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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这些事只与你有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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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
吴与度已经坐在书桌前三个小时了,笔记本电脑打开了又黑屏休眠,休眠了又打开,反反复复很多次。
酒店发来信息。
【吴先生您好,您今早六点四十五分预定的酒店房间已经可以办理入住了,您预定的入住时间为4月3日12:00至4月6日12:00……】
科室主任发来信息。
【美国教授的课件你怎么还没接收啊?】
【你今早不是跟我说收假后要去参加技术研讨会吗?】
【研讨会上需要用到这个课件的,你早些接收下载下来。】
【这个美国教授很权威的,临床经验也很丰富,你去听一听没什么坏处。】
【我们医院就两个名额,我是希望你去的,所以你好好考虑考虑,时间虽然久了一点,但学习研究嘛,不能怕苦怕累的。】
吴与度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取消了酒店的预定,再次打开休眠的电脑,点开科室主任发来的教学课件。
点击下载。
他本打算先在酒店住三天,待收假后便直接飞往安市参加技术研讨会的,可现在计划明显被自己打乱了。
重点不是计划打乱了,而是被他自己打乱了。
行李都收拾好了,最后还在赵折风的眼皮子底下折了回来。
没出息!!
赵折风现在在客厅喂狗,吴与度现在口渴,需要去厨房倒水喝。
可他一拿起水杯,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出现以下对话。
赵折风:“吴与度,你就这么想要我睡你?”
吴与度:“没有。”
赵折风:“那你干嘛要留下来?不是说出差吗?你出差去啊!”
吴与度:“我……我收假后再去。”
赵折风:“哦,也就是说你怕我们假期三天同出一室容易擦枪走火、把持不住,所以打算出去住躲着我,见到我之后又舍不得了是不是?”
吴与度:“…………”
赵折风:“舍不得就是想要我睡你。”
凭着吴与度对赵折风的了解,他是绝对能说出这些话的,甚至更露骨直接。
透明玻璃杯在吴与度的手中来回转,透着红的指腹在杯外壁一步一步踱着,代替他焦躁不安。
但是也不可能三天都不出书房。
吴与度从座椅上起身,线条俊柔的鼻翼缓缓地一起一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走出书房。
赵折风正好拿着狗用的接水杯走过他面前。
两人视线相撞。
吴与度握紧手中的水杯,喉咙上下滚了滚。
“你不能睡我。”在赵折风没开口说话之前,吴与度先开口为强。
他压下喉间不由自主的颤音,抬眸与赵折风对视,道:“折风,你谈恋爱了,所以……你不能再睡我了。”
这是常识,但吴与度生怕赵折风不知道这种常识,得特地提醒他才行。
吴与度觉得自己这两句话简短明白,有理有据,直接切中要害,如此赵折风便不会认为吴与度留下来是想要和他睡了。
说完这话,赵折风还没回应呢,吴与度自己就先暗舒一口气,此话一出,这三日应该就能安然地待在这里了。
赵折风稍侧过脸,深深的眼眸静静地望向他。
赵折风挑眉:“吴与度。”
吴与度抬睫,“嗯?”
赵折风幽幽道:“你的意思是……我若是没谈恋爱就能睡你?”
吴与度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话居然能被赵折风如此理解。
他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
但这句话显然没什么用,想要遮掩的遮掩不住,想要表达的表达不清。
赵折风长臂一伸,将手中的白瓷接水杯搁到电视柜上,脚下缓缓地逼近吴与度,步子又大又有力,无人可以阻拦他的前进。
吴与度的腿慌慌张张往左边迈,赵折风的那修长的腿就往左边堵,吴与度的腿往右边躲,赵折风就往右边拦,寸步不让。
吴与度被逼退到书房门上,背脊抵在冰凉的门板上,双肩忍不住颤抖起来,衬衫与门板相互摩擦,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赵折风微微俯下身,几乎要将吴与度整个人拥在他怀中。
两人气息相融。
赵折风歪侧着脑袋,眼尾悠悠挑起,不怀好意,轻佻地上下打量眼前的吴与度。
眼底蕴着浓郁的笑意。
吴与度外头看着冷清禁欲,其实最好欺负撩拨了。
赵折风无需弄出多大动静,修长的腿缓缓靠近,再贴紧,将他整个人死死抵在门上,就怎么僵持着,任由两人裤子布料相互摩挲……
果不其然,就这么一下,吴与度的脸色瞬间变了,喉咙本来就渴,现在被赵折风这么一弄,口中更加干渴了。
“折风……你……”吴与度干干地咽下口水。
赵折风知道自己以前待吴与度很不好,总是动不动就折腾他,把他给折腾得怕了。
所以这些天赵折风已经很自持的不去想床上的事了,可吴与度一开口就是睡不睡的这种话,赵折风再怎么自持也忍不下去了,总得做些什么缓一缓。
赵折风将吴与度狠狠地抵在门上,微微俯下身子,虚虚地咬着他耳朵,幽幽开口:“吴与度,要不我不谈恋爱了,我睡你。”
耳廓被轻轻剐蹭,时而是薄唇,时而是牙齿,又疼又痒,吴与度浑身一颤:“折风……不……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是不可以谈恋爱还是不可以睡他?
赵折风眼底全都是吴与度那烫红到耳根的耳朵,抿了抿唇,低低道:“吴与度,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我谈恋爱,要么我睡你,你选一个。”
选择?
这不是赵折风自己的事吗?他想谈恋爱就谈恋爱,他想睡吴与度就睡……不行不行,吴与度,你冷静点,不能再让他想睡就睡了。
可是……可是吴与度明明也好想和他一起睡……
吴与度竟然在这个问题面前迟疑了。
赵折风淡淡垂眸,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犹豫不决的吴与度,拇指覆上他的薄唇。
指腹的厚茧轻轻划过,吴与度忍不住抿了抿唇……嗯……拇指……好像……被他……抿进去……了
吴与度内心:要不要吐出去?怎么吐?吐不出去啊!
引狼入室。
吴与度的口是室,赵折风的手指是狼。
胡作非为,污糟不堪。
胡作非为的是狼,污糟不堪的是室。
水渍声从吴与度口中溢出来。
吴与度的眼底渐渐地泛了红。
不过是犹豫了一会儿,赵折风就这样欺辱他,吴与度太难了,实在是太难了。
赵折风声音喑哑,眼底猩红,道:“好好想,相好了再回答。”
“嗯……”吴与度被迫仰起脖子,嗯嗯呃呃,口齿说不清话,“折……折风,这是你的事,理应由你自己决定,我……我没法替你做选择……嗯……”
“选!”
赵折风的话不容辩驳。
吴与度:“…………”
“折风,你……好好的……嗯……认认真真的……”
吴与度终于开口做出了选择,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身心俱是难受的,心上自不必说,身体上被赵折风这么折磨着,难受到想要哭出来,可话还是得说完:“和喜欢的人……嗯……谈恋爱。”
“这可是你选的,吴与度,日后你可别后悔。”赵折风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吴与度,故意使坏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其实吴与度现在就后悔了。
可他还是红着眼点点头,道:“嗯。”
吴与度的嘴角水润润的,整齐的衬衫领子被口水弄得湿透了,不堪得令人羞耻,他又是低着头,又是红着眼,又是低声道“嗯”的,看起来可怜又委屈。
赵折风后退半步,将湿哒哒的手指抹在吴与度的肩上,哑声道:“水还是这么多,弄一下就湿成这样。”
吴与度抬手擦了擦嘴角,烧红的脸渐渐降了温,低着头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喝了好几杯水才将心口的干燥压了下去。
赵折风给小狗的饮水器添了水之后,走到厨房门口,道:“吴与度,跟我下楼买个东西。”
吴与度放下水杯:“买什么?”
赵折风淡淡吐字:“套。”
套是安全套?
赵折风走进厨房,道:“以前都是你买的,我不知道该买什么尺寸。”
吴与度不解,道:“你书房抽屉里不是有……”
赵折风摇头:“尺寸不对。”
吴与度上次打开那个抽屉看了一眼之后就关上了,没再打开,所以并不知道赵折风放在抽屉里的那些套套是不合他尺寸的。
以前都是吴与度替赵折风买套套的,他适合什么牌子,什么款式,什么尺寸,吴与度都知道。
吴与度买回来,赵折风就只管用,从来也不过问这些细节,自然也就不知道应该买什么尺寸的才合适。
赵折风现在买套做什么?难道是……
“好。”吴与度似乎想到了什么,心口涩涩的,点头道:“我跟你去买。”
说着便回到书房换一件衬衫——这件衬衫的领口上刚才沾了他自己的口水。
赵折风谈恋爱当然不只是牵个手亲个吻,恋人之间有许多事要做,也有许多事可以做。
而这些事,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