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elvet State》payaki

7、第七章

　　当然生活依然是一切照旧，该工作该应酬该交际该娱乐该干什么干什么。一个人每天穿梭在这个城市之中。有时候想起来的时候，觉得这整件事情的发展带着点梦幻色彩，彻底超出了他的控制和想象。
　　严格一点说，这根本就不像两个人共同在维系的感情，淡到让人大意一点就感觉不到的存在，尽管记忆里关于他的一切是真实的，可是记忆之外又如何。
　　所以现在卡西倒在沙发上看着拉莫斯从他的柜子里拿出第二瓶酒。
　　“那么，你最后的结论是什么，真命天子出现了，真的爱上他了？”
　　卡西点头。
　　“你卡西大少爱上一个只见过四次，相处时间加起来不到半个月的人？”拉莫斯很艰难地控制着自己不把嘴里的酒喷出来而是咽下去，好不容易说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
　　卡西继续点头。
　　“报应不爽啊！那然后呢？你们就每天电话诉衷情？I just call to say I love you?”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
　　卡西丢给他一个你给我省省的眼神。
　　拉莫斯摊手：“那不就是了，我告诉你，远距离的感情就是没有感情。”
　　“你和Nino？”
　　“我们不一样，感情基础不一样。”拉莫斯发现了自己话里的漏洞，赶紧纠正，“那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上一次还在那不勒斯。”卡西抬手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这叫什么答案！”拉莫斯看着他那副模样，摇摇头走过去把他拉了起来：“走吧。”
　　“去哪？”
　　“酒吧。圣诞刚过马上新年，外边热闹着呢。你卡西大少为情所困，说出去谁信我啊。”
　　卡西摇头：“我不想去。”
　　拉莫斯盯着他：“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想说什么！”
　　卡西从拉莫斯手里拿过酒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半杯，握着杯子盯着眼前的茶几：“我找不到他了。”
　　“你什么？”拉莫斯觉得自己没有听清。
　　“我知道他是那种喜欢自由自在的人，所以我并不过多干涉他的生活，但是我想找他的时候总能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可是这一次，我找不到他了。”
　　拉莫斯看着情绪似乎还冷静的卡西，忽然明白了他最近几天的反常大概是什么原因。
　　“那你……”想了想，觉得自己要问的全是废话。
　　“我也不知道。”卡西伸手撑住自己的额头。
　　“达维那边不是有认识他的人么，你上次说LG也认识他，为什么不去问？”
　　“你以为我没试过么？关键问题不在这里。如果他不想让我找到他，那么就算我最终找到又能如何。”
　　拉莫斯似懂非懂地点头。

　　“生日快乐。”卡西看着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十二，“西班牙标准时间。”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阿隆索有点诧异。
　　“忘记了，就当我们心有灵犀好了。”卡西说的是实话，他真的忘记是什么时候看到他的生日的了。
　　“那么我能许愿了么？”阿隆索笑着问他。
　　“许吧，保证帮你完成。”
　　电话那头安静了好一会。
　　“好了。”
　　“你都不说出来我怎么帮你啊？”
　　“说出来就不灵了，哪里还能算生日愿望。”阿隆索停了一下，“好吧那我告诉你，愿望就是我想要个黑巧克力生日蛋糕。”。
　　“好啊，你回来西班牙我给你买多少就行。”
　　似乎都想起了什么，两个人又沉默了。
　　“Xabi”
　　“嗯？”
　　“你有没有想过……来马德里过圣诞？”卡西知道自己想说的是，来马德里，留在我身边。
　　“今年的圣诞？听起来很有诱惑力，我到时候告诉你吧。”
　　“这算是不答应么？”
　　“就算我圣诞不去，总归还是会找时间去的。”
　　挂上电话，卡西忽然觉得每次和他说话后的那种愉悦的感觉从身体里一点点地被抽了出来，消散在空气中。
　　仅仅靠着网络和无线电波维系的感情让他感到不安，但是无技可施。
　　圣诞前想着如果他不想来自己就去那不勒斯找他的时候，却最终发现这种不安演变成了电话打不通，电子邮件没有回应。
　　那个人居然就无声无息地从他的生活里蒸发了。
　　最终放弃了尝试的时候，生活依然在继续。尽管偶尔对着手机发愣，回头看看，似乎本来这一切也只是不着边际的幼稚游戏。

　　“你要不要去一趟利物浦？”拉莫斯有一天忽然这么对他说，“工作我可以先帮你做。”
　　“为什么忽然说这个？”
　　“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是这段时间你整个人对工作对生活都没点热情，看不下去。”
　　“我觉得我挺好。”卡西皱了皱眉。
　　拉莫斯看着他继续低头工作的模样，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他家里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如果他在家，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在躲他。
　　也许只是到什么地方工作去了，过一段时间就回来。卡西这么告诉自己，镇压心里的烦躁。

　　一月是马德里最冷的日子，不过酒吧里依旧人声鼎沸。人群中有酒精和欲望混杂的味道，混迹其中让他觉得熟悉而安全，坐在吧台边上看自己熟悉的一切，至少有些事情，可以暂时不用去想。
　　“卡西利亚斯，你一回来这里又开始热闹了。”
　　卡西抬头，眼前的人他并不认识。
　　看起来松软的茶褐色头发，蓦地想起黑暗之中那被汗湿的另一个人头发的触感。
　　端起杯子一口气喝了下去：“我以为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热闹的。”
　　心就一直往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沉。

　　“那么我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你？”来人套上自己的衣服看着卡西。
　　“你认识我的话应该知道，同一个人我从来不见第二次。”卡西捏着自己的香烟往阳台上走。
　　听到来人离开时的关门声，他把烟点燃了看着眼前深深的夜色。
　　握着手机一直到手里的香烟烧到尽头才按下了接通键，依然是错误提示单调机械的回答。
　　不见底的寂寞就这样从心底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