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
“这几天都没有见到芙芙小姐呢。”四开门厨师长对着被舔得锃光瓦亮的猫碗惆怅道。
饭倒是一顿不落地吃了，就是不见猫影。连拿着特制猫条引诱都引不出来，等人一个松懈不留神时，猫条就和猫碗里的饭一样悄无声息地不见了。
“可能是受伤的猫咪不愿意接触太多有威胁性的生物。”贾维斯理性分析，忍不住轻叹，“能吃饭就好，能吃得下就说明没事。”
说完，两个人又齐齐叹了口气。
托尼在一旁默默瞥着两个落寞的背影，不吱声。
芙芙能加快恢复是很好，但那身一夜速成的浓密皮毛实在无法解释，也就无法现身在人前。从回到斯塔克宅起，芙芙便过起了真·躲猫猫的生活。
这几天大概是躲厌了，除了还会准点把饭干完外，每天不知道溜到哪去，浪得不见猫影，连托尼都看不到它的踪迹。
要不是每天晚上白毛团子都准时回来睡觉，托尼一准以为它是要跑路了。
出于一点不可避免的、微妙的好奇心，托尼给芙芙脖子上的链子又加多了一个吊坠。金红配色，冰凉的金属外壳带着机械的美感，背面雕着花体的大写“STARK”。
里面有电击装置，如果遇到难缠的敌人可以直接扔出去。托尼当时是这么说的，最后才状似不经意地补充一句，还加了个定位的小玩意，免得你走丢了。
芙芙的反应……芙芙没有反应。
随便，都行，不过是人类的小玩意而已。它看到过，那些被人类圈养的同族身上有不少都挂着类似的玩意，似乎是用来表明身份和所属的。
人类没有能嗅出气味的灵敏鼻子，也就只能通过这种粗陋的方式来划定同伴了。
芙芙怜悯地蹭蹭人类幼崽。别担心啊，你身上满满的都是本芙的味道，能感受到的生物都知道你是我罩的，咱是一伙的，不用这么没安全感。
托尼近来虽说已经能读懂大部分芙芙在特定场景中的动作和语气，但事实证明，语言的发明的还是很重要的。
比如此时，托尼就完全没有意会到小兽的怜悯之情。只觉得小猫难得的乖顺，小脑袋蹭得他心都有点软了。
一人一兽看着对方都觉得可怜可爱，十分需要爱护。
于是气氛愈发融洽，关系再度升温。
几天后，等托尼从生不如死的小学生活和昏天黑地的研发工作中回过神来，打开定位器记录查看时，差点没一口牛奶喷到屏幕上——老管家不让喝咖啡。
不是，这小东西什么速度啊，就这几天，居然能把纽约跑了个遍？
托尼放大地图仔细辨认了一下，模糊认出其中几个地点居然是他前世常光顾的几家汉堡热狗甜品店。
就离谱，品味还挺好是吧。
托尼摸了摸下巴，放心了。至少目前看来，小猫只是在全纽约觅食，他不用担心哪天猫把人家的猫狗小孩打了上门来要说法。
今晚等芙芙回来后，再给它推荐点私家好店吧。
…………
与此同时，被托尼放心的某小兽，正在布鲁克林街头招猫逗狗打小孩，不，打抢劫犯。
那倒霉的抢劫犯拎着一包钞票从店里冲出来时，芙芙正好蹲在他目标车辆旁的消防栓上，盯着另一边的墨西哥饼摊子流口水。
眼见抢劫犯从另一边的汉堡店冲出来，芙芙头顶的灯泡和眼睛登一下亮了。
啪一下，很快啊，直接冲过去踹了抢劫犯的膝盖一脚。
抢劫犯只觉腿上突如其来一阵骨头裂开般的疼痛，情不自禁当场就跪下行了个大礼。他一阵懵逼，还记得自己是在抢劫途中，挣扎着就要站起来，后腿却像压了个千斤坠，怎么用力都不动，反而疼痛愈发剧烈。
一爪压在抢劫犯腿上的芙芙：深藏身与名。
这道差池一出来，店老板拎着枪追出来了，围观群众也反应过来了，纷纷上前压制住抢劫犯。
车上准备接应抢劫犯的同伙见势不妙，一踩油门就要逃之夭夭。店老板是个膀大腰圆的精壮女子，见状一点也不含糊，立即提枪射击。
逃窜车辆轮胎一瘪，整部车子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歪去，同伙也怕死，当即踩紧刹车，堪堪将车停了下来。
一扭头，就见凶神恶煞的老板娘一把拉开车门，将他拎了出来，先照着脸给两拳。
“呵，小瘪三，就你这样还想抢老娘。”老板娘面露不屑，拎破面袋一样把人拎着去和另外一位被群众包围的劫犯汇合。
芙芙站在被压倒的劫犯背上，扬起脸，甜甜地朝老板娘叫了一声。
雪白一团的毛绒团子，干净漂亮得就像从雪里捧出来的。
“噢，上帝，哪里来的小甜心。”老板娘脸上的怒气一瞬如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快下来，别让那瘪三伤到你。”
一边说，一边伴随芙芙熟悉无比的嘬嘬嘬声音。
芙芙昂首挺胸，拍拍身下的劫犯。围观群众非常应景地齐齐出声，七嘴八舌地说：“老板你不知道，这小猫可厉害了，是它最先咬住了劫匪的腿我们才反应过来。”“对对对，那劫匪也有够弱的，被猫撞一下就跪了，就这样还敢来打劫。”“小猫冲出去的时候我都吓到了，还好没事……”
呐，看到了吧。芙芙表完功，轻车熟路地从绑匪包里散出来的钞票中叼了一张，扬着尾巴施施然离开。
它真是一只大好兽，帮了人类那么大的忙，居然只要这么点报酬。
芙芙雀跃地跳到它观望了许久的墨西哥饼摊子上，嘴一松，钞票飘到呆愣摊主的手旁。芙芙矜持地抬抬下巴，点点招牌，示意他可以开始做了。
摊主是个留着胡子的墨西哥人，喃喃了句不知道什么，手上已经条件反射地自动动了起来。一手拿起一块饼皮，另一只手抓起大勺，灵活地打了满满一勺肉加在饼中，又依次放入西红柿、洋葱、芫荽、鳄梨等配料，最后浇上满满的酱汁，装入牛皮纸袋中递出。
芙芙全程紧盯，确认对方没有因为它不是人而偷工减料，反而还比平时更实惠了些，它非常满意，叼起纸袋，临走前尾巴轻轻地绕了摊主的胳膊一下。
摊主的脸慢慢涨红了，他摸摸被蹭过的位置，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抓勺子的手都更有力了。不知何时聚过来的围观群众一起发出惊叹。
别太激动，奖励你的。
“天哪它真的好聪明！”“我甚至感觉他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他还明白该用钱来换食物！”“之前不是有个什么宠物比赛吗？如果它去了肯定能拿第一，我没说笑，它可比节目组推出来的冠军犬聪明多了！”
唉，人类，总是这么容易大惊小怪。芙芙烦恼地想着，都怪它太有魅力了。
芙芙美滋滋地叼着纸袋，放慢步伐，让后面惊叹的声音留得更久些。不经意间，一片黑影投在它身上，将它整只兽笼罩了进去。
它抬头，一张似曾相识的圆脸放大出现在眼前。
是被抢的汉堡店的老板娘。
芙芙警惕地回护牛皮袋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那张钞票和卷饼都是它凭本事挣的，这人类不会想反悔吧？
体型颇具有威慑力的人类没抢走它的战利品，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它看了一会，然后粗声粗气地说：“你怎么只去他家吃卷饼，你看不起我家的汉堡吗？”
“没品味的小猫，我家的汉堡可是每天都有人排着队等出炉的，还供不应求！比那家的卷饼好吃多了，不然怎么劫匪抢我家不抢他，明显我家生意好多了！”
飒一下，芙芙的眼睛亮了。
它一点也不带犹豫，利索地往老板娘膝上一蹭，转身就往汉堡店走。态度转变的速度快得老板娘差点闪了腰。
老板娘楞了一下，稀罕地看着小猫毛茸茸的背影，咋舌：“乖乖，还真是聪明啊。”
汉堡店的店面不大，却十分整洁，几套桌椅靠墙摆放着，另一边就是出餐柜台。老板娘把芙芙引到靠里的桌子上，自己进厨房亲自下厨。
等汉堡的功夫，芙芙顺便把卷饼给吃完了。这东西冷了就不好吃了，还是趁热吃风味最佳，它可是只有讲究的兽。
老板娘端着特制汉堡出来时，只见到空荡荡的牛皮纸袋和酱汁。她又一次愣住，小声咕哝：“乖乖，这么能吃啊。”
作为一位育儿经验丰富的中年妇女，她谨慎地先摸了摸芙芙的肚子——芙芙看在汉堡的份上没躲，摸到还没涨之后，才把汉堡端上来。
“不用一次性吃完，待会我给你打包起来绑脖子上，可以带回去吃。”老板娘说，“以后你再来，我还做给你吃。今天真是多谢你，不然老娘几年的存款都得打水漂。”
为了适配芙芙的体型，几个汉堡做成了缩小版，但料一点都没少。肉饼非常扎实，煎得流油，脂肪的香气勾着人的灵魂直往外飞。
而当肉饼上还浇着一层厚厚的芝士时，那灵魂简直不用勾，自己就迫不及待地往汉堡上扑了。
芙芙也不能免俗，它眼神迷离，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心中只有一件事——埋进汉堡堆中大吃特吃，给这汉堡淹死都不在意！
肉汁四溢，番茄清爽，芝士浓厚，新烤的面包片带着小麦的香气——
好吃，太好吃了！
不是说卷饼不好吃，但这个芝士汉堡已经臻至极境，达到了纯粹的好吃的最高境地！
芙芙含泪怒干一大盘——没成功。
被老板娘阻止了。老板娘看着芙芙风卷残云，颇有点心惊胆战，担心这不知饥饱的小猫把自己的肚子撑破，只能中途插手，冒着被猫爪挠头的风险打断小猫的干饭过程。
“我给你打包，打包好吧，哎呀你这个吃法，比我家小子吃得都猛，也不知道你主人是不是饿你了。”老板娘念叨着，手脚麻利地将剩下的汉堡倒进包装袋中，又将袋子系在芙芙的脖子上。
老板娘挑选的袋子已经是经过考量的，但挂在芙芙的身上仍显得有些比例失调。
“你带着这个跑得动吗？”老板娘有些担忧。
芙芙原地表演一番上蹿下跳。
老板娘眼皮直跳，及时制止了这番会让汉堡变成面包肉块酱汁混合物的剧烈动作。
她薅了两把芙芙的脖子，顺手掂起吊坠看了看，有些惊讶，又有些恍然：“斯塔克……那个斯塔克？怪不得这么能吃。”
老板娘对有钱人有着非常朴素的认知，认为有钱人的东西大概都是异于常人的突出的，宠物当然也包括在内。如果不突出，又怎么显示出那帮富人的与众不同呢。
于是她欣然接受了小猫表现出来的一切不同寻常，并将一切都归因于“因为是斯塔克的猫”。
托尼：我不是我没有，我家也没有！
芙芙打了个饱嗝，吹着夜风，迈着愉快的小碎步，带着香喷喷的宵夜，慢悠悠地往回赶。
最近人类幼崽那么乖，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分他一个汉堡尝尝。
芙芙盘算着，脚下微微用力，乘着风，从一栋大楼的顶上跃到另一栋的大楼的楼顶，俯瞰着逐渐亮起的灯海。
忽地，他的身旁响起一声猫叫。
“喵~”
芙芙霎时绒毛倒竖，脚下一歪，栽在另一片建筑物顶上——它刚可是正在百米高空中，哪里来的猫？！
“喵呜~”
娇弱的猫叫如影随形，阴魂不散地又一次在耳边出现。
芙芙猛地转头，一只普普通通的，扔在人群和猫群中都会瞬间不见的橘猫，正站在它的身后，视线紧盯着它——脖子上的汉堡袋。
当一个东西看起来像猫，闻起来像猫，听上去也像猫时，一般人会说，它就是猫。
但芙芙丝毫不敢放松紧绷的肌肉。
它在眼前的生物身上嗅到了强大生物的气息。
但它绝不会把自己的食物交出去，区区打架，它出生以来还没见识过什么能当它对手的生物呢。
芙芙压低前身，非常非常凶地哈了一声。
橘猫迎着芙芙警惕的目光，上前两步，张开嘴——
眨眼的功夫，芙芙胸前装着汉堡的袋子就查无此袋了。
紧急后跳的芙芙僵硬地低头看看濡湿的胸毛上诡异的粘液，又抬头看看橘猫，又低头看看胸毛，脑子一时嗡嗡作响——
为什么橘猫的嘴里会冒出章鱼触手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