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Unbroken》思梦

69、第二十七章 阴影与尘埃（中）

　　媒体已经彻底一片狂乱。首先是关于佩迪鲁的文章在早上出现，那是埃里克•达明斯顿专门为《预言家日报》写的，而现在又是著名阿兹卡班逃犯小天狼星•布莱克的记者招待会。记者招待会召开的场所是魔法部里一个特殊的房间，传闻声称，这场记者会是阿不思•邓布利多本人亲自组织的。全世界的报纸杂志记者蜂拥而入抢占座位，本来宽敞的房间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密不透风。但是没有人抱怨；自从逃跑以来，小天狼星•布莱克始终坚决拒绝被采访、被拍照，甚至别人报道他的言论。然而现在，这一切似乎终于改变了。
　　在旁边的小室里，两个人正在静静地谈话。其中一个紧张地踱着步，另外一个直挺挺地坐在古旧的木椅里。
　　“我还是不喜欢这样，”詹姆抱怨着，暂时停下步子，看着小天狼星。
　　“有什么不喜欢的？”小天狼星沉思。
　　“你跟莱姆斯这整个主意，”詹姆尖声说道，“有什么可喜欢的？”他朋友耸了耸肩，这并没有缓解詹姆的情绪，“这地方对食死徒的埋伏简直是太完美了。”
　　“在魔法部里？让我休息一下吧詹姆，”小天狼星翻翻白眼，“没人能闯进来，尤其是守护神工程在工作、而且你还在各个角落布满了傲罗的时候。”
　　詹姆呻吟了一声。“我还是不喜欢。”
　　“其实我也不喜欢，”他的朋友承认，表情依然很平静。
　　“那你干吗要这么干？”他爆炸了。
　　小天狼星抬起头看着他，他的声音硬邦邦的。“嗯，首先，詹姆，我对那只撒谎的大蝙蝠相当愤怒，”撒谎的大蝙蝠是谁毫无疑问；这一次，丽塔•斯基特选错了巫师，“第二，我不想在剩下的半辈子里让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去思考我的精神正常不正常。或者我能不能对付阿兹卡班里发生的事情。”
　　“你还没做好准备，小天狼星，”詹姆温和地恳求，他不想这么说，但是他知道这是事实。
　　“我知道，”小天狼星回答，“但是有些时候战争就是这样的，对不对？我们必须做还没有准备好的事情。伏地魔也不会乖乖等着我准备好。我必须还击，而且我打算现在开始。”
　　詹姆让自己摔在一堵比较近的墙上。“我知道。”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魔法部，”魔法部新闻秘书克里福德•梅多斯高兴地说。在一个成功的声音洪亮咒的帮助下，他的声音在圆形屋子里回荡，很容易听见并理解。“魔法部为大家在如此仓促的通知下到来而谢谢大家，不耽搁时间了，请允许我介绍小天狼星•布莱克。”
　　屋里顿时静了下来，如果有人把根针丢在地上，一定可以听到响声。所有的眼睛都转向还很年轻的黑发巫师，看着他走向主席台，心里默默地把他跟斯基特文章里的描述做着对比。他的确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靠着右腿支撑，而且明显体重过轻，但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自信、还有略显憔悴的脸上警觉的眼睛里的光芒是不可忽略的。他齐肩的黑发十分干净，散落下去的方式透出了一种不可能是有意为之的随意的优雅。他的胡子也修剪得很整齐。如果不算眼睛周围的皱纹和显而易见的营养不良，小天狼星•布莱克看上去跟很多人记忆中十年前的模样没有什么两样。
　　“多谢大家出席。”他被放大的平静声音轻松地接了下去，虽然没人看到他对自己举起魔杖。“我在记者招待会方面还是个新手，所以如果有不合适的举止请原谅。说完之后我会回答几个问题，但是我现在想先做一段陈述。”他把下巴抬了起来，凝视着台下聚集在一起的女巫和男巫们。
　　“最近，有些人认为编造关于我的谎言、并且往我某些朋友身上泼污水是很恰当的行为。我今天想把这事做个了结。”布莱克停了一下，几个记者的眼光不由得飘向丽塔•斯基特的方向，想看看她会怎么反应。不过，她只是给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微笑，用一只涂成绿色的指甲轻轻敲打着手中的羽毛笔。
　　“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知道我的故事。我以一个囚犯的身份度过了十年，其中的五年花在阿兹卡班。我面对过即使我告诉你们、你们也可能不会相信的事情，而我活下来了。我没有疯。没有疯子能逃出阿兹卡班。
　　“我也不是有人希望你们相信的那种人。我承认我会做噩梦，这是所有接近过摄魂怪的人都能理解的。我也承认我已经被我的经历改变了。但是我不承认我疯了，我也不会在压力之下崩溃。从我十七岁的时候起，我就一直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在这场战争中战斗，”他的蓝眼睛闪了一下，“而且毫无疑问——我会继续这么做。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会与伏地魔对抗到底。”
　　一片寂静，这群记者无法相信，小天狼星•布莱克，在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手里度过了十年的囚犯，居然敢说出“伏地魔”这个名字。那么多人都害怕这样做，曾经跟那个恐怖的人面对面了十年的人却不怕。
　　他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拥有一种他们并不常见到的勇气。
　　布莱克让他们在这片寂静中坐了很久，让他的话钻进他们的脑海，直到他们开始明白。最后，他以一种平静得多的语气继续。“陈述结束。现在问题开始。”
　　一瞬的寂静，然后整个屋子爆炸了。记者们大喊大叫着、挥舞着手臂，还有少数几个从魔杖里喷出了火花，以吸引他的注意。那几位愚蠢到干了最后一件事的很快就被环绕招待会房间的成打傲罗制止了，傲罗们为了制止进一步的骚乱，决定把所有再用魔法的人扔出去。不过傲罗的出现并不仅仅是为了维持秩序。他们很显然是被安排来保护小天狼星•布莱克的，他们的头儿不是别人，正是静静站在屋子尽头的詹姆•波特。在所有的傲罗中，他是跟布莱克距离最近的，这让很多记者记起了他们是老朋友。
　　最后，布莱克指向一个苗条的女巫，她说话前先给了他一个让人目眩的微笑。“贝林达•卡德拉姆，《周日先知》，”她自我介绍道，“现在既然你自由了，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布莱克先生？”
　　“你们大多数人都知道，我曾经是个傲罗，”他回答，“我已经跟司里的领导谈过这件事了。我打算重出江湖。”
　　“你不会认为自己已经完成任务了吗？”卡德拉姆问。
　　“这不是一场一个人可以随便说出‘完成任务’的战争，”布莱克回答，“而且我不是那种可以坐一边观战的人。”
　　“魔法部不信任你的传言是怎么回事？”一个巫师喊道。
　　“如果真有这样的传言的话，那么还没有人敢当面跟我提起。”他冷冷地微笑，眼睛里似乎有一丝危险的东西，但那群男巫女巫还没来得及确认，那东西已经飘过。他指向另一个女巫。
　　“多丽丝•麦金托什，《巫师周刊》，”她立刻连珠炮一样地开始说话，“我相信很多女巫都在猜测你现在有没有爱情方面的兴趣。有什么特殊的人选吗，布莱克先生？”
　　布莱克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摄影师们迅速开始拍摄。“没有。现在没有。”
　　“埃里克•达明斯顿，《预言家日报》，”另一位介绍了自己，“作为一个局外观察者，你怎么看魔法部在这场战争中的机会？”
　　“我想我们会胜利的。”
　　大胆的话语一点都没让达明斯顿乱了阵脚。不管怎么说，他魔法界最著名的记者称号并不是浪得虚名。“为什么？”
　　“因为我们必须胜利，”布莱克语气平淡地说，“我肯定算不得旁观者清，不过我的理由是，我们的胜利永远不嫌晚。我就是伏地魔并非不可战胜的活证据。”
　　“布莱克先生，你在神秘人手中度过那么多年之后为什么还可以说出他的名字？”《巫师文摘》的阿尔伯特•亚当斯问，“你不害怕这么做吗？”
　　布莱克的脸拉了下来。“在阿兹卡班恐惧会要了你的命。”
　　“那么你在阿兹卡班的日子怎么样？”
　　所有的眼睛都转向了提问者，她甜甜地微笑了。“丽塔•斯基特，《预言家日报》，”她毫无必要地报上大名。一刻间的寂静意味深长，然后她加了一句，“还有，你是怎么逃出阿兹卡班的？”
　　布莱克的脸已经变得苍白，虽然没人能分出那是由于愤怒还是激动。最后，他紧咬着牙关开口，很显然，他做了很大的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恐怕，”他的声调简短，发音清晰，“我必须拒绝回答两个问题中的任何一个。第一个问题是因为这是我的私事，我一个人的，而第二个是因为，虽然这个话题很有趣，但这是一个我打算留着晚点再说的秘密。”
　　尽管他的回答已经足够礼貌，他射向斯基特的尖刻眼光却足以让她颤抖着失去嚣张气焰。无法直视他眼光的记者转过身去，试图微笑却悲惨地失败了。与此同时，布莱克从主席台上退后一步。
　　“日安，女士们，先生们。多谢拨冗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