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Unbroken》思梦

100、第三十七章 变幻的涡流（上）

　　丽琪夫人号在云层之间行进，一个小小的银盘从小天狼星的魔杖尖射了出来。银盘加速飞起，迅速消失在远方，飞向霍格沃茨，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在制订阿兹卡班突袭计划时，关于丽琪夫人号如何到达目的地而不引起麻瓜注意这个问题，他们提出了很多方案，而最后这个决定，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虽然学校离圣芒戈和魔法部都有很可观的距离，但它可以为囚犯们和他们的家人提供一个重逢的场所。有些魔法部官员坚持要对囚徒们进行冗长的检查，以确定他们都没有受夺魂咒的控制。邓布利多本人驳回了他们，他声称那些事情可以等等再说。自由更重要。
　　快乐的声音飘向空空荡荡的驾驶台，小天狼星和亚瑟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在他们下面，他的傲罗们正在向前囚徒们施治疗咒——所有傲罗在进行基础训练的时候都学过紧急情况下的治疗及护理。比较严重的伤，好比弗兰克•隆巴顿的，得等圣芒戈或者霍格沃茨校医院的人才能处理，但是他们会尽其所能处理好力所能及的伤害。不管怎么说，到伦敦的旅程还要花一个小时，虽然丽琪夫人号在空中飞行的速度已经很不错了。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让小天狼星回头看过去，他微微笑了。亚瑟要不是没听见，就是只不过没转过身来；小天狼星朝他走过去，平静地说道：“我来驾驶几分钟。”
　　“什么？”亚瑟的注意力刚才全集中在控制丽琪夫人号上，很显然根本就没注意。
　　“转过去，”他笑了，彬彬有礼地将亚瑟推转了身。
　　比尔在等着。
　　小天狼星转过身去，给年长的男人和他儿子的团圆留出一点私人的空间，他非常礼貌地假装自己没有注意到两个人脸上的眼泪。听着背后他们平静而喜悦的声音，小天狼星心不在焉地伸出手，把黑发扎成的马尾巴一把拉开。通常情况下他不会费事把头发扎起来的，不过总有些时候他会知道，万一头发遮住脸吸引开注意力，自己是承担不起后果的。有什么东西告诉他，今天就是这样的一天。
　　他摇了摇头。他早晚得去想他都干了些什么，但是现在不行。他还没准备好。
　　在长长一段时间里，他定定地站着，让风抽打着他的长袍和头发，自己凝视着凌晨的黑暗。他们到达霍格沃茨的时候就该破晓了，他觉得这十分相宜，但是在这一刻，小天狼星只想享受短短一瞬的宁谧与自由。他知道这绝对不会持续下去，不过在这时，他可以放松。他可以享受空闲的时光——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亚瑟的声音及时把小天狼星从他越来越阴郁的思绪中拉了出来。“谢谢你，”他非常平静地说。
　　傲罗微笑了。“你们俩谈吧。”
　　“你不用——”比尔开口，小天狼星摇了摇头。
　　“没事的，”小天狼星回答，从驾驶台上走了下去。他走过连通底下的楼梯间，兴高采烈的谈话三三两两地飘进了他的耳中，他控制住了下去分享胜利的冲动。他知道其他人会欢迎他，但他不想对付他们不可避免的反应。他不想去面对那些逃不掉的问题。在他自己知道答案以前不想。
　　小天狼星叹了口气，向船尾走去。他的脚步在硬木甲板上静静地回响着，当他到达丽琪夫人号的尾部时，他抓住栏杆，轻轻俯身过去，享受着风吹着的感觉。风儿是不会提问的。它不会渴求答案。它是沉默的，然而也是有力的，给了他另一刻忙里偷闲的安宁。只是这样的沉静状态不可能持续。
　　他已经面对过了伏地魔。
　　这个念头依然可以让小天狼星的脊梁骨一阵寒颤，然而他对于自己刚刚所做过的事情竟然是出奇地平静。在阿兹卡班里，他清醒地做出了抉择——哦，当时他并没有考虑可能或者结果，不过反正当他做出选择的时候，也已经知道了。他选择走过那个角落，去面对历史上最危险的黑巫师。他是想去死吗？即使是现在，他也不知道。在这时，他只知道总得有人这么做。总得有人做出抉择。所以他做了。
　　他活下来了，这个事实依然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小天狼星闭上眼睛，回忆着。他几乎能感知伏地魔的一举一动，几乎能预料他的——不，他能预料他的行动。简直好像是他能看进伏地魔的眼睛，时间足够让他探清对方的下一个咒语是什么。他身体里深深埋藏的本能部分早就知道了。
　　于是他直接抗拒了黑魔头的愿望，并活了下来。小天狼星不知道，如果金斯莱和其他人没有把他们两个都击昏，会发生什么，但他的确知道，他已经跟自己噩梦中的凶神恶煞面对面了，他没有感到恐惧。他没有崩溃，或者迟疑。不知怎么的，他发掘出了自己从未有意识地运用过的力量，而它拯救了他。回首往事，小天狼星觉得他运用的应该就是让他在阿兹卡班活下来的那股力量，尽管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同。
　　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他不清楚是什么，但是他身体里有些东西已经改变了。
　　想这些事让人觉得恐惧，简直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可他已经面对过伏地魔，而且活了下来，而且，小天狼星身体里的有些东西告诉他，有朝一日他会必须再次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