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七章 还债（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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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敲他办公室的门，西弗勒斯•斯内普叹了口气。他低低咆哮着，从正在批改的一堆六年级的赫奇帕奇学生的论文（“描述生死水的历史，用途及错误的使用方法”，不能少于三卷羊皮纸）中抬起头。他现在真的没有时间。如果他不理他们，也许他的拜访者会离开……敲门声再次响起。
“干吗？”他吼道。
门被打开了，门口站着蒙顿格斯•弗莱奇，他那有伤疤的脸上的表情很是难以理解（尽管对于很了解他的西弗勒斯不是这样的，他看得出对方很不高兴），还有看上去相当愤怒的德拉科•马尔福。弗莱奇的眼睛显露了自己的情绪，它们闪烁着怒火。格杀食死徒无数的傲罗眼神总是如此，但是马尔福看起来并不在意。也许他真是笨到忽略了惹翻变形课教授的后果，然而西弗勒斯真的怀疑德拉科是根本就不在乎。他对马尔福的了解为数不多，可他知道他很像父亲。正是我现在需要的，他立即想。一个微缩版卢修斯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西弗勒斯把眉头皱得更紧了。无疑，马尔福会为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两个学院的院长之间表面上的紧张关系有所贡献。
实际上，他们都对对方充满了敬意。斯内普不喜欢交朋友，但如果他拉一张朋友的联络单子，顿格的名字会在那张单子的顶端附近什么地方。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也非常勇敢——西弗勒斯很高兴自己可以帮忙救他的命。我只能希望我最近一次救人的行动也能成功，他阴郁地想。在霍格沃茨等待是一种最严酷的刑罚——他更愿意公开地反抗伏地魔，更愿意像詹姆•波特一样加入日常战斗，但是他所扮演的角色不允许他这样做。他知道他做的事情是对的，而且对他们的目标极其有价值，但他所受的限制常常会对他开玩笑。
他希望詹姆不会有事。他曾经因为许多原因恨波特，但最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性格和他们的朋友。斯莱特林憎恨格兰芬多是很自然的，反之亦然——他们两个更是将这种憎恨发挥到了极致。而且，他们家族的历史也是原因之一。波特家族一直站在反对黑暗的一边；甚至在戈德里克•格兰芬多之前他们就因此而闻名了。而斯内普来自一个古老的黑魔法家庭，充斥着相信为了得到权力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黑巫师。西弗勒斯用了很长时间才意识到这有多糟糕。
他看着年轻的马尔福，知道有的人永远也意识不到这一点。他把他的思维从外面的世界转了回来，脸上出现了习惯性的嘲讽。
“弗莱奇教授。”
“斯内普教授。”顿格一直是一个好演员；他的声音简直像斯内普一样充满敌意。没人会认为拥有弗莱奇的经历的前傲罗应该喜欢一个全魔法界都怀疑是食死徒的人，即使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西弗勒斯询问。
顿格把德拉科拽进了屋。“马尔福先生认为，在我的课上点燃赫敏•格兰杰的头发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我觉得，既然他是你学院的学生，最好是你来处理他。”
“当然。留下他吧。”他就应该这么简捷地说话；顿格会明白，他的无礼不是冲着他来的。
“好的。”变形课教授冷冷地回答，最后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关上了身后的门。西弗勒斯看着他老“朋友”的孩子，等待了一会儿。他注意到，马尔福看起来并不怎么担心，但他眼角细细的皱纹暴露了他微微的紧张。很好。斯内普还没跟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单挑过；这是他和这个男孩之间的第一次私人对话。他知道许多院长喜欢和那些刚到霍格沃茨的学生面对面地谈心，但是西弗勒斯不同。斯莱特林不同。他更喜欢先远远地观察，看看他能从观察中得到什么。
六个星期的时间和魔药课的观察，加上他自己的本能，都告诉他，德拉科是另外一个卢修斯，只是年轻一点，而且堕落程度稍微低一点。
男孩在他使人不安的注视下动了动，开始往西弗勒斯的古董木桌对面的一张椅子挪。魔药课教授皱起眉。“我没让你坐下。马尔福先生。”
冰冷的灰色眼睛尖锐地闪了一下，有那么一刻，西弗勒斯认为他会争辩。德拉科像是在权衡什么；他试图摆出贵族般的不屑一顾，然后他明显是记起来了，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他父亲的老朋友，而且不太可能对反叛听之任之。轻蔑的表情在男孩的脸上消失了，西弗勒斯很有耐心地等待男孩的注意。这个世界是有规矩的，副校长刻薄地想。要适应。显然，德拉科除了父亲不习惯听任何人的话。但是他最好在这里学会改变，在霍格沃茨学比在伏地魔那里学会强。西弗勒斯身子前倾，把交叉的双手放在桌面上。
“自己解释。”
那抹轻蔑又回来了。“那好，先生，那个小泥巴种应该受到所有——”
“请别加小男生那些可怜的修饰，马尔福，”西弗勒斯打断他。他冰冷的声音像是让马尔福在顷刻之间吃了一惊，男孩眨了眨眼。他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想飞快地想出一个可以被接受的答案。
“教授，她辱骂我。”这个应该够安全了吧。如果故事是真的的话，也许的确是这样的。但是西弗勒斯知道这不是真的。如果你有本事的话，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谁在说谎。孩子的把戏。
“她这样做了？”
“是的，先生。”西弗勒斯挑起了他的眉毛，马尔福又一次移开了视线。他真的对这个不在行；一点点的理智就会告诉那个男孩，赫敏•格兰杰（格兰芬多／斯莱特林变形课上唯一的“泥巴种”）决不会轻率地咒骂他。那个女孩远不会这么笨，她已经是他们的目标了，她知道骂马尔福只会令事情变得更糟糕。即使是格兰芬多一年级的新生也不会愚蠢到挑起这么一场战争——嗯，西弗勒斯无声地更正，他们中有些的确足够愚蠢到这么做。但是她不会。
他让马尔福独自忐忑了一会儿，然后优雅地站起来，绕过自己的桌子，从高处俯视这个金发的男孩。他的学生回望着他，并没有怎么害怕，而是明智地变得小心谨慎。西弗勒斯一直等待，直到那个男孩自己调开视线，不再与他对视，他才在胸前交叉起胳膊，冷冷地说：“告诉我事实，马尔福。”
“她活该，”马尔福哼着。他抬起了头，看着斯内普的眼睛，无惧于他教授可能出现的不赞同。
这孩子绝对不是胆小鬼。西弗勒斯在他观察马尔福的私人单子上又加了一条。“所以？”
“她是一个令人无法忍受的万事通。”不屑又回来了，不过这一次不是针对斯莱特林院长。“她真是讨人嫌。而且像她这种人根本就不应该被允许待在这儿。”
这就是了：伏地魔的信条，几乎所有斯莱特林都认同。泥巴种不应该待在这里。西弗勒斯没让他内心的厌恶表露出来。以前，他也相信那些……但现在再也不了。也许有一天他会遇到另外一个和他一样的斯莱特林，但那不太可能。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必须彻头彻尾地表现出人们期望他成为的样子。这已经不再困难，他已经扮演这样的角色很多年了，他的学生没有几个看到过真正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看过的人中大部分都死了——他小心谨慎地把他们发展成凤凰社的新成员（尽管他们都不知道他自己也是成员之一），像其他许多被送到黑魔头那边当间谍的人一样，他们大部分都牺牲了。他们是那种永远不会像英雄般被赞颂的人——但现在没有时间去想伤心事了。西弗勒斯允许自己露出了一个冷冷的笑容。
“那些观点，马尔福先生，并不适合说出来，除非你不够聪明。”
德拉科疑惑地盯着他，“但是，你是——”
“我是，”西弗勒斯打断他。显然，马尔福准备说“但是，你是食死徒”——他毫不怀疑卢修斯在把儿子送上霍格沃茨特快之前就告诉他了。——但是斯内普不想让那孩子的行为太过愚蠢。他继续说下去：“我是说把你的观点说出来太不聪明。我没有说我不同意你，但是我们不能说这些。”
“为什么不能？”他总算抓住了对方的注意力。
“像世界所希望的一样表现，这是有好处的，德拉科。”他有意第一次叫出男孩的名字，然后看到听到自己名字的男孩精神一振，“你和波特、格兰杰以及韦斯莱一家的对立众所周知。于是大家都认为你们会做出某种行动。但是斯莱特林这最狡猾最有心计的学院可不是白叫的。小男生的恶作剧对你而言层次太低——尤其是你这样的血统。”
如果其他的教授也这样对马尔福说话，他们得到的不过只会是一记怀疑的冷哼。但是斯内普这一支的血统几乎和马尔福家族一样古老，而且年轻的德拉科清楚地知道，如果说他父亲是伏地魔那边的第一号人物，西弗勒斯•斯内普就占第二。所以他点点头，认真地聆听他的教授继续低声说话。
“有一些人比其他的斯莱特林更配得上斯莱特林的称号，”西弗勒斯柔声道。“只有一些精挑细选出的人能够成为我们学院的顶尖人物。如果你无法发挥出自己全部的潜力，那么我会讨厌你。”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教授。”他说。
西弗勒斯冷冷地笑，“我希望不会，”他回答，“不过，如果你想要成功，就要在乎我的建议。”
“是的，先生。”德拉科点头。显然，他喜欢成为学院的领头羊这个说法，西弗勒斯看到他眼睛中闪烁着期待。
“很好，”西弗勒斯看着他的学生，让他的声音更强硬。“那种不成熟的恶作剧可以结束了。报复格兰芬多恶棍是不行的。口头上的攻击是可以容忍的，但是其他的行为要合乎斯莱特林的惯例——换句话说，在没有目击者的时候。”
德拉科的眼睛睁大了。“但是规矩不会允许决斗的，先生。”
“规矩，德拉科，就是用来破坏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七章 还债（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