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与阿斯加德小王子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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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别睡了，凯西，快跟我来。”
少年声音清脆，在熟睡的小兽听来却像蚊子一样扰兽。
芙芙翻了个身，把脑袋埋进了靠枕堆里，企图继续刚才香甜的梦境。
洛基没给它这个机会，一手抄起小兽柔软的腹部，一手拢起一团薄荷绿的光芒往小兽脑袋上盖去。
如被一桶劲凉薄荷风暴冰块兜头灌入脑髓，芙芙浑身一激灵，原地弹起三米，开始全自动输出人类恶脏话：“**&……％@！！！”
不是，它前两天才研究出来的给法师崽子上课“提神”的小魔术，这崽子怎么看了几次就学会了！！？
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爪子的小兽一边炸毛一边震惊，还生出了一点隐晦的小小骄傲。
看，它教学生的水平也不比那个半梦魔差嘛——要是它把法师崽子辅佐上了王位，成功把阿斯加德经营得繁荣昌盛，那更是降维打击。
虽说目前看来，顺其自然继位登基的可能性不大……
这几年里，洛基被它鞭策着卷生卷死，无论是魔法还是体术都进步巨大，已经可以窥见独属于他自己的战斗体系的雏形。且即便不用魔法辅助，也能和索尔打个五五分，和索尔那帮朋友打起来更是赢多输少。
索尔倒是真心为弟弟的进步高兴，就是脑子和嘴都不怎么好，一张嘴就是“弟弟你终于知道你那些小把戏不好 啦，我们阿斯加德勇士就是要堂堂正正战斗嘛……”
直听得洛基鬼火冒，当场就是一个“小把戏”给他糊脸上。
芙芙看这兄弟两打闹争斗就像在看几千集的老太太裹脚布家庭伦理剧，已经看得不会产生任何心理波动了。
真正让它也鬼火冒的，是奥丁的态度。
面对洛基在武力方面的进步，和学术方面的一直遥遥领先，奥丁一般不公开发表态度，只偶尔会在两个孩子都在场时夸几句，然后后面必然跟着一句“索尔，多向你弟弟学习，你是哥哥，总不能还比不过弟弟吧。”
每当这时，洛基总是会骄傲地挺起胸膛，享受父亲难得的夸赞。
而芙芙一般趴在角落里假寐，在闭着的眼皮下悄悄翻个上天的白眼。
它没有主动点破这件事，但洛基本身就是个心思细腻敏感的孩子，这样的事发生过几次后，他仍旧在奥丁夸赞时挺着脊背，面上却再没有明亮的骄傲，取而代之的是在阴影中显出些微阴郁的沉静。
奥丁没有发现洛基的变化。
——这是当然的，因为在说这些话时，他的目光永远停留在索尔的身上。
“我有时候会觉得，我是这个家中唯一的异类。”月色被放下的厚帐幔截断，浓重的黑暗中，少年缩在层叠柔软的被褥下，仿佛自言自语般轻声道。
芙芙卧在他身旁的枕头上，轻轻舔了舔他的额角。
那晚流露的一角脆弱仿佛一个幻梦，在第二天的晨光照亮阿斯加德的天际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是从那天起，洛基学得更拼命了，从芙芙督促着学到芙芙劝他多少睡会觉不然长不高。
当然，洛基十有八九是不听的。
涉及奥丁和索尔的事情，洛基一向固执得像快万古不化的臭石头，奥丁越让他失望，他就越极端地想要得到奥丁的认可。
洛基脸上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重，连数百年如一日的恶作剧都几乎全停了，搞得他以往祸害范围内的人全都毛毛的，反倒全都避着他走，不来找茬了。
芙芙最近都在想要不要请弗丽嘉出手了，还没来得及，洛基就忽然扯着个笑脸来打扰他睡觉了。
被拎着跑的时候芙芙脑子还有点懵。
干嘛呢这是，不沮丧了？不厌世了？不变成冷酷的学习机器让父母后悔了？
所以是奥丁破天荒夸他了还是索尔被大骂一顿了？也没听见金宫里的风向变化啊。
它开口问了，洛基却卖了个关子，心情很好地说到了就知道了。
芙芙被他拎着，看着他穿过宫殿群，越走越偏僻，越走越人影稀少。
“芙，芙芙（你小子不会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暗杀我吧？）”
芙芙大感不妙。
“倒是个好主意。”洛基假假地笑着，又透出几分真心的喜悦，“但很遗憾，不是今天。”
当他终于停下脚步时，周围已经没什么人了，只一扇厚重庄严的大门旁立着两个守卫，见到洛基后放下长枪，挡住去路：“洛基殿下，请出示许可。”
洛基随手翻出弗丽嘉的信物晃了晃，守卫便收回了长枪，厚重高大的门扉应声而开。
“芙……！”
看到门内的景象，芙芙不禁惊叹了一声。
映入眼帘的是挑得极高的宫殿穹顶，以及中心直通顶端的旋转楼梯，而以旋转楼梯为中心的空间里，层叠错落地悬浮着各色华光溢彩的宝物，仿佛封存于全然透明的琥珀当中。
“芙？（这是？）”
“母亲名下的宝库之一，存放着她从家乡带来的宝物收藏。”
大门关上后，隔绝了外部视线，洛基便收起了那副王子架势，抱着芙芙腾空而起，停在一组精美绝伦的油画前。他指着那些油画，有些骄傲地说：“看，那是我的外祖父和外祖母，华纳海姆的统治者。”
两幅油画都是极为经典的贵族肖像，画中人皆身着华服，半侧着身体坐着。一副是留着黑色半长发的中年男性，一副是金色长发盘成优雅发髻的中年女性。
说话时，洛基的手十分有偏向性地指向了黑发男性的画幅。
芙芙忽地明白了什么——该不会它之前嘴炮的不是亲生论一直被法师崽子记在心里吧！
说不定那段嘴炮还因为这段时间所遭受的打击而不断发酵，成为法师崽子深夜复盘时自我怀疑的重要出场元素。
所以法师崽子才会在得到“证据”的时候，那么兴奋地要将“证据”给它看，来向它证明自己。
然而芙芙这会儿心里涌上的，却不是“输了”的懊恼，而是……那么一点儿怜悯。
能偏心偏到让孩子要靠外物来确认自己是父母的孩子，那这对父母到底是有多差劲啊……
因着这点儿怜悯，它看画的时候格外仔细，试图找点二者相像的细节来给法师崽子捧场。
这些画像笔触格外细腻，颜料布灵布灵闪着光，一看就是用昂贵宝石碾碎作为颜料精心绘制的，人物描绘得极为细腻，但是……为什么会是中世纪经典僵硬人偶画风啊！
这种画风下的人物，只看头部，去掉胡子，几乎都分不清男女——甚至有时候人狗也难分清，因为这时的狗脸也用人脸的画法画，在习惯了后世审美的芙芙看来极为掉San。
芙芙看看画，又看看洛基。
看看画，又看看洛基。
实在看不出除了黑发之外的共同点……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都有个人形吧。
“如何，很像吧？”洛基头昂得高高的。
芙芙干巴巴地叫了两声，以示赞同。
为了避免接下来的尬聊，芙芙假装对其他画像和宝藏很感兴趣，一边敷衍地应着洛基兴致高昂的演说一边往远处溜去。
嗯，这个宝石不错，感觉可以作为魔术的载体；
这段木材也不错，足够坚硬，很适合用来做法杖，可惜太重了，法师崽子估计抡不起来；
噢噢噢居然还有气态的金属！托尼看到会发疯的！等之后看看能不能交换一点带回去……
这个壁画……这个壁画怎么比两侧的壁画都厚？
一路溜达到墙壁附近的芙芙盯着那个给它微妙违和感的壁画，站住了。
壁画中是奥丁和弗丽嘉，两人端庄肃重地站在画面中央的金宫前方，两侧一边是阿斯加德人，一边是华纳神族，大概是表达双方联盟的意思？
本来如果只是墙壁厚度的问题，芙芙大概也看几眼就过了。
但时偏偏它还发现，独独这面壁画上施加的魔法防护比其他地方更多一重，这就让它忍不住有些好奇了。
它叫了几声，把洛基叫了过来。
“芙芙芙（我赌你不能半小时内揭开这个防护魔法）”
没有一点客套，芙芙上来就是激将。
“什么东西？不可能，让我看看！”
没有一点防备，洛基条件反射就是反驳，反驳完才回过味来，“你这是又想干什么坏事？……不过这里的防护魔法确实有点古怪……难道是想藏什么东西？”
洛基来了点兴趣，对着墙壁研究起来。
一人一兽研究了一个多小时，中间靠芙芙不同于阿斯加德的魔术体系走了许多歪门邪道，才堪堪将魔法解开。
魔法解开后，一人一兽又看着上面的壁画犯起了难。
想要窥探藏在壁画后的秘密，就势必要先解决壁画。问题来了，怎么解决壁画？
“芙？（直接打碎？）”
洛基投来不赞同的眼神。
“父亲和母亲不会乐意看到这个的。”
顿了顿，他转了转绿眼珠，阔别多日的恶作剧专用狡黠神态又出现在他脸上：“但是我们可以尽量将整块墙壁取下来，然后原样粘回去，之后找个机会引索尔那个傻子来这里……”
剩下的不必多说，各自心领神会。
一人一兽默契地露出邪恶的笑容。
通好了气，一人一兽马上就开始动手。
后面的过程简单得有些不可思议，表面的壁画仿佛只是在底层上裱了一层石板后继续作画，因此当芙芙用爪子在边边抠出一列虚线裂缝后，再稍一用力，整面壁画便彻底与底面的墙壁分离。
可让芙芙意外的是，被双重魔法防护着的壁画底下，并非什么王之宝库的隐秘入口，什么皇室的隐蔽小黑屋，又或者什么皇室藏宝图……
那只是一副普普通通的壁画——除了内容和表面被取下的那副有一点差别。
依然是奥丁和弗丽嘉的画像，两边分别站着阿斯加德人和华纳神族，只奥丁身上庄重的神王装束变成了更有攻击性的战甲，而中间部分，神王和神后的前方，则多出一支色调为黑绿色的亡灵大军。
神王和神后的中间下位，也是亡灵大军的正前方，站着一位头戴与奥丁极为相似的蜘蛛样头盔的女神，神态冰冷而倨傲。
“芙……（她是……）”
芙芙迟疑地看看画，看看洛基。
再看看画，再看看洛基。
“芙芙……？（你姐？）”
这配色，这气质……说没有血缘关系都很难让人信服啊！
“……我没有姐姐。”沉默三秒，洛基迟疑地憋出一句，“至少在我的记忆里没有。”
“索尔肯定也不知道，他那个脑子和嘴巴，从来藏不住事。”他补充道。
“芙，芙芙芙（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是你华纳神族那边的亲戚？表姐？）”
“没可能，她能站在父亲母亲中间，如果不是血缘关系，就是功绩滔天，这种人不可能在九界历史中毫无提及。”
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沉默了。
沉默中，仿佛能听到彼此大脑cpu疯狂运转的声音。
首先可知，这位画中女神的站位在奥丁和弗丽嘉之间，按照画像默认原则，她十有八九和奥丁弗丽嘉有血缘关系。
其次可知，洛基所学的历史中毫无这位女神的存在痕迹，而有这位女神存在的画像则被遮盖，被重重魔法掩埋了起来。
则最后结论可得……？
“芙……（要不我们赶紧恢复原状然后溜吧。）”
芙芙虚弱地说。
它隐约察觉到了掩埋在双重壁画中的真相，那绝对是奥丁不愿泄露的某些真实。
一旦奥丁发觉他们知道了什么，洛基应该没事，但它就难说了。
该死的，它还小，还很柔弱，还打不过奥丁那老登！
洛基的政治情商远远比不过芙芙，但他灵敏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没有多犹豫便和芙芙一起动手复原起来。
沉默地恢复完现场后，一人一兽发挥最大演技，笑闹着打开大门，在门卫的注视下远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等夜色降临，躺在柔软的床褥上，洛基望着深绿色的床幔，突然诡异地笑了两声。
“这么看来，索尔才不是亲生的。”
芙芙：“……”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与阿斯加德小王子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