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太太失忆中》Miang

6、006

　　哗哗——

　　咒高的女洗手间里，神野诗音将水龙头开到最大。嘈杂的水声，掩盖去了她急促的呼吸声。

　　她扶着洗手台边缘，重重地呼吸一会儿，又掬起一捧水，往自己脸上浇去。

　　水很清凉，让她稍微找回了点神智。先前那莫名其妙的、燃烧一般的痛苦，终于从胸膛间褪去了。

　　……真是太奇怪了。

　　伏黑惠小腿上的奇怪火焰，在钻进了她的身体后，竟然让她看见了那样一段不知是真是假的画面——

　　她就像是个变身失败的假面超人一样，裸奔在废弃的工地里，然后掏出一把手枪与号称人类最强的咒术师五条悟激情对殴。

　　更可怕的是，五条悟竟然还把她的小心脏直接掏出来，啪的一下，捏爆了！

　　这是什么片场啊，她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啊！

　　诗音扶着洗手台沉思，脸上的水珠滴滴答答往下落。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塑料响——那是亚巴顿蹲在一旁的清洁台上，伸出爪子，把肥皂盒推落在地。

　　诗音：……

　　你们猫能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爪贱？

　　“什么啊，这不是猫的本能，而是破坏恶魔的本能！”亚巴顿感知到了她的心里话，振振有词地说：“本大爷是破坏的恶魔，破坏的恶魔就是要把桌上的东西都推在地上的，你懂什么！”

　　诗音气结，赶紧把地上的肥皂盒捡起来，又提着亚巴顿的后颈，把他捉到了自己怀里。

　　想起先前发生的事，诗音问亚巴顿：“伏黑同学小腿上的‘灵魂的余烬’，到底是什么？”

　　这只黑猫肯定知道点什么。

　　“你说那个啊！那个就是你的灵魂的碎片啦。”亚巴顿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你自己也想起来了吧？是五条悟把你的灵魂捏得粉碎，导致你失去了记忆。”

　　“？？？”

　　五条悟把她的灵魂捏碎了？

　　是说他直接掏心她然后捏爆小心脏的那一幕吗？

　　“那些灵魂的余烬飞得四处都是，我也不知道它们都落到谁的手里去了。再加上你又和本大爷签订了契约，灵魂天生带着‘破坏’的属性，那些被你的灵魂余烬影响的人，就会变的相当的狂躁。”亚巴顿摇了摇尾巴，语气好像很高兴：“我猜那个叫伏黑的小子得到的灵魂余烬里，全都是你打架的记忆吧！”

　　诗音：……

　　“我有个问题。”诗音沉痛地说。

　　“问吧！”

　　“我是不是叫日暮戈薇？这里是不是战国时代？我是不是马上要去打一个妖怪，叫做奈落？”诗音的语气更沉痛了。

　　亚巴顿愣了愣，头顶飘过了一串问号。

　　“悟君，为什么要那样做……”诗音相当不解。“他和我有什么仇吗？”

　　“这一点，本大爷也不是很懂！”亚巴顿舔了舔爪子，耳朵弹了一下。“或者说，就算本大爷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桀桀桀……”

　　诗音：“……一只猫别这样笑，很可怕啊。”顿一顿，她露出复杂之色，问：“我还有个问题。既然把灵魂余烬取回来，我就能想起一些记忆，那是不是只要我将余烬收集齐了，我就可以回想起一切？”

　　“唔，从理论上来说，确实如此。不过……”

　　“不过什么？”

　　“你打算怎么找到灵魂余烬？”

　　诗音犯了难。

　　她怎么可能知道啊！

　　亚巴顿在旁边看了会儿好戏，欣赏着她抓耳挠腮的样子，然后大发慈悲地说：“我倒是可以感知到你的灵魂余烬在哪里，不过，要想我帮你，那也是有条件的。”

　　诗音的心咯噔一下。

　　条件？亚巴顿想要什么条件？

　　他可是破坏的恶魔，提出的条件一定不简单。他是不是想要全日本人的性命？还是想要三十个孩童祭品？又或者要她二十年的寿命？

　　“本大爷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本大爷必须每天都能吃到最贵的金枪鱼罐头！！想吃多少个就吃多少个！”

　　诗音：……

　　靠，这恶魔哪里来的啊，太没出息了吧！她做恶魔都比这家伙有前途！

　　“阿音，你怎么样了？”洗手间外传来了五条悟关切的声音。

　　诗音连忙用纸巾擦拭净了脸上的水珠，抱着亚巴顿往外走去：“我没事了。”

　　门外，五条悟正拿着手机靠在柱子上。一看到诗音出来了，他放下手机，忧虑地说：“真的没事了吗？要不要再去医院呢？”

　　诗音点了点头：“没事了。”

　　她仰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脑海中又想起了那可怕的一幕。

　　在废弃的工地之中，五条悟将她抵在墙上，然后狠狠把她的心脏拽出了胸腔——

　　诗音忽而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这场景历历在目，挥之不去，让她感到心悸不已。

　　五条悟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又是如何活下来的？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否……真的和他相爱？

　　这一切都是谜团。

　　“伏黑同学怎么样了？”诗音问。

　　“他说他暂时不想再去打架了。不过，他擅自和一般学生战斗，这是违反条例的。校长先生说了，要罚他清扫宿舍走廊。”悟回答。

　　想起伏黑惠脚上的蓝色火焰，诗音又觉得有些头疼了。她捂着额头说：“我们早点回家吧。”

　　*

　　坐上车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了。车窗外的夕阳，像是橘色的花朵一般绽放着。

　　诗音托着面颊望着夕阳，脑海里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她的灵魂被五条悟捏碎了，散落到了各种奇怪的地方。而当她将那些灵魂的余烬收回来的时候，她就会恢复少许记忆。

　　除此之外，她也该从别的渠道获取情报，比如找一些亲密的朋友调查一下先前发生的事情。

　　朋友……

　　中学时代的她好像没什么朋友，也就一个隔壁中学的女生和她玩得亲近。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

　　鬼灭学园的蝴蝶忍吧。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她失去了记忆，也不知道后来两个人有没有联系，关系熟不熟。如果熟悉的话，也许还能知道点什么。

　　她正在出神，忽然见得车窗外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她降下车窗，看到了伏黑惠神色复杂的面孔。

　　“诗音小姐，今天……谢谢你。”惠的目光凌乱地落在别处。“我没想到诗音小姐也来了，让你担心了，抱歉。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请诗音小姐喝一杯黑咖啡。”

　　诗音愣了下，正想说“没关系”，就看到一只手招呼到了伏黑惠的脑袋上——那是从校门里走出来的五条悟，他按住了惠的脑袋，硬是让惠弯下了腰。“伏黑惠君，你是不是道歉错了人啊？我才是帮你去别的学校处理麻烦的担当教师诶！ ”

　　伏黑惠的海胆毛立刻炸开了：“知道了知道了！好烦啊！”

　　这一幕还怪可爱的，让诗音稍稍有些想笑。

　　要是五条悟和她的关系只是纯粹的夫妻，那这样的场面还挺温馨和谐的。

　　很快，伏黑惠就回了高专学校内。车门一开一合，五条悟也坐上了车。

　　“诗音，今天是不是还没拍照片？”一上车，悟就认真地问。

　　“哈？”好像是哦，她之前有每天更新SNS的习惯，twitter上全是她和五条悟的甜蜜瞬间。

　　她有翻过自己的相册，那里头基本全是各式各样的五条悟——吃甜品的五条悟，锻炼的五条悟，戴着兔子耳朵的五条悟，不知道为什么在倒立的五条悟……

　　她会拍这么多的五条悟，也真是不可思议。

　　莫非，她真的很喜欢他？

　　诗音若有所思。

　　会不会她所回忆起的那些——所谓的持枪相对、所谓的破胸掏心，都只是她的幻觉。而事实上，两个人真的非常恩爱呢？

　　诗音正在琢磨中，一旁的五条悟却已直接从她手里接过了手机，用她的脸解了锁，然后将摄像头对准自己，按下了自拍键。

　　咔嚓、咔嚓咔嚓……

　　只见五条悟一秒变一个姿势，熟练地对着自己咔嚓自拍：有的是靠在座椅上熟睡的姿势，有的是对着脸蛋比“V”的姿势，有的是冷峻严肃望着窗外的侧脸。

　　他一口气拍了六七张照片后，又流畅地加上具有夏日薄荷的感滤镜，贴上少女风的冰淇淋和爱心贴纸，然后打开了诗音的推特，手动配上文案，点击发送。

　　“好啦，今天份的更新结束了！”五条悟发完推文后，心满意足地把手机还给了诗音。

　　诗音：？

　　刚才发生了什么，有没有人告诉她一下？

　　诗音愣愣地打开Twitter，看到了自己的社交主页。

　　在昵称为“灭霸”的ID下，是她的自拍头像。照片中的她戴着五条悟那副方框墨镜，搂着猫做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真是好一副黑.道女组长的架势。再往下，则是一长串新发的实时推文。

　　“今天的老公好像累坏了喔，好心疼啊！”配一张五条悟假睡图。
　　“亲爱的悟君偶尔装可爱的样子，笨得让我想起了结婚前的他~~”配一张五条悟比V图。
　　“被最亲爱的帅到了呀！真不愧是最强的咒术师五条大人！[爱心][爱心]”配一张五条悟成熟45°望窗外图。
　　“其他的咒术师都只是想要悟君打工而已，不像我，会心疼悟君！”配一张五条悟苦恼出神图。

　　诗音：………………

　　……这就是她的SNS上会出现大量秀恩爱照片的真相吗？！

　　全特么都是五条悟自己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