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 5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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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崽子难得没有地很安静，让芙芙把黑泥倒了个酣畅淋漓。
倒完后，它意犹未尽地咂咂嘴，迟钝地感知到身边异常的安静后，忽然僵了一下，后知后觉：……虽说它觉得法师崽子这个黑心又心高气傲的不至于因为这点黑泥在它面前哭出来，但万一呢？
倒黑泥的过程中，芙芙的身体条件反射地配合着完成了收集和灌溉霞光的过程，如今回神一看，它竟然已经被洛基带到了自己的房门前。
洛基的手按在门上轻轻一推，寝宫大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现下可称静谧的环境中如同惊雷。
芙芙紧急刹住话头，有些心虚地往上看。阿斯加德人的轮廓和地球上的北欧人种类似，面部轮廓深刻，仰视时只能看到被眉弓打下的阴影，阴影中，一点格外明亮的绿色闪动着。
没等芙芙看清楚那是不是眼泪，洛基的声音响起：“嗯？怎么不继续说了？”
还是平时那优雅又拿捏着腔调的声音，没有那点常存的恶意和刻薄，同时也没有芙芙想象中的强忍的哭声。
停下的步伐继续，洛基走进寝宫，反身关上门，然后捏住肩上小兽命运的后颈拎下来。
“你说得很有道理。”小少年绿色的眼睛里覆着一层薄薄的水光，声音却出奇的平静，像是故意压抑后的成果，“但是……”
他的声音放轻了：“……父亲也会老去，他总有一日会需要一个继承人。我不相信，到了那一天，他还会只凭借喜好选择继承人。到时候，我才会是最终被他承认的那个——而不是索尔。”
洛基的声音笃定极了，像是他真的如此坚信着，憧憬着那样美好的未来，又像是强行让自己相信着那样的未来必定存在。
芙芙不敢吱声了。
它怕它再开口，就成了压在法师崽子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能把人当场说哭。
法师崽子也没强要它回应，自顾自说完后就丢下它自己进里间去了。芙芙蹲在客厅目送他，心虚又识趣地没跟上去。
法师崽子一看就是心思敏感细腻的那类人，虽说看起来比较阴暗，但实际上很重感情。芙芙真怕如果跟进去了会撞见法师崽子蒙在被子里偷偷哭。
……既然心思敏感又重感情的正主都表明相信奥丁对他们两个有真心，那么或许他说的也是有可能的？
芙芙觉得不太靠谱。
不仅是直觉的问题，还有在它那模糊的对北欧神话的记忆中，它记得那个“神话洛基”与这边的洛基的区别可不仅仅是结义兄弟和儿子。
北欧神话中的洛基可不是阿萨神族，而是出身阿萨神族的敌对种族。
那个种族叫什么芙芙是不记得了，但与阿萨神族敌对这一点芙芙能确定。所以，它想，这边的洛基……真的是阿萨神族吗？
想想看，奥丁和弗丽嘉两个金发到底是怎么生出一个黑发的孩子的！
按地球的基因理论，金发的双亲无法生下黑发的孩子。可这里是阿斯加德，人类的遗传规律不一定适用于阿斯加德人……芙芙陷入了沉思。
嗯……弗丽嘉总不至于认错自己的孩子吧。
可能就是普通的父亲偏爱长子或者偏爱跟自己更像的孩子？
芙芙思考了一下，一时竟判断不出“因为不是亲生所以你爹不喜欢你”和“虽然是亲生但你爹还是不喜欢你”哪个更伤人一点。
说到底它为什么要在这里思考阿斯加德王室一家子的家庭伦理剧啊！它只是一只路过的非本地兽好吗！
……但是如果洛基和奥丁索尔产生隔阂的话，弗丽嘉会烦恼的吧。
而且挑起这件事的导火索还是它倒的黑泥，芙芙不免心虚更甚，更感觉丢不开手了。
唉。每到这种时候就格外羡慕前前饲主身为半梦魔那没有感情的优越天赋，它就算跟着对方旁观了一千年也没能学到其中精髓。
“不能没有理由就出手帮助他人”什么的它当然知道。
但是，但是，想守护朋友这种事，也是可以成为理由的吧？
冥冥中，芙芙总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这么做过一次了，欣然为某人送上帮助，即使代价惨烈到等同于泯灭自身，依然心甘情愿。
突如其来的既视感让它歪了歪头，细细品味半晌，忽地狠狠皱紧小眉头——太傻了吧！
错觉，肯定是错觉。
它是打算之后在王室家庭伦理剧中稍微提供点帮助，比如给法师崽子提供点心理咨询服务和争储战略建议之类的，可完全没打算把自己给交代出去啊！
芙芙旋风甩头，把那个离谱的错觉像洗衣机脱水一样甩出去，顿觉大脑像新出厂的一样一片轻松。
接着，它环视一圈四周沉稳典雅的墨绿色起居室，目光如炬，一扫便把法师崽子用法术隐蔽起来以防他哥祸害的零食库存全部找了出来。
嗯，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总之先提前收一下法师崽子请它当外援的定金吧。
至于法师崽子对此毫不知情？那就不是它的问题了。
芙芙愉快地敲定了这份霸王条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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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倒黑泥的那天起，芙芙发现它和法师崽子之间的关系莫名其妙就好了不少。
主要体现在那天它偷吃完法师崽子的零食后居然没被大力度追杀，只被对方阴阳怪气地嘲讽了几句和之后相处氛围的平缓，连对话的次数也多了不少。
若说此前的和平只是在神后威压下的暂时妥协，双方都各怀鬼胎，互动也多是互相试探戏弄；那么现在的和平就是更接近于字面意义的那种真正的和平。
它出于那点，加上那点可怜法师崽子几乎被全民冷暴力的处境，这段时间对法师崽子是宽容了点，芙芙想，但更为明显地主动退了一步的显然是法师崽子。
打斗过招互相挖坑依然是有的，但偷学对方法术的时候法师崽子会主动出声指点几句，于是它也不得不出于礼尚来往也指点回几句；平日里遇见时，法师崽子偶尔也会以辛辣讽刺的口吻主动提起身边的事。
语气有些生硬，明显以前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但银舌头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相处模式，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反而芙芙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得疑神疑鬼。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那个自卑又高傲，小心眼敏感记仇的法师崽子会主动退一步？肯定有大阴谋！
在多日保持高度警惕毫无所获后，芙芙瞪着两个掩藏在浓密绒毛下的黑眼圈，直截了当地向法师崽子提出了困扰自己的疑问。
那是芙芙第一次听到法师崽子笑得那么没有形象。
绿眼睛笑出了泪花，法师崽子捂着嘴止住笑意，挑眉打量它，一只手伸出来掐着它毛茸茸的脸：“我原本以为终于在金宫里找到个还算有点脑子的存在，不和有脑子的说话，难道要去和那些没脑子的讨论要怎么在一天内瞒着众神之父和海姆达尔闪击约顿海姆拿下劳菲首级惊艳阿斯加德所有人吗。”
“可惜，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了。觉得你有脑子果然是错觉。”洛基装模作样地叹口气，很可惜似的。
芙芙：……
所以说，这崽子那天听完它灌输黑泥的反应就是觉得它是阿斯加德不可多得的可以顺畅交流的聪明兽，才放下那副高傲的态度决定和它平等交流？
现在又因为它的质疑而决定收回它有脑子的评价？
tui！怎么每个字听起来都那么欠揍呢！
它是谁，它可是跟智商点满被预言未来会开创新时代的托尼·斯塔克都能愉快交流的兽！区区阿斯加德小王子，还在跟哥哥争宠，连打架都打不过它的崽子，就来评判它的脑子了？
芙芙从不内耗，有仇当场就报，可不受这委屈。
魔力不攒了，它今天就要教教法师崽子什么叫有的兽你惹不起！
多日来一点一滴积攒的魔力蓬勃爆发，刹那充盈整个庭院，枝叶拍打漱漱作响，风云剧变蓄势待发。洛基脸色微变，当机立断掐了个法术，化身飞鸟腾空而起。
一只炸起毛看起来起码膨胀了两倍的爪子按住了飞鸟，飞鸟登时转变为长蛇，身子一扭，坚硬光滑的鳞片便从爪下溜走，眼见快要彻底逃脱，尾巴尖却被芙芙咬住了。长蛇就地一滚，化为两匹魔狼，芙芙被两条毛茸茸的尾巴塞住嘴，咬都咬不住，只能看着两匹魔狼向着两个方向逃跑。
芙芙象征性追了几步，却在经过某座雕像时急刹车，身形一霎膨胀，整个将雕像扑倒，按得死死的。
石像变回人形，洛基抵着它的嘴巴不让口水滴到自己身上，一边嫌弃一边忍不住发问：“你怎么发现的？为什么不去追那两匹狼？”
一般来说，生物的视觉都会优先捕捉动态的物体。洛基的逃脱思路是没问题的。
但他不知道，芙芙曾经可被雕像这玩意坑过一把，印象深刻，记忆犹新从此见到哪里有雕像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要是雕像恰好还是个天使造型，那视线就更不可能移开了。
洛基变的这个雕像就那么恰好，是个双手捂着脸的天使造型。
发现这个雕像出现在庭院中的那瞬间，芙芙ptsd都要犯了。
但芙芙现在可不打算给法师崽子解释，它狞笑着，压制法师崽子的反抗，伸出舌头给他来了个彻彻底底的洗脸仪式，下到脖子，上到发际线的那种。
物理伤害不高，精神伤害拉满，尤其对有洁癖的人特攻。
受害者反抗情绪十分激烈，奈何反抗无效。
等酷刑结束，洛基当场变成鹰隼以最快速度冲回寝宫，一头扎进浴池将自己从头到脚搓了五六遍才勉勉强强从浴池里出来。
芙芙趴在浴室窗台上，看着法师崽子那似乎后退了一毫米的发际线，眯起眼，愉悦地呼噜起来。
这叫什么，这就叫一箭双雕，还叫好兽报仇十年不晚。
当年未来的法师崽子嘲笑它秃的仇，今日算是报了！
一大团泡沫趁芙芙得意忘形时掷了过来，精准命中脸部。
芙芙：……
从泡沫团中挣出来，芙芙低头，和满是挑衅的绿眼睛对上。
芙芙：和你丫拼了——！！
啊，又是和平的一天呢，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第 5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