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干嘛不给门上铁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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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灯光和暖。
赵折风处理干净炤台，将粥锅重新放回燃气灶上，打火，从吴与度愣怔的手中拿过勺子，轻轻搅动着粥糜白汤。
吴与度鸦羽般的眼睫颤了颤，被他碰过的指尖动了动。
赵折风身上一如往常地穿着立领的休闲衬衫，袖口挽到手肘下方一寸的位置，透出手背淡淡的青脉，手腕的动脉和静脉明显，虎口有厚茧。
这厚茧在警校的时候就磨出来了，比现在的更粗糙。
那时候赵折风总喜欢用这双结了厚茧的手来折腾欺负吴与度，不管不顾地挼搓揉磨后，吴与度白皙的皮肤瞬间就红透了，根本遭不住。
当时赵折风还很恶劣地说：“不是我太用力，是你皮太薄，多磨些就好了。”
而后赵折风变本加厉，力道更重了，吴与度却没有如赵折风所言的那样“多磨些就好了”，皮肤反而愈发容易渗红了。
不知为何思绪就飘荡到这些事上边去了，吴与度脸色不自然地烫红了一下，但很快又敛住了，神色如常地抬起头来。
赵折风舀了两碗粥出来晾凉，并问他：“吴与度，你要葱白还是要葱绿？”
吴与度道：“葱白。”
赵折风将切得七零八碎的葱白末放到吴与度的粥碗中，剩下的放到他自己的碗中。
动作并不熟练，但却格外认真。
厨房里有细碎的橘黄暖光，悄悄落在赵折风微微俯下的身子上。
吴与度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样的他，指尖蠢蠢欲动，想要抬起手来，触碰，眼前的，赵折风。
可是……他就要属于别人的了。
修长的食指微动，抬起，又被理智生生按下。
吴与度在心里暗暗与自己置气：当初为什么要和赵折风说“到此为止”这句话呢？他想上就让他上好了，又不是第一次被他上了，多上几次多睡几晚又有什么区别？何必急着劝他去认真谈恋爱？
现在他要和喜欢的人认真贪恋爱了，你吴与度又忍不住想要他再睡你几次，你是不是有病？
劝赵折风去认真谈恋爱的吴与度有病，现在的吴与度也有病。
等粥凉了一些，两人端出来放到茶几上吃。
赵折风舀了一勺粥往嘴里放，发现吴与度脸色不怎么好，剑眉敛起，问道：“你怎么了？粥不好吃？”
“没有。”吴与度摇摇头，嘴里含着细腻绵绸的米粥，缓缓咽下，忽地说道：“赵折风。”
“嗯？”赵折风偏过脸来看他。
吴与度放下手中的勺子，脑袋压得低低的，迟疑许久，才下定决心一般，道：“我……可能……可能要出差半个月。”
这是谎话，也可以是真话，他若是想出差直接向科室主任打个报告就行，并不难。
“不行。”赵折风果断否决了他的决心，语气干脆利落，不容置疑，没给任何商量的余地。
赵折风的否决太过理直气壮，以至于吴与度自己都要怀疑一下，他出差这事是不是必须得由赵折风决定，他自己做不了主。
吴与度认真解释，道：“这是工作安排。”
赵折风剑眉紧蹙，问道：“是谁让你出差的？”
吴与度低着头，故意模糊地说道：“医院。”
赵折风推开自己面前的粥碗，背后往沙发一靠，灼灼的目光盯住吴与度，淡淡吐字，道：“辞了。”
就为了出差这点小事而辞职？
“赵折风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吴与度有些无奈又有些心虚，道：“出个差又不是要我的命，辞什么辞？”
赵折风没好气地问他：“去几天？”
“半个月。”吴与度不敢看他的眼睛，压低声道：“可能更久。”
久到你和你喜欢的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久到我不再对你心存什么不切实际的妄念，久到我可以与你安然相处，不再如刚才那般总想触碰你，甚至想拥抱你。
时间这东西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却极其有用。
“不行。”赵折风摇头，道：“半天都不行。”
吴与度起身，道：“我明天就收拾行李箱启程。”
赵折风的脾气他是领教过的，他一旦执着起来，吴与度别说是出差了，就是出门都难。
赵折风读出了他这句话里的意思，眼尾挑起，幽幽道：“你躲着我？”
吴与度语气涩涩地说道：“你我的关系并不清白，你要认真谈恋爱，我自然得躲着你一些。”
赵折风也起身，颀长的身姿直接高出吴与度半个头，压迫感极其强烈。
他炽热的眼神紧紧盯着吴与度的脸，问道：“我谈恋爱你心里不好受？”
吴与度摇头：“没有。”
“没有？”赵折风细细咀嚼着他的话，道：“既没有，那就继续待在这里，一直待到觉得难受为止。”
“赵折风！”
吴与度猛地抬眼，怒瞪他。
这人怎么又突然偏执起来？
吴与度开口劝赵折风去谈恋爱的时候，赵折风心里何止是难受而已？现在让他稍稍难受一下他就要躲？娇气成这样？
这习惯不好，不能纵着他。
摁也要把他摁在家里待着，最好难受到哭出来求着赵折风不要和别人谈恋爱，不要和别人睡。
赵折风淡淡瞥他一眼，越过他的身侧往卧室走，并丢下一句话：“清明三天假期，你不许出门，半步都不许。”
“赵折风，你又发什么疯？”
吴与度原以为现在的赵折风不会在意他是否出差，出差多少天，也就没有料到赵折风会这般态度。
他走到半掩的卧室门前，透过半寸宽的门缝往里头看，只见赵折风正颓唐地躺在床上，灯光下的脸色黑沉。
吴与度站在门口许久，手轻轻压在门把上，不知该说什么，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
他转身走到窗前，半蹲下来给小狗喂狗粮，整理好小狗的狗屋，拴好狗绳。
做完这些后，吴与度走进浴室，洗漱沐浴，回到书房睡下了。
次日。
吴与度早早起来将昨晚的粥热了一遍，又从冰箱里拿出几个鸡蛋用油煎了煎，算是一顿早饭。
直到吃完早饭，赵折风还没有起床。
“昨晚他不是说不让我出门吗？”吴与度将最后一勺粥放入口中，暗暗嘀咕着：“他起这么晚，我现在出门他也不知道啊！”
吃过早饭，吴与度走到门后压了压门把。
吱呀。
门是可以打开的。
见状，吴与度脸色不怎么好，小声咕哝着：“又不早起盯着我，又不给门上铁丝，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不许我出门，半步都不许！我现在走九十九步你都不会知道。”
吴与度回到书房里的收拾行李。
没人盯着，门又可以打开，吴与度没有理由不出差。
还是出差吧。
吴与度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白色衬衫，慢条斯理地折叠起来，平平整整地放到行李箱里，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叠得不好，取出来重新叠。
他衣服没几件，行李本来就不多，再怎么认真收拾也不需要太多时间。
书桌上的木质时钟走向十点半。
赵折风起身喝水，温水落入玻璃杯中，撞上透明杯壁，簌簌声响。
吴与度关起行李箱，走出书房的门。
行李箱的滑轮滚在地板上，咕噜咕噜，响声噪耳。
声在门后止。
吴与度缓缓压下门把，推开门，余光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赵折风还在喝水。
吴与度推开门。
赵折风放下了水杯。
一间小小的公寓内，气氛紧张又压抑，吴与度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一只手紧紧抓住行李箱扶杆，一手压在门把上，不进不退。
赵折风走出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盒昨晚买的海盐草莓冰淇淋当做早饭。
吴与度就站在门后，背对着他。
客厅里，时钟的秒针滴答滴答地滑过一格一格。
十一点半。
吴与度心里一横，脚下一转，直接拉着自己的行李箱，折回书房。
咔哒。
书房门关上。
吴与度，你为什么要折回来啊？还拖着这么大个行李箱，丢不丢脸啊你！
吴与度坐在书桌前，身子往后面一靠，双手紧握着拳头，心里暗暗抓狂，恨不能把刚才的自己反复捶打一遍。
窗外的春光落在他眼底，晕开一层不为人知的笑意，连吴与度自己都不知道。
客厅。
赵折风坐在沙发上，淡淡地垂眸，目光好似落在手里的海盐草莓冰淇淋上，又好像落在别处。
唇角弯了弯，暗暗蕴着深深的笑意。
公寓的门是开着的，赵折风也没拦着，吴与度若是想走便可以走。
但他居然折了回来，还是拖着行李箱一道折回书房的，模样就像是赌气的小媳妇似的，看着就很好扑倒。
想到此处，赵折风不禁轻笑出声。
赵折风昨晚想过要早起一些盯着吴与度，还要把门死死地锁起来不让吴与度出去，可越想他越觉得不好。
以前他也这样对待吴与度，结果呢？吴与度一从床上醒来就说他不成熟，幼稚，耍小孩子手段，发小孩子脾气。
若日后赵折风想让吴与度叫自己哥哥，就不能重蹈覆辙，只能松开门锁，再睡到十一点半起床，给吴与度足够的时间出门。
但实际上他十点半就起床了。
因为他后悔了，他怕吴与度真的出门走了。
所幸，吴与度没走。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干嘛不给门上铁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