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asia》萤蔓

5、[05]

　　其实我喜欢他。我指的是Paul Lewiston。
　　为什么不呢，我讨厌的是连份内之事做不好的人，讨厌的是没有才华的人，讨厌不讲理的人，讨厌粗鲁的人，讨厌大嗓门的人等等等等一切可以穷尽罗列出的甚至可能是怪癖的厌恶的特质中，他并没有任何一项能符合继而被我找到充足证据超越合理怀疑程序正当地去讨厌他。
　　事实上，我还真得合理地怀疑，也许正是介于我所不怎么喜欢的、有时候甚至可能激发我暴躁的坏脾气的那些不好的特质他竟然一项都没能拥有，尤其是这样几乎听起来像是我有意非要对他找碴……也许的也许，正是这样，他少见的迷惑了我，让我认为我本应当是喜欢他的。而我若试图得出"不，我讨厌他"这个结论，我自身的价值观理智便会告诫我如果这样做，我就是个蛮横、幼稚而不可理喻的的人，这是我决计所不能承受的后果所以我喜欢他。

　　他向我走过来的时候，脚步声很轻，步伐缓慢，手插在口袋里，微低着头也许是在思考话题。从他依然微笑的嘴角判断这个话题对我并无害处或者敌意，所以我放心的对他从熨得笔挺的马甲中露出的精致的怀表链子随着步子轻轻摇晃的优雅姿态露出欣赏的微笑。
　　那大概不可能是一块BOVET吧？我是不太懂男人的收藏，上一次我有一块表还是高中的时候在历史考试的时候一个监考老师的，牛皮的表带断了一边所以被放在了正前方的桌子上继而被我拿到，因此帮助几个朋友偷到了一点时间。大概因为我本人长的太过端正所以那个老师怀疑的眼神甚至没能落到我头上一秒钟便认为是他自己落在了厕所什么地方，最后那块表作为一个小小的战利品被我秘密珍藏了很多年，直到后来我随父亲离开LA和母亲它才丢失在路上——
　　"我生在这儿。"
　　"抱歉你说什么？"我险些以为他会读心术，虽然那会让我在惊讶之余惊喜不已。
　　"我的父亲总是告诉我要记得回报社会，今天你得到了很多，明天你就可能失去。当然他的重点是要让我懂得感恩，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只不过他大概没想到，我把我的一生都给了波士顿。"
　　"我猜也许你倒是可以画的出来整个波士顿对吗？呵。"
　　"呵呵。我只是发现你这次来，很爱走神，就像是波士顿让你想起了很多，所以也许多说了两句。上一次却没…是因为上一次甚至忙到没能走出会议室的缘故么？"
　　"哈，有可能。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个爱走神的人，只不过上次知道归期，加之停留短暂，所以克制的很好。你知道，女孩子、女人，本质都是幻想组成的。"
　　"呵，我想也许应该回应你"准确说是男人的幻想"，但是那也许让我听起来很…很——"
　　"很Danny Crane。"

　　我很快的反应过来接了下去，这使得我们会心的笑了起来。同时我知道了他并不那么急于想要把爱幻想的那个人从公司名里擦掉，也许还非常喜欢他。只是他的怀表，他的马甲，他的系带衍缝双接头皮鞋……即使我不知道那都是什么牌子或是哪家的手工，我也能大致知道他的类型。
　　"你想要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呢。办公室我已经…占领了一间，似乎遇到的抵抗很少。"
　　他看上去对目前的气氛很有些享受，也许是他真的很少能有机会进行休闲的谈话。行政、生意和管理上的事情都是他在打点，而且他看上去也总是显得很权威……但虽然我都醒悟过来了，但是没能及时意识到并且还已经似乎非常不解风情的破坏了当下的气氛。
　　而这使得他稍微一愣，随即有些惋惜的笑了起来。
　　"Shirley要我不要催你尽快适应，毕竟快圣诞节了…看起来我不是唯一需要警告的那个？"
　　"啊，我可从来不知道律师还得过圣诞节，也许创造一打环保法判例是最好的圣诞礼物？哦我早就说过了司法系统是个缺乏想象力的行业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本以为跳槽过来情况能好点，现在看来这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至少没人能对检察官连环杀手谋杀火鸡提起公诉啊。"
　　"哈哈，看起来你不能从我这里得到安慰了，你看见那些悬挂的到处都是的彩灯了吧？我们还没弄满半个大厅，就给自己弄到了一张"圣诞礼物"。"
　　"喔！这么快！我都不禁怀疑这里有内奸了！看起来真得赶紧开始工作了！"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