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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

  •   1.
      “哟,没事吧少年。”

      踏在破碎的水泥石板上,穿着灰蓝色的服饰的少女右手扛着狙击枪,左手握着弧光,歪着头向救下的少年打招呼。在她身后是被风吹起的披风和一缕显眼的鲜艳挑染。赤色的双眸炯炯有神,好似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在废墟中绽放。

      “快到安全区去吧。”

      在这个大厦横倒、满目疮痍的三门市中,少根筋的纯然之恶和一根筋的直觉白痴在这命运的夜晚中相遇了。

      2.
      秋川夏目,是别役太一的救命恩人。

      “哎?有那种事吗?”

      和十六岁组偶然间谈论起如何担任各自位置的起因时,原本坐在笹森日佐人旁边认真嗦着荞麦面的雨宫泉,意外地抬起头来。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秋川夏目拿弧光和狙击枪同时救人。
      因为他最清楚不过,对于秋川夏目个人而言,救人不过是一项工作而已。

      至于救谁,谁会因此获救,她不会有过多的关注与印象。好比是拉了一把即将要摔倒的路人,小小的一件事不足挂齿。

      谁会记得那种小事呢?
      反正秋川夏目是不会记得,毕竟这只是工作的一环罢了,因此她近乎不可能将弧光放在触发里。

      当然,尽管秋川夏目自己没有自知,可作为得救者的别役太一却十分在意这件事,也就这件事一直想向她当面道谢。
      然而,上天仿佛有意为之,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甚至就连两人单方面的对话都少得可怜。

      “……别太看重这种事。”
      “哎?”

      面对意外插入对话的雨宫泉,别役太一有些吃惊,显然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开口。

      “……那家伙,意外是个无情的女人。”
      “夏目前辈也没那么冷酷无情吧。”
      “……真的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雨宫泉白了一眼某个没良心的好友,在对方绝望声中果断地抢了他餐盘的最后一块薯饼来抵消自己的怒意。

      “但秋川前辈救了我,我才能活下来。”

      没由来的,心脏忽然猛烈地跳动着,驱使别役太一向比自己资历要大上一轮的前辈顶嘴。

      “因为救人是她的工作。”
      “就算你见到她,向她道谢,你也会得到这个答案。”

      雨宫泉毫无恶意的回答,却意外的会使人感到心寒。
      可是这是必要的,坐在一旁的笹森日佐人最清楚不过。

      “不要再白费心思,这样对你和夏之间都好。”

      少年独特的温柔,是他尖锐的言语。他会优先保护划进自己包围圈的人,并在他们不知情的外部一枪必杀敌人,正如他所担任的位置一般。这样一来,受到伤害的终归只有别役太一一个人而已。秋川夏目自始至终就是个局外人,她只需要更加自由的、担任着普通狙击手的【秋川夏目】便可以了。

      “就算这样……就算这样——”

      他顽固地、毫不胆怯地撞上那双浅灰蓝色的眼睛。

      “我也要亲自向前辈道谢。”
      “因为有了前辈,我才能活着,我才能成为border的一员,我才能站在这里。”

      不退缩、一个劲地撞上那面南墙,踏过去,不会回头。
      这便是别役太一。

      两人电光火石的对峙,让成为第三者的笹森日佐人根本无从插足,每当他稍微想委婉转移话题,就被雨宫泉一副完全要杀人的眼神瞪了回去。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雨宫泉如此生气的模样。

      “你在她眼里,根本——”

      3.
      雨宫泉在没搬到秋川夏目附近之前,因为自身喜欢留长发导致常常被说像女生的缘故,使他成为了大家的众矢之的,一直被迫接受着学校的欺凌和伤害。由此,他也越来越沉默寡言,且不善言辞。

      尽管如此,他内心依旧是个极其温柔的人。

      他会给落雨的小猫撑伞,会照顾受伤的小鸟,会帮助附近年迈的老人买菜,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正是因为受过创伤,正是因为那份细小的温柔,正是因为对秋川夏目独一无二的了解,他才想让、才必须让秋川夏目成为真正自由而普通的【秋川夏目】。

      所以,与其让秋川夏目和别役太一一起受伤,还不如他来打碎这个结点,只需要伤害那个不需要的人。

      这也是他成为狙击手的原因之一——在远处,用自己的方式去守护别人。

      【果然道场什么的,还是大哥继承吧。】
      【……】
      【那种东西我根本不适合啦——而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大哥来打理,结果到头来继承人是我这种事,谁都不愿意吧。】
      【天赋这种东西我根本不想要嘛……这种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了肯定气得牙痒痒,可我就是喜欢闪闪发亮的普通人啊。】
      【……】
      【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歌颂平凡呢?】

      【泉!泉!泉!听我说听我说!】
      【……干嘛。】
      【我成为狙击手啦!】
      【……恭喜。】

      【泉!父亲终于同意我,只要排位一直保持的话,我就可以待在这里。】
      【……嗯。】

      【泉!看到了吗?!我的狙击!是我秋川夏目的狙击哦!】
      【嗯,看到了。】
      【不愧是我,呐。】
      【是是是。】

      在这里,没有众星捧月、被无数次称为剑术天才的【秋川夏目】,只有随心所欲,仅仅可以被叫的上一声普通前辈的【秋川夏目】。

      他不允许。
      不允许任何人。

      ——不要破坏那个白痴的梦想。

      4.
      “啊啦,这不是雨宫くん嘛。”

      紫头发的短发女性打断了即将要爆发的争执。

      “贺伊小姐叫你过去哟。”
      “……知道了。”
      “啊,记得顺路买一罐咖啡搭救一下在死线蹦迪的小空無哦。”
      “……”

      临走前,女性微微弯下身子,淡淡的咖啡味随之而来,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真好呢,让我目睹了A级天国队队员独特的占有欲。”
      “刚刚要是我没出手的话,雨宫くん会出些小麻烦吧。”

      雨宫泉皱了皱眉头,但脸上没有露出厌恶的神情。他不喜欢相反原镜,其主要原因来自女性最喜欢“扭曲”,以及与人唱反调。如果没有必要的话,他实在不想和她待在同一空间。

      然而可惜,相反原镜、贺伊沛沛子和笹原空無是朋友。也就是说,他与她随时有着不得不见面的理由。

      相反原镜朝远去的两人挥挥手后,眼神中带着玩味的笑意,将视线放在了别役太一身上。

      【接下来,打发一下我无聊的时间吧。】
      【别役太一くん。】

      5.
      相反原镜,相反原镜,被雨宫泉称作“阴沉女(ネクラ女)”,是个连迅悠一都觉得不好对付的人。

      在根付室长手下做事,同时也是媒体对策室中的一员。
      除去本身就做着协助border新闻发布会和对外宣发事务、以及负责跟一部分border“反对派”记者通气外,本人“扭曲”的性格也常常会让她做出一些隔岸观火的事情。

      虽然对于雨宫泉少见的和人争执让她感到很有兴致,但终归是朋友手下的小绿苗,所以多多少少也得注意点什么才行。

      “啊,谢谢。”

      新堂七海递给别役太一一罐冰牛奶,随后又将刚泡好并加入很多砂糖与牛奶的咖啡端给了相反原镜。

      起初,她看到跟在相反原镜后面的别役太一时,整个人瞳孔地震,心中不停地祈祷着对方能够活着走出这个房间,甚至就差给铃鸣支部的来马晨也磕头下跪了。

      “原来是想了解秋川さん的事情呀。我还想着后续怎么给你收尸呢,原来是这样,真是太好了。”
      “哎?”
      “七海。”
      “啊,不好意思。”

      相反原镜抿了一小口咖啡,瞧着一脸正襟危坐的别役太一,不禁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会比她想象中的更为有趣。

      “那,就从秋川最开始的故事讲……”
      “叮铃铃——”

      故事刚准备开个好头,闹人的手机铃声便中断了美好的开端。
      一旁的新堂七海走过去,来电显示着陌生的号码,这立马让她对坐在沙发上的相反原做了个口型。

      心中默念着口型中的姓氏,让相反原镜的大脑皮层瞬间麻了一下,那一刻她心虚的将眼神移到一边,全然不管新堂七海因为她不接电话导致手里的手机像个烫手山芋一样无处安放,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这个铃声比较特别,是相反原镜专门为某个人特别而设置的。

      【找个理由说我不在。】
      【镜!过来接!求你!】
      【就说我去空無那里了。】
      【等会儿打到我和空無那里,我们都会尸骨无存的!】

      大抵是新堂七海绝望的眼神过于炽热,也或许是因为常常替她背锅的原因,这会儿的相反原镜竟然忽然感觉到一丝丝的于心不忍。

      “给我吧。”

      得到解放的新堂七海,欢脱地卸下重任,还负责任地为相反原镜带好了隔壁储物间的门。
      然后……

      “说起来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太一くん,想答谢的究竟是哪个秋川ちゃん呢?”
      “哪个秋川前辈?”
      “是啊,因为……”

      6.
      手机那头传来略微低沉的声音,同时没有丝毫的杂音影响音质,说明对方也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

      “你私下找三云くん的事情。”

      【还是那么直白啊。】

      单刀直入地进入主题,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相反原镜撇撇嘴,看样子有小老鼠偷偷把这件事向上面报告了。

      “啊啦啊啦,因为三云くん在记者招待会上的表现太令人深刻啦,实在是太期待他下一次的登台表演,所以擅自进行了小小的修行而已。”

      【……】

      “三云くん的才能不可小觑呢,要是把他塑造成英雄的话。”
      “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个……”

      【镜。】

      直呼名字的微妙亲密感(?)让女性原本挂在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她垂下眼睑,一只手搭在窗帘上,缓缓掀开一角。
      这件杂物间已经很久没有打扫过,窗台上落满厚厚的灰层,所以在掀起的瞬间,灰尘飞扬,落在她的头发上、衣服上、最后飘落至地。

      “呵。”
      “那场发布会上,我第一次看见你护着一个人,虽然也不算护着啦。怎么,你在他身上看见了你曾经的影子吗?”

      窗外的阳光从相反原掀起的小角钻了进来,给原本昏暗的房间带来唯一的光源。

      “正忠,您在接过三云くん话筒的那一刻,依旧是在和自己的过去挣扎吧。”
      “一个性格比较开朗的人,当自己亲密战友在过去与近界的战争中一个个死去,人心中恶的种子终于开始发芽。”
      “这些感受都是极好的。包括怨恨,包括羡慕、嫉妒、残酷。我们为体验这些可怜的、美妙的、灿烂的感觉而活,每一种被我们排斥的感情,都是一颗被我们熄灭的星星。”

      言语是具有魔力的。
      它会设下一个又一个陷阱,引诱着你的到来。最后,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地、慢慢地……

      【相反原。】

      这一次对方呼唤了她的姓氏。

      这会轮到相反原沉默了,她没说什么,随后放下手中的窗帘,掐断了此地唯一的【希望】。

      “我知道了,如果您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挂了。”

      【秋川那次救援,让她同时使用狙击枪和弧光,是你提出来的吧。】

      肯定句。
      丝毫不怀疑本部的其他人,冒头直指向她。

      “哎~我只是个小小宣传部的,像我这种后勤人员有怎么可能和战斗扯上关系呢?”
      ”再说,这种事情直接问本人不就好,毕竟您可是……”

      border本部的最高司令官,城户正宗。
      同时,是被秋川夏目最为憎恶的人。

      话筒那边传来三声咚咚咚的敲击,随后挂断联络。

      相反原镜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她随便找了个带灰的靠椅全身卸力坐了下来。每次和城户正宗通完话后,感觉身体上的全部力量都被抽干了。

      “噗啊啊。”

      相反原镜捂着嘴强忍着笑意,尽管这间杂物间隔音效果很好,但好歹也算得上在border内部,总归还是不得过于张扬才是。虽说把秋川夏目的事情拿出来怼在脸上,确实是她的不对,但是谁让麻烦先找上门呢。

      她环视了一圈杂物间堆满的过去资料与新闻,这些是被根付室长判定为这无用的边角料。当然,其中不乏包含着众多对border褒扬或贬低的评价。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秋川夏目便是那只蝴蝶。
      连接着三个故事,以至于她的初始就是混沌的。

      在不准确或者说是不精确中产生而来,所以在她身上什么样的故事可能都会发生。
      这也是为什么,相反原镜会选择她来做故事的主人翁。

      “原本是收集些小道消息来供自己玩乐,没想到挖出来如此有意思的东西。”

      所以,不管是废话或是废物都是能加以利用的好东西,甚至更比很多实物实用。毕竟,对于很多人来说,生活本来就是一段一段的废话组成。

      “还能带给我多少惊喜呢?”

      女性起身离开,轻哼着歌,转动了杂物间的把手。

      7.
      别役太一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你要答谢哪个秋川夏目呢?】

      答谢一个人需要分清楚是哪个人吗?

      【其他人我不知道,可对于秋川夏目而言是必要的。】

      新堂七海每一句关于秋川夏目的问答,都萦绕于他的脑海之上。他沉默地凝视着茶几上的冰牛奶,之前他在罐子上留下痕迹的地方已经凝结了许多小水珠,因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移动过它了。

      别役太一只想答谢秋川夏目,以报答救命之恩而已,没有想将麻烦也一并带给她。如果答谢会给对方招来痛苦,他宁愿不要这样。
      可是,
      他又是自私而妄为地想与对方产生联系。

      “人生终究会面临选择,即便小时候为之逃避,在长……”
      “七海前辈——”

      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打开,听上去略微耳熟的声音让别役太一抬起头。

      “佐伯前辈?”
      “啊咧。”

      几分钟后——

      佐伯龙司意味深长地摸着自己的下巴,随后点点头。

      “原来如此,想向对方表达感谢之意啊。”
      “那现在就去呗。”

      与之,少年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哎?”x2

      回应佐伯龙司的,是异口同声的变调疑惑音。

      “等等等等。”

      新堂七海伤脑筋地用食指抵着自己的太阳穴,显然对于佐伯龙司出其不意的攻势有些头痛。她一把拉过少年的胳膊,硬生生地将他按在沙发上坐好。

      “听好了,这件事很重要,关乎到秋川ちゃん一直以来的意志。”
      “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

      佐伯龙司低下头思索片刻,又抬起头,直视新堂七海。

      “但是,只是因为得救了所以要表达感谢,这种事无关与他/她是哪个人吧。”
      “年龄差也好、性别区分也好、善恶交织也好,只是因为被救了,所以要表达感谢,仅此而已。”

      就像新堂七海之于佐伯龙司,不过是偶然间递出的一块干净手帕,让原本萍水相逢的他们交织在一起。
      或许在对方眼里,可能是少年不小心踢球摔倒后脸上弄上的泥土,实际上却是施展善意擦拭他脸上泥泞的同时,好心地在便利店买了碘酒和棉花帮他处理伤口。

      素不相识,心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
      也许是吊桥效应,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但佐伯龙司也像去试一试。

      就像圣徒渴望吻一吻圣骨一样,亲近不可碰之物。也许触碰过后就会有火烧无花果树,有烈焰焚城,可他依旧要碰上一碰方可满足。
      人是有欲望的,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害羞或感到耻辱的事情。

      “别教后辈乱说啊。”

      新堂七海露出夸张的表情,她似乎觉得这又是佐伯龙司在夸大其词,给了少年的脑壳一个手刀。

      “好痛。”
      “痛就对了,还有,打哪来回哪去。”
      “我今天休息。”
      “那就给我回去好好休息啊臭小鬼,不要一天天的往这边跑。”

      8.
      回到战斗大厅,今天恰逢聚集了很多人。

      “啊,太一。”

      村上钢、荒船哲次、空闲游真和花冢赎约好了今天来几场单人赛,不过他们着实没想到今天战斗大厅异常的火爆,只好先在休息区等候,打算人少一点再进行比赛。

      “怎么了吗?”

      见队伍中最不放心的小狙击手一脸忧郁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失落到这般境界的别役太一。
      面对如此关心自己的前辈,原本滑到嘴边的故事反而被他咽了回去。

      【道歉这种小事,让前辈担心也太逊了吧。】

      别役太一摇摇头,然而过了一会儿后,又接连叹出好几口气来。
      因为主人翁不愿意说出事情的缘由,导致村上钢也不好多问些什么。
      这时,坐在空闲游真旁边的花冢赎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你是不是因为中午和雨宫さん起争执的事情烦恼。”
      “哎?”
      “哎?起争执?和雨宫さん?”
      “嚯?”
      “唔姆唔姆,难怪赎今天回来的稍微晚一些。”

      像是没有意识到别役太一的疯狂摆头,花冢赎继续讲诉着今天中午食堂发生的事情。

      当时,她帮快在办公室休克的笹原空無买午餐的时候,猛然见到生气到脸色扭曲的雨宫泉,稍微觉得有些新鲜就在搁着墙的另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你在她眼里,根本——】

      不过后壳正好说到重点的地方被打断,她也就离开餐厅了。

      “不好意思,那个【她】,值得是谁啊?”

      空闲游真默默地举起手发问。
      感觉在场的五人,除了当事人别役太一和他外,其他人好像都知道【她】是谁。

      “啊啊,空闲可能不知道,但意外花冢さん却清楚呢。”
      “空無和我说的。”
      “嘛也是。”

      就在村上钢想向空闲游真解释故事起因的时候,好巧不巧,话题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却出现在了现场。

      9.
      “赎,巧啊。”

      穿着休闲服的秋川夏目,提着喜久福标志的礼品袋出现在了战斗大厅。

      “怎么了?这幅眼神看着我。难道说我这件新买的衬衫真的很土吗?!”

      她满脸惊恐地抓住花冢赎的肩膀使劲摇了摇,为此还又问了好几遍【这件衬衫是否真的很土】这件事。

      “嘛,怎么说呢。
      “为什么要把画有大便的图画穿在身上呢?”

      【空闲,可以。】
      【谢谢你,空闲。】

      “?”
      “游真……那个、那个是夏目画的土星。”
      “哎?”

      10.
      回想起秋川夏目,别役太一记得最清楚的并不是什么狙击枪和弧光,而是是她那双赤色的眸子。

      其实他知道她的眸子当然不是那种血一般的红色,可是他每次看见秋川夏目那种惊奇的眼神,好像正在猜人生的谜,又好像正在一叶一叶揭开火焰的神秘,他就觉得她的眼睛仿佛带有某种致命的魔力,正在灼烧着他的心神。

      他由衷地想询问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红眸,请告诉他,告诉别役太一,【在秋川夏目眼里,别役太一是什么?】

      “哦对了。”

      好似前面的事情没发生过一般,秋川夏目一瞬恢复了严肃的神情,将注意力放在别役太一身上。

      “今天泉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我听日佐人说过了。”
      “哎?”

      说到雨宫泉的时候,她的语气轻松的,气息是安心的。

      “因为一些事情导致他对我的事情有些敏感,实在不好意思。”
      “不,哪里,是我的问题。”

      别役太一是羡慕的。
      无条件的忠诚,和那充满嫉妒的独占欲。

      “其实……我一直想……”

      道谢的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蹦不出其他字了。

      他应该说什么?
      道谢就好了吗?会伤害到你吗?能说出和你在亲近点这种话吗?
      ……

      眼神飘忽不定,头也越来越低垂。
      他其实并不清楚真正面对秋川夏目后,应该怎样表达自己长久以来的情绪。

      说来,他和她的故事,好像漫画里的剧情。
      不过漫画里相遇的是男女主角,他只是会埋进土里的一粒尘沙而已。

      “太一くん。”

      他缓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对上她。

      “泉说得没错,救人确实是我的工作,你其实大可不必这样在乎。”

      【啊,她知道。】
      【确实是这样,我早就知道的。】

      “但是事实上那天,并不是【但我救了你,你才能活下来】,也不是【因为有了我,你才能活着,你才能成为border的一员,你才能站在这里】。”
      “那时候,是你呼唤了我。”

      破碎的玻璃、倒塌的建筑物、流血的伤员、咫尺可近的霸姆斯塔。
      他绝望的、又拼命希望的活下去。

      【谁来,救救我。】

      别役太一凭借着对生命的渴望,凭借着想要活下去的意志,换来了秋川夏目肯定他对【生】的意志。

      普通的秋川夏目,天才的秋川夏目,到底哪一个才是秋川夏目?
      无论如何,能肯定的,都是善良的【秋川夏目】。

      救人,被救。
      他们的关系仅仅如此,也不仅于此

      【啊。】

      拨开乌云,一束阳光穿透而下,撒在别役太一的脸上。

      【确实是这样。】

      虽然经过新堂七海、相反原镜和雨宫泉的描述,全新的、不曾了解的秋川夏目呈现在他的眼前,这些都是秋川夏目的一部分,但如果哪一面才是真实的【秋川夏目】的话……

      “秋川前辈,那个时候,真的很谢谢你。”

      如果只是天才的秋川夏目或者只是普通的秋川夏目的话,虽然可能还会抱有那种情感……

      ——但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么喜欢了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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