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楼舞》晗月慈

9、第九章 曲令妘（3）

　　原来这就是生不如死。
　　依稀间，她恶毒的诅咒还荡在耳畔，你们欠我的，他日定让你十倍奉还！
　　七年前我喂她喝下的毒药，亦是南疆最残忍的毒蛊，生生折磨了她三天，最后还是他不忍心，亲手杀了她。
　　没想到七年后，我却尝到比当年的她更为狠戾的痛楚。
　　佛家有云，因果循环，真的是报应吧，就像当年的预言一样，我最终毁了整个曲家。可若没有当年的那个预言，我是否还会怀着满腔的恨意，一手明证了这个预言？
　　深明大义，多么可笑的评价。
　　世人只知道北定侯私通外敌，却不知不过是慕家触及到了父皇的王权，而我一手交出证据的深明大义，不过是积淀了多年的怨恨。
　　七年了，我似乎得到了一切，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除了王妃的虚名，我一无所有。
　　他回来的时候一脸疲倦，却还是强笑着抚了抚我的面颊：“阿妘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那个下毒的人。”
　　我的鼻尖蓦地一酸。
　　一直以来我要的，其实不过如此而已。
　　可是，我怎么能告诉他，他对我仅有的一丝怜悯，原本亦是属于别人的。
　　血蛊发作的时候，心脏如同被亿万只蚂蚁啃书一般，痛不欲生。我紧紧拽住他的胳膊，用支离破碎的声音恳求他，恳求他像当年杀她一样杀了我。
　　死在他手里好过被生生折磨致死。
　　但在那一瞬间，我却在他眼中看到了难以抑制的沉痛。
　　手毫无力气的松开。原来我费劲心机从她手里抢来了他，却最终没能抢回他的心。
　　得知徐如月和卢正元的死讯后，我古怪的笑意未能逃过他的视线。
　　我凝视他：“你忘了么，当年给她下毒的时候，如月是帮凶，而卢正元，是负责将曲家满门抄斩的人。”
　　他眸中一闪。
　　“阿妘，你我都知道，她的的确确是死了的。”
　　死在我们的眼前。
　　他不信，其实连我自己都不信，只是想起她临死前那道恨入骨髓的眼神，我太了解那样的恨意。
　　乔安带来了最新查到的线索，他的背影，在看完手中的东西后，刹那僵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