。
“结束了。”
——压制成功，必输无疑。
3.
脱下头上的护具，笹森日佐人坐休息区微微叹了口气。
“打完了？”
雨宫泉叼着棒棒糖，随意将手里从便利店买的东西扔在地上，并在他的身旁坐下。
“惨不忍睹？”
“那必然。”
自打笹森日佐人进入秋川道馆后，【赢】之于他变成遥不可及之物。想当初站在秋川道场门口时，心中还残留着【好歹也是B级攻击手】这样的想法，到头来真得为以前自己的天真狠狠扇一巴掌。
“哦，泉来了啊。”
秋川夏目从道场中心过来打招呼。
“秋人哥呢？”
“今天有比赛。”
“打几场了？”
“没数过耶。”
啊，这么说起来……
两人的对话让笹森日佐人忽然间想起，好像他今天来道场练习为止，秋川夏目就好像没有休息过。
“反正你来之前我就没休息过。”
仿佛是为了印证笹森日佐人的猜想，秋川夏目轻描淡写地说着。仔细观察会发现，她的额头上已是汗水。
因为秋川秋人不在的缘故，道场的一切由她来打理。今天的人不多，也就五六来个，全是这里的老熟人。
说到道场，其实更多普通人都是因为秋川秋人才慕名而来
剑术天才，他们都是这样夸赞的。
但其实上这座道场真正意义上的主人……
“笹森，你稍等一会儿走。”
她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三分钟后再和我打一场。”
没由来的对练。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预约的时间今天已经结束来着。
“呜哇，你是虐待狂吗？”
“你没来之前的那场，笹森走神了。”
秋川夏目向一脸嫌弃的雨宫泉解释。
“啊，不好意思。”
笹森日佐人立马慌慌张张起身，拿起头部护具。
“我说，笹森你是什么受虐狂吗？”
和笹森日佐人完全熟悉起来的雨宫泉，毫不留情地吐槽友人对秋川夏目那种毕恭毕敬的行为。
“那家伙的指挥只有0呢。”
“哈，你不也才2嘛。”
“啊哈哈。”
4.
因为秋川夏目个人的原因不愿意用弧光在战斗大厅对练，所以他们大部分指导都是在秋川道场进行的。但又由于队伍与队伍之间的巡逻时间会大有不同，因此笹森日佐人指导的时间会比一般人长出很多。
“啊，实在不好意思。”
年轻的男性十分歉意地双手合十向笹森日佐人道歉。此时，阵阵清脆的声响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太刀川慶和秋川夏目，正在认真地对练中。
【秋川前辈……和指导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他羡慕地在心中默默无言，眼睛不敢从那人靓丽的身影上移开。
在偌大的道场里，只有木刀互相碰撞的声音。
走位、转身、挥刀、格挡、进攻，一招一式都显露出技术的精湛。
快速交错的步伐无不在呼唤人们注视着他们，也只能注视着他们。
这是作为狙击手的秋川夏目所无法拥有的光辉。
“喂夏目快点结束，日佐人来了——”
耳畔响起雨宫泉的声音，笹森日佐人这才恍然发觉自己的手已经不自觉地伸了出去，他吓得立刻收回手，一副无处安放的模样。
木刀切落之际，太刀川慶下意识将其横向格挡。然而后面等待他的，却是对方刀刃的突然前刺，之前的切落不过是虚晃一枪。
霎时间，道场内响起热烈的掌声。他们不为别的，为了两人所带来的精彩比试，以及秋川夏目击败太刀川慶的最后一式。
来自于北辰一刀流的二十三式——地生（ちしょう）
5.
雨宫泉面无表情地从笹森日佐人的餐盘里拿走点的炸薯饼，顺便淋上了他家中的特制辣酱。自从看了太刀川慶与秋川夏目的比试后，某人的叹息声和眉头紧锁程度更多且更频繁了。
他一边嚼着炸薯饼，一边听着好友的抱怨。
笹森日佐人又深深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也知晓，无论再怎么拼命，都不可能追上那两个人。不管是朋友雨宫泉也好，还是秋川夏目也罢，他们都是人们口中的天命之子。况且在border中，最不缺乏努力的人。
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因为别人的挑衅而动摇自己的信念，但是还是忍不住会因为这种事感到烦恼和焦虑。
“不想给队伍拖后腿。”
“不想给前辈丢脸。”
“不想止步于此。”
放在餐桌上的手慢慢握成拳头，不甘心的情绪涌上心头。
“天才确实如此，夺目、刺眼又刺激着普通人身上的神经。普通人和他们根本没有可比性。”
雨宫泉抄起辣酱，又倒了点在自己的餐盘里。
“在一千个人中可能只出现一个天才，但是剩下的999人可是普通人。而且这个世界本身就不是单由天才们构造出来，而是与无数的普通人一起搭建而成。”
浅灰蓝的眼眸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天才不过是天才罢了，本身到底也是人，也是有无法触及到的地方。就像夏目是剑术的天才，但狙击中也不过普通人水平，她的指挥还是0呢。”
————啪
竹刀被打飞，笹森日佐人跌坐地上喘着大气。抬起头，那人逆着光向他伸出手。
“不必成为别人，只需做自己笹森。”
不必匆忙，不必火花四溅，不必成为别人，只需做自己。
6.
雨宫泉靠在道场的柱子上，看着中心对打练习的两人，他最终还是没和笹森日佐人说起秋川夏目的一些事情。
比如秋川夏目是重来不指导别人；比如秋川夏目只有在和他对练时，才会焕发出原本属于她的耀眼光辉；比如之前太刀川慶的那场比赛，她故意展现从不在人们面前的北辰一刀流；比如……
【泉。】
【说。】
【笹森他很努力吧……所以我想实现他的愿望……也是想实现作为剑术天才秋川夏目的愿望。】
【……嗯。】
有些话一旦出口，某种事物就会像晨露一样消失，微妙的含义就会变成单薄的舞台背景，秘密不再成为秘密。
他摇头笑了笑。
【挺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