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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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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得挑逗,但是语气更像傲气十足的炫耀。
捉着她的那只手,许是候得久了,手掌心是温润的,可是指尖带着些凉气。把谭小花的手松松拢着,攥得虚虚实实。
“你手还挺小。”
谭小花心提到喉咙,这时候被揭穿可就不好收拾了,但是对方清脆一笑:“……拿笔杆子还真就是不一样。”
她不敢搭话。只是唯唯诺诺地点头。
“哎?” 那挺拔颀长的红影突然朝她靠了靠,“你这味道……”
陶铁塔声音低得只有谭小花听得见,温热的鼻息贴着她的耳根儿,落到颈子上之后,又迅速变得凉丝丝的。
谭小花暗中吁了一口气。迎亲之前的这些天,她没做别的,摘了茉莉月季,又寻了桂花来,弄碎放到小袋子里,把贴身衣物熏了,又带在身上。可惜这里找不到香草,不然更似糕点的香甜。
眼下看来,似乎是有些效果,起码陶铁塔并不反感。在谭小花脖颈前闻了一下,又迅速离开。
接下来拜堂,入洞房,一套下来,谭小花手里捏的汗愈来愈凉,人恍惚得仿佛在云端。
她不知道,这仪式本更为繁琐。但是,只因陶铁塔是个敞亮人。她心知肚明寨子里做的是欺男霸女,逼人上山当土匪的勾当,所以很多礼节都能免则免——譬如,并没腆着脸强求谭寡妇来观礼。
陶铁塔自己也是没有父母在世;但拜见高堂都时候,还真是拜了,只不过拜的居然是关二爷。
那誓言给陶铁塔说得咬牙切齿:“关二爷在上,夫妻本是同根生,若是日后他生了二心,就降一道天雷把他劈死。”
那时候谭小红跟她并排跪着,她听着陶铁塔这霸道无理的誓言,反而有点儿想笑。但是她又不能真笑出声来,把那泪花都憋出来了。本来这里跪的该是原主那人渣弟弟谭秀才,若要真是应了,谭小花还有点解气。
她这厢憋笑,可是陶铁塔突然伸出一只手臂,往谭小花背后重重一拍:“也给我来起誓。”
这一拍差点儿把她帽顶的红盖头给拍掉,谭小花不敢开口说话,喉咙里哼哼了几声,就直接往地上“咚咚咚”磕了几下头,以示诚心。
就这么着,也算是礼成了,然后给人推推搡搡着入了洞房。
这寨子里的爷们儿嚼舌根儿也不避嫌,她的脚迈过洞房门槛儿的时候,清清楚楚听见几个土匪在那边说:“这压寨的汉子咋有点儿矮啊。寨主还不如挑了我呢。”
“啐,人家可是秀才,你秀啥?”
旁边立刻一团哄笑,有人嘴快就接上,“他会秀(袖)口擦鼻涕。”
门一关,谭小花也算是过了一关。屋子里并没有旁人,她又热的紧,虽说也不敢松口气,但三下五除二,干脆就把盖头和脑袋上顶着的簪花帽子一并除了。
这时候到底是初夏,平时山上凉,但是因为办喜事,又比平常热了些。谭小花帽子一摘,就觉得热气从头顶散了去。
这个时代类似于谭小花那里的民国。谭秀才虽然是跟着前朝考的功名,但是军阀得了势,辫子早早就剪了。谭小花为了不漏馅儿,头发也就也剪短了。
喧哗声从远处传来,陶铁塔单独这个小院里倒也安静。这跟娶新娘到底不同,大家都是臭男人,谁也没兴趣猫在周围偷看谭秀才。
谭小花方才一番折腾,腿都酸了,就沿着炕沿儿坐下了。
陶铁塔这间屋子倒是简朴的很。一张大炕,占了大半个房间;炕的一边儿有排红木炕柜;炕中央置了一张雕花小炕桌,看起来跟那炕柜是一套的。炕桌烛台上摆着龙凤红蜡烛,还有两个托盘儿,一个里边是应季的瓜果,另外一个里边放着模样精巧的点心。可是谭小花设想的红枣花生莲子之类有寓意的干果倒是没在这屋里看见。
炕上已经有人铺了两套大红的被褥上去,但也不像谭小花想象的那种绣着龙凤呈祥之类的吉利图案,不过用手一摸,软软糯糯,料子倒是好料子。
她不知道,陶铁塔就是这么个人,她自己能享受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好,要舒服。至于那些旁枝末节的东西,她摸不到吃不到,自然也就不在乎。
墙上挂了几幅画,倒是挺有意思。谭小花颇有兴味地看了会儿,居然半梦半醒打了个盹儿,再睁眼,整个屋子已经昏得叫人看不清手指头了。
她正怪自己心大,这情形还能睡得着。就听见外边一阵响动,嘻嘻哈哈有人在外边说着囫囵醉话。接着,一阵凉风随着推开的房门进了屋子,这风吹得谭小花身上舒爽,脑子也清醒了些许。
但是门马上又被关上了。
屋子里瞬间被一股浓厚的酒气充满了,一个修长昏黑的轮廓晃到土炕跟前儿。
“你怎么不点灯?”
声音里七分飒爽,三分娇嗔,挟着浓重的酒气,弥漫了整个房间。
谭小花压着嗓子,道了声“哦” ,就去那桌上摸火折子。可是她手刚伸出去,就被按住了。
“伺候你家寨主更衣!” 陶铁塔轻哼了一声。
这屋里的光线,全凭外边挂着灯笼的光,隔了窗户纸朝进来。但也可以让人看清陶铁塔的轮廓,虽然不甚真切,但也藏不住那份清秀。鼻尖儿却是唯一清晰的地方,孤傲地挺着,映出一片微红的光。
“怎么还不好?!” 这人打了个小小的酒嗝儿。
陶铁塔却是真的醉得不能再醉了。她本是不想成亲的。只因前阵子遇上一个牛鼻子老道,说是她有大难,非要在立秋之前成亲才可趋吉避凶。
可陶铁塔偏有个别人不知的毛病。她这鼻子,若是有男子靠近,就能闻见一股又油又臭的味儿。那天下山遇见谭秀才,他身上的味道却是极淡极淡的,这才铁了心一定要强抢这人。
但是要行这房事,却也为难至极。所以陶铁塔今天是成心把自己灌了个烂醉,此刻已经是破釜沉舟,大有一闭眼速战速决的意思。
谭小花这边儿给她宽衣解带,陶铁塔却已经没了耐心。
“别动!”
陶铁塔握住谭小花的手,把自己衣服一把扯开,玉石扣子叮叮当当落了一地。
她人却朝谭小花压了下去,顺势就把谭小花给扑倒在炕上了,几下子把谭小花也给扒了个干净。
一股又香又诱人的味道扑鼻而来,自是陶铁塔这些年也没有过的感觉。
大被一蒙,就开始胡天胡地起来。手底下那些异样,倒不是不知道,可是半醉半醒间,哪儿还在乎人在哪儿;身子下边儿又是谁。只知道身下又香又软,恨不得把那香软生吞活剥了去。
情到深处,方觉得这满头的烦恼丝碍事,陶铁塔一手把着团软,一手往头顶一伸,顷刻,环佩珠翠叮叮当当撒了一地,乌发如瀑布,如星辉,洒落在谭小花的脸旁,肩旁,身子旁。
她的头上有股子新茶的芬芳,混着酒香,细细痒痒地撩着谭小花得谭小花浑身都烧起来了。
谭小花本来是怕的,陶铁塔手指在她缠胸带子上一碰,浑身更是紧张得像个虾米一样弓了起来。可是她手指操戈,把这大红虾的虾皮子都剥了个干净,也不见得身上这人意识到那里不对,便也不怕了——也顾不上了。
这番经历,谭小花从前也没有过,一边儿是怕,一边儿又是惊,一不留神,口中竟弄出来些旖旎的声音来。方知道吃干抹净不是什么形容词,都是顶上那人的身体力行。只是被吃干抹净的感觉也太好了,人就像是坐在波浪上,起起伏伏,一波三折。
偃旗息鼓,谭小花浑身上下都是汗,整个人好像躺在水洼子里。她浑身宛如红梅点点,到处都是那人贪食吮吸的痕迹。
陶铁塔却彻底清醒过来了。这人体力极好,这一番折腾仿佛出力得不是她,把谭小花撑在身子底下,另一只手却从被窝里探了出去,往桌子上一摸。
谭小花连脚趾头都是软的,陶铁塔的手也不见软,动作依旧利落,手里火折子一抖,就把龙凤烛给点上了。
就听见一声浅笑,这磨人的东西把蜡烛举到枕头旁边儿,放到谭小花脸侧。琥珀色的眸子滴溜溜地打量着谭小花的脸,那股子嘲弄满满登登,要从眼珠子里流出来。
“呦——” 陶铁塔嘴角上挂了抹带着邪气的笑,“这是谭秀才?”
言语上揶揄,手却也不老实,像只泥鳅一样,滑不唧溜地在谭小花身上游走,到了关键之处,着重掐弄了几下:“这儿,少了二两肉;这儿,却又多了二两。”
这人属实可恶,谭小花初尝这滋味,身子已经消受不住,被她捏的,却又有了渴求。她抿着嘴,不想给陶铁塔笑话。可人身上无非就那几个孔儿,这里堵住了,另一端就要发泄出来,忍不住就是一声轻哼。
陶铁塔似笑非笑地睨着谭小花,只听见“呲啦”一声响,一朵烛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