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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4.讨厌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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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啦”一声外面闪电划过,幽冷白光透过窗户落尽室内,狂风在外肆虐,暴雨哗啦啦冲击着窗户玻璃。
裴斯年被亲懵了,有些意外,又并不十分意外,身体仿佛有密密麻麻的电流穿过,心跳得飞快,呼吸紧促,可透过短暂白光却见沈丛垂了垂眼,嘴唇努力朝他唇瓣上蹭、抵,连眼睛都不知道闭,是没跟人接过吻的青涩样子。
什么经验丰富?高中时期的恋爱顶多拉拉手,丛丛根本就没有别的经验。
那他乱吃什么醋?
沈丛不得其法,又没得到对方的回应,挫败又懊恼朝后退去。
然后下一刻,后脑勺被人扣住,唇瓣又被裴斯年重新吻住,他被半推着后退几步抵在了墙壁上,半分挣扎不得,浑身被浓烈的荷尔蒙包裹着,这吻更像外面气势汹汹的暴雨,温柔又疯狂,他有些害怕又无助揪住裴斯年衣襟,浑身被逐渐抽干了力气,软倒在裴斯年怀里,心里却又生出一股害怕。
……还、还不停么?
裴斯年不会误会他是暗示滚床单吧?怎么办?
裴斯年被惊喜充斥着,再加上丛丛表现得实在太主动了,被那么一亲像压断了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本只打算亲一口,可丛丛实在太乖太软了,他没忍住……就多亲了几下,全然将曲星洲叮嘱的“克制”给抛诸脑后了。
待分开后,怀里的人软绵绵靠在他身上轻声踹气,他见状顿时懊恼自己莽撞,竟将人欺负成这样,又忍不住心动将人收在怀里,下巴抵在沈丛头顶,抿唇回味了下。
……好软。
还有点甜。
好不容易等裴斯年停下,沈丛脸红得不成样子,揪着对方衣襟鸵鸟般朝他胸口又钻了钻,因着贴近心脏,能听到对方强健有力的心跳声。
不知怎的,今晚的裴斯年让他觉得有点坏坏的,还有点……跟平常不太一样。
裴斯年见他羞赧的样子,跟昔年想象的模样竟差不了几分,没一点白日里凶凶的样子,一下子心都化了,凑在他耳边轻声道:“我以后,喊你丛丛好不好?”
泛热的耳边氤氲着温热的气息,让沈丛脸更燥了,呼吸一下子紧了紧:“好、好啊。”
他又想起衣柜里的叶嘉誉,脑子里嗡嗡嗡响,就听头顶传来深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丛丛,虽然我们进展好像有点快,但我想问……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我没有什么特别值得骄傲的成就,只是个普通的程序员,家里父母都在,有一个兄长,还有个侄子。家产的话,养活你是够的,不抽烟不喝酒,会定期锻炼身体,不良嗜好的话,目前没有……”
沈丛听得脑子一根线“铿”的断掉了,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抬眼隔着黑暗瞪着眼看他,差点窒息。
……他们今早不是就开始交往了么?那他今天在熊猫馆冲上去凶他,又盘在他身上,洗衣服还扬言“亲哭他”,就在刚才还理所当然的……强吻了他。
那、那这算什么?他……他是不是对裴斯年强取豪夺了啊?
“丛丛……?”裴斯年垂眼,见他没回应逐渐紧张起来,搂着他腰的手收拢了几分。
“我、我……”沈丛喉结微动,被这么表白心脏怦怦直跳,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急得额头冒汗。
裴斯年以为他为难,竟更像是拒绝的前兆,一点也不像是要答应他的疑似,一瞬间让他满心喜悦浇灌上了层层冷水,他突然觉得今晚实在太莽撞了,又懊恼没听曲星洲的话步步为营循序渐进,像一下子要上邢台一样,突然慌了。
他不敢再逼沈丛,忙抬手抵在沈丛唇瓣上,压着忐忑道:“不用这么快答复我,不用这么快。”
“……”沈丛渐渐镇定下来,抓住他的手,深深吸了口气准备说话。
谁知,裴斯年道:“如果,你明天早上愿意抱抱我,那我就当作你愿意跟我交往,如果你明天始终不愿意抱我,那……那你就当我没问过。”
沈丛有点着急,抓住他的手道:“可是我今天就可以回复你。”
今天是喜欢日,明天是讨厌日,今天不回复,明天……明天就不能回应了。
“交往是大事。”裴斯年揉了揉他的头,又轻声说:“丛丛,一晚上,你多想想,或许你明天的想法就不一样了呢?”
明天当然不一样,明天不能喜欢你啊。
沈丛有点慌道:“可是,可是我……”
“好了好了,准备睡觉吧。”裴斯年将人松开,转身准备去拿被子,语调轻松道:“今天打雷,早点休息吧。”
沈丛像朵枯萎的花儿怏怏的,唇边的话被彻底堵死了,转头一听他要开柜子,又慌又急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裴斯年胳膊,义正言辞道:“拿被子,我来。”
说着,忙麻利开了另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棉被塞给裴斯年,有点不自在道:“那,晚安。”
“晚安。”裴斯年笑了下,抱着被子朝卧室外面走。
眼见人离开了,沈丛提起来的一颗心稳稳朝地上落了下去,身侧的柜门“咯吱”一声开了,里面叶嘉誉啧啧了声,羡慕道:“你们亲得好激烈啊。”
沈丛一听,刚降下去的温度刷拉一下往上飙,燥得慌:“才、才没有。”
“好可惜。”叶嘉誉又轻声说。
沈丛破罐子破摔坐在床上,微微垂眼,失落道:“确实……好可惜。”
差点他们就能成为真正的情侣了。
“你看吧你也可惜没把他给吃了,”叶嘉誉从柜子里钻出来,啧了一声有点替沈丛可惜道:“那身材、那长相、那气质……怎么也赚了。”
沈丛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燥得耳根子滚烫,羞赧的脚趾抓地,掀开被子攥紧被子有点懊恼道:“我、我不跟你说了。”
……才没有,他才没有想那样。
叶嘉誉见纯情小白兔羞得躲起来了,也不敢再逗,耸耸肩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自顾自从柜子里拿了被子在地上打地铺,可外面电闪雷鸣委实睡不着,将手机开机就见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樊明哲的。
怎么说呢?隔了太久的感情就像放久的蛋糕,发霉会被扔掉的。
他不像沈丛能活在过去,能对裴斯年念念不忘那么多年,也不像他再见对方时能毫无保留奉上所有,干净透明,像什么也没变过一样。他不一样的,他在跟樊明哲分手后,交往过别人,也跟别人亲密过,感情方面满地狼藉,没有特别好,也没有特别糟糕,不上不下,早就不是少年时跟樊明哲恋爱时的模样了……
可偏偏,樊明哲过得太好,没交往过别人,还是跟以前一样执拗又偏激,比少年时优秀了许多。
就是这样惨烈的对比,深深刺痛了叶嘉誉的自尊心和攀比心,也在提醒着他,他们就像是两颗交汇过渐行渐远的行星。
樊明哲应该出国了。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旅游一阵,避避风头,等都冷静好了再回来。
以旅游寻找创作灵感,设计新一季的服装为由,他给经纪人发了短信,又翻了翻旅游APP订购了去白河古城的套餐,处理完事情关掉了手机。
这一晚,屋外电闪雷鸣了一夜,端是扰人睡眠。
次日清晨六点,室内灯光“啪”的一下照亮四周,裴斯年躺在沙发上捏了捏太阳穴,睡不着将被子叠好,进卫生间洗漱了下,因昨晚没来得及多看看沈丛的家,无聊下多看了几眼。
路过阳台,晨光熹微,见几株玫瑰簇拥着生长,还有几个花骨朵,他拿喷水壶浇了浇水,又觉得玫瑰花丛里好像有什么,没顾它到处是刺伸手拨了拨,就从深处掏出个黑色小物件。
是针孔摄像头。
有人监视丛丛
裴斯年瞳孔微睁,将手中的针孔摄像头扔在地上踩碎,转头朝室内逡巡了一圈,隐隐有种不好的猜测,沉着脸从阳台开始细细检查,屋子里每一处都不敢放过,一一排查,统共搜索出五个针孔摄像头,全被他给砸了扔进了外面的垃圾桶。
好在,摄像头没安装在浴室。
那么……卧室呢?得想办法进去检查,不然丛丛还不知道以后会陷入怎样的境地。
都不知道丛丛什么时候被变态盯上的,他应该早点上来的。
不多时,沈丛起床准备洗漱,就见裴斯年站在厨房里煎蛋,他愣了下又有点懊恼作为主人竟然起那么晚让客人做饭,忙进了厨房道:“我来吧。”
裴斯年还在想针孔摄像头的事情,将他进来稍稍思忖了下,怕沈丛害怕无措,没将事情告诉他,扯了抹笑道:“不用,你先洗漱吧。”
\"这是我的厨房,当然我来。\"沈丛绷着脸,从他手里面拿过铲子翻了翻煎蛋,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只要伸手就可以搂他的腰了,那样应该就算暗示成功。
谁聊,他刚要动手,裴斯年从他手中拿过铲子,扣着他肩膀推搡往外走道:“乖,去洗漱。”
沈丛被制住的手想楼裴斯年的腰,可又拧不过,被生生关在了厨房外,他有些挫败,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说,怏怏不乐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望着镜子叹了好几口气。
讨厌日,该怎么表达喜欢呢?
又不能像喜欢日那样,明目张胆,肆意妄为。
刚刷牙完毕,门铃“叮铃铃”急促响了起来,沈丛擦了擦唇角忙去开门,就见门口谢执绷着阴沉沉的脸死死盯着他,浑身湿淋淋的,像刚刚从水里面爬起来似的。
“谢大哥,你全身都湿透了?”沈丛担忧问,忙将人拉进屋来。
谢执五指紧握,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朝里面走,却丝毫没听他讲话,目光朝室内逡巡,咬着后槽牙视线停留在人影攒动的厨房里,冷冷道:“你朋友昨晚在这里过夜?”
“昨晚暴雨,裴斯年送我回来,就让他将就住了一晚。”沈丛简单解释了下,一阵小跑冲进卧室拿了换洗的衣物,又回了客厅催促道:“谢大哥,你先洗个澡把衣服给换了。”
这时,厨房里的裴斯年端着做好的早餐出来,跟谢执阴冷又充满敌意的目光相撞,他敛了敛眉眯眼将人审视了一通,唇角含了意味不明的笑道:“早上好。”
……不对劲。
谢执微眯了下眼,接过沈丛手里的衣服进了浴室。
沈丛洗漱完又进厨房做了两份早餐,裴斯年在旁协助了下,等谢执洗完澡出来,四人刚好能坐下吃饭。
“谢大哥,你不是在乐团么?昨晚下暴雨,你怎么大清早回来了?”沈丛没忍住问。
谢执敛散了来时的乖戾,吃了口鸡蛋,笑得和善道:“哦,是这样的,昨晚发现我的小提琴忘在家里了,晚上要登台演出,太着急了就专门过来拿了。”
乐团,到这里很远,开车都要开好几个小时,更别提是雷雨天气了。
沈丛了然。
“我还以为谢先生是因为发现了什么让人不高兴的事情,所以才赶回来的。”裴斯年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