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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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被子平铺开，很细心的叠起来，然后心血来潮的试着叠成豆腐块，军训时在教官的帮助下都没有成功过，这次失败是注定的，但还是想叠，当是消磨时间好了。
其实，就是装样子，就是为了消磨时间。
最后终于没有了耐心，抱起被子离开床边，向衣柜走去。
侧头时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他正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看着自己。
很有耐心吗。
俞可欣别过头冷笑了一声。放好被子后开始收拾书桌，其实书桌昨天就收拾一遍了，现在只是消磨时间。
不想和他说话。也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赌气似的不理他。
看看表，爸爸进来有半个小时了，俞可欣连正眼也没看他，自顾自地忙着什么，漫无目的。当她的爸爸开口时，她已经擦了两遍书桌了。
“搬过去和我住，现在就收拾东西吧。”
俞可欣停住了手，但马上又开始使劲地用抹布蹭桌子的花纹，仿佛是要把它擦掉一样。
“为什么？”没有看他。
“你是我女儿，这不用我解释为什么。”看俞可欣没有动，又补充道：“要我帮你收拾么？”态度很明确，语调中的强硬抹煞了最后一丝讲条件的余地。
在去爸爸住的地方的路上路过一家肯德基餐厅，爸爸把车靠在路边上，买了两份早餐，两人坐在车上慢慢的吃起来。
“我把你房间的窗帘换掉了，我觉得紫色比原来的颜色更适合你，你说呢？”密封的车里太沉闷，于是爸爸先找了个话题。俞可欣皱着眉头嚼着嘴里的东西，慢条斯理的咽下去后扭过头，很郑重地告诉他“我没有去过你家。”
“哦？！哈。”
爸爸闪亮的眼睛中立刻被掏走了光彩，眉角慢慢滑下来，淡淡的叹了口气不说话了。女孩心里面有根刺，被狠狠的捅了下去，然后拔出来，又进去，反反复复的。最后千疮百孔了也没有罢休。
“我们谈谈吧，好好的谈谈。”爸爸喝完可乐，并没有开车，而是看向俞可欣。“嗯。”低下了头。
“我们离婚了。”
“我早知道了。”玩弄着手里的塑料袋，把它揉来揉去的，发出不协调的声音。
“你妈告诉你的？”
“嗯。”在袋子中间戳了个洞。
想起了去年刚入秋时的温暖午后，和妈妈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记得很清楚，是又臭又长的韩剧，看到男女主角离婚时，妈妈转过头看着俞可欣说：“我们离婚了。”
那时妈妈的表情平静得像现在爸爸的，那时俞可欣群没有现在这么冷静。那天俞可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得喘不过来气，此时俞可欣只是平静得掉了几滴眼泪。不想哭，当着爸爸的面不可以掉眼泪，不能让他看见自己快乐以外还有其他感情，不要说哭，就是难过都不能让他知道，是想让他觉得自己离开他会活得更好？还是不想让他愧疚？
都有。
递来一张面巾纸，俞可欣没有接过来，于是那张大手很笨拙的在她脸上擦了擦，从未感受过的温度，来自爸爸。
眼泪更加汹涌，扭过头躲开了。
“为什么要接走我？”等到抽泣的频率慢了些，俞可欣说出憋了很久的话。
“你的抚养权判给了我，只是我一直比较忙，没时间照顾你才让你住在你妈妈那里的。”
本来想说“我妈妈并没有怎么照顾我，她和你一样忙。”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一件随便要来要去的物品？谁想要就给谁？我怎么想，我要跟谁你们问过么？两个人都在做生意，这些年和妈妈住在一起，每天只是打个照面就再也见不到了，你比妈妈还要忙，就是说还要难以见到？
谁家是这样养小孩的？
“那你现在有时间照顾我了？”
“嗯，比原来要好些了，就是中午回不了家，至于晚上可能会回来晚，当时我希望你和我住在一起！”很短暂的停顿后接着说：“你会慢慢习惯的。”
“早习惯了。”早料到了他会这样说，不过真的习惯了。
习惯了夹在你们中间并保持沉默；习惯了不对你提起妈妈也不对妈妈提起你；习惯了忍着不去打听你们到底有什么矛盾；习惯了每天只有很少时间能见到妈妈；习惯了每年只有很少几天能见到爸爸；习惯了因为你们而哭；习惯了羡慕别人美好的家庭……都习惯了。
突然记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难道是他们打架了？不可能的，爸爸是通情达理的人，总是很体面的商人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前妻，大打出手？一定是妈妈太过激动了，爸爸只是在安慰。这样想着，耳边却缠绕着妈妈无阻又气愤的声音。想问清楚，又害怕听到残忍的回答，一时间不知怎样解开心中的疙瘩，于是越缠越紧，搅得心神不宁，心像是被人揉来揉去的塑料纸，怎么摆放都不对。身体跟着心中的疼痛慢慢颤动。
抬起头，眼泪顺着脸往下掉，却震住了。
细碎的犹如羽绒一般，不受风的管辖，颜色洁白，飘飘洒洒。是从天国来的么？
手指不经意的开始用力，心开始安静的那一秒，力量被抽离分散，手中的塑料袋终于被扯破。
下雪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