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为了拔除柯学旗帜》艳夜

12、我不是个安于平淡的男人

　　安室透走进会议室，脚步顿了一下。
　　“安室，怎么不进去？”绿川从安室透背后探头，然后也失声了。
　　【警视厅精英恳谈会】
　　这条横幅令两位公安瞳孔放大，心脏停顿。
　　【
　　“喂，公安的小哥，可算被我逮到了！”
　　纹着大花臂的胖子一之濑拔出雪亮的匕首，蛇一般冰冷的目光睨着他们，鲜红的舌头缓缓舔过匕首，粘腻的视线仿佛舔在他们身上。
　　“接下来，我们可要好～好恳谈一下了，警察先生……”
　　】
　　“喂喂，不要堵在门口。”
　　波特不耐烦的催促打断了脑内小剧场，绿川隐蔽地伸手碰了碰安室的手背，相互定神。好像不是他们以为的暴露？
　　“来得早就帮忙布置啊！”波特又抓壮丁。
　　“好的，前辈！”安室透松了口气，轻轻一笑。
　　“不要叫我前辈！你的声音太像某个混蛋，总让我感觉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波特暴躁。
　　“啊，这……”
　　“总之你不要说话！”
　　“好的，前辈！”
　　“你闭嘴！——绿川，我命令你们组成两人小队，你当队长！你们小队的第一条规则就是只有队长可以发言！”
　　“收到，波特小姐。”绿川适时站出来。
　　“叫我本乡！”
　　“好的，本乡桑。嗯，请问这个，”绿川指了指刚才让他们心惊肉跳的横幅，“刚才吓我一跳，是有条子要来吗？”
　　“不是哦～”刚才脑内小剧场的大反派一之濑老师从门外走进来，“这是制造气氛啦，气氛！”
　　一之濑背着小手踱进来，身后陆陆续续跟进来一些看上去不像好人的人，比如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败类，又比如穿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
　　“喂喂，咳咳，开始试音！”灵活的胖子蹿到主席台前，拿起话筒拍拍，“人都到齐了，那么台词构思会正式开始！”
　　“好吵……之前我就想问了，十个人不到的会议，为什么要用话筒？”本乡唯一脸嫌弃。
　　“这是人类的本能啊！话筒递过来，人就会努力想答案！”
　　“这是什么糟糕的本能啊！我才没有呢！”
　　“安静——那么，本次‘警视厅形象工程兼警察学校招生广告片精英取材恳谈会’，简称‘警视厅精英恳谈会’，正式开始！大家鼓掌！”
　　“喂，不要带着话筒鼓掌啊！吵死了！”本乡唯又吐槽。
　　其他人也乱糟糟发言。
　　“啊，才知道警视厅企画的全称！原来是给警察学校招生用的广告片吗？”
　　“你才知道啊？警视厅的赞助很丰厚哦？”金丝边眼镜男笑着比了个厚度的手势。安室透知道这个男人，三木律师事务所的近藤昌也，胜率非常高，但传闻中经常使用不太光明的小手段。
　　“其实我一直很想在企画名称里加入彩虹大桥这个元素的！比如‘警视厅彩虹形象工程’这样……但是被拒绝了，说名字太长，还很像同性恋平权组织……”一之濑自顾自解说。
　　“说得没错！而且你这个对彩虹大桥的执念是怎么回事？之前就想要看得到彩虹大桥的办公室来着！”
　　“……总之，为了拍好这个电影，我需要尽量翔实的警察语录！各位都是经常接触条子的人，希望大家多多回忆警察常说的话！生活气息浓一点的，不要警用手册死板板那种规定用语！——就从你开始吧，最抗拒的本乡唯选手！”一之濑开始扮演主持人，话筒怼到本乡唯脸上。
　　本乡唯皱眉伸出一根手指把话筒向后推：“谁经常接触警察啊？我可是从小品学兼优的良好市民！……我会听到的顶多就是‘这里禁止停车’啦！”
　　“那个不是交警吗？”一之濑吐槽，“交警和消防署不算！我要帅气的刑警语录！”
　　“哦，那就是放下武器，抱头蹲下！或者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哈哈哈，说到这个，如果不限定日本的话，还有‘FBI！open the door!Motherf*ck!’……‘get down all of you as*hole’……”
　　黑西装男的发言引来哄堂大笑。
　　降谷零：……
　　诸伏景光：……
　　并不觉得好笑，反而提升了警惕。会听到警察说这些的人，不法分子实锤了。居然还有人被FBI查，回头查查看什么情况，是否能利用……
　　降谷零正想着，冷不防一个话筒怼到脸上。
　　“金发的小哥来讲讲！一看你就经验丰富！”
　　确实。你是想听逮捕用语，还是控制用语——或者直接三连控制到你脸贴墙？
　　降谷零露出灿烂的微笑，一脸矜持：“抱歉哦老师，我是搞情报的，不太会遇到和条子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呢～”
　　话筒又怼到诸伏景光面前。
　　诸伏纯良地眨眨眼：“啊，我是狙击手……”所以距离更远。
　　“啊啊，一个能派上用场的都没有！”胖子愤愤把话筒扔到桌上，引起“叽——！”的啸音。
　　“有点公德心啊！”本乡唯皱眉走过去收拾。
　　“都进组织了还讲什么公德心？”金丝边眼镜男嗤笑一声，拿出便携烟灰缸开始点烟。
　　“那你还带便携烟灰缸？”
　　“要你管！”
　　……
　　“啊，真是和平呢！”
　　胖子坐到降谷零身边，笑眯眯地看着两人。
　　“不用在意他们，企画刚刚立项，大家还很轻松，你们也不用紧张……也不要因为刚才的话，就对组织有偏见哦！”话题突然转到尖锐的地方。
　　“不可否认，组织里确实有没品位的人，特别low，没有公德心，乱扔垃圾……但也有长得好看，有品位，讲礼貌的人嘛！年轻人千万不要对组织失去信心啊！”
　　“被污浊了的悲伤中，今日细雪纷飞初降——这是日本的象征，也可以是组织的象征——组织，至少组织中的一部分人，也可以是黑色上面白色的细雪哦！”
　　为什么突然吟诗，而且意义不明！他到底只是在说表面上的品位话题，还是暗示他是卧底，还是用暗示自己是卧底来钓鱼啊？
　　“……好的。”降谷、诸伏齐齐微笑。

　　诸伏剧烈地喘息着，握着枪的手抖个不停。
　　不是害怕，而是打斗反震导致的肌肉痉挛。
　　一刻钟前。
　　“希望你能低调一点，尽量不要用枪。毕竟日本是个对枪支管控很严格的国家，出现枪伤有点麻烦。”波特这么要求。
　　“无需留活口。”
　　行动目标被他们开的车子逼进没有出口的狭窄小巷，紧靠着墙壁喘息。目标虽然高但很瘦，蜡黄的脸色显出病态，疯狂睁大的双眼在暗巷中闪着幽幽的红。
　　“OK。”诸伏微笑着简短回答。
　　可能是感受到了生命的危机，对方行动间明明不擅长格斗，却像残血的狂战士，完全不顾他的攻击，疯狂地抱上来撕咬。
　　力气非常大，好像还失去了痛感。诸伏击打在对方要害的攻击，只能让对方略一停顿，随后又是强力的死亡拥抱。
　　诸伏被抱住，下意识猛一偏头，耳边传来牙齿重重的咬合声。
　　一瞬间的惊悚带着麻痹的电流直达小腹，诸伏来不及后怕，弓步沉肘，手肘击中对方腹部的同时借力钻出对方的控制。
　　对方的皮肤状态很奇怪，又油又韧，滑不留手，诸伏试探发现对方是个外行之后本来想先控制他，却每次都被挣脱，还挨了几下。
　　有点不妙。
　　额头到眼角被划了一刀，血液模糊了左边的视野。
　　对方又不声不响抱了上来。力气大，难控制，无痛觉，用匕首也会撕咬。简直诡异得不像人。
　　不能再犹豫了。
　　在对方再一次扑上来时，诸伏抽出隐藏的手/枪迅速按下扳机。
　　对方被子弹击中，但惯性下仍在扑上来，于是诸伏又击出第二枪，第三枪。
　　对方倒下时仍伸手去够诸伏的脚。
　　真是顽强的生命力。
　　诸伏避开他伸来的手，踩住另一只还握着匕首的手。
　　“哼，真是狼狈。”
　　诸伏听到波特的嗤笑，回过头去。
　　暗巷外时不时有汽车经过，车灯像夜总会的旋转灯，留下一圈光明又远去，映得波特的脸色明明灭灭。
　　“抱歉，我不太擅长近身搏斗。”诸伏苦笑。
　　波特“啪”的一下打开打火机，点了支烟。
　　“还活着吗？”她问。
　　诸伏弯腰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颈动脉，然后松开了踩住匕首的脚。
　　“死了。”
　　宣告死亡的时候，他心中一悸，但声音平稳。
　　对方大睁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神采，直楞楞地像砧板上的死鱼。
　　波特吸着烟走过来，低头看了看，“啧”了一声。
　　“本来不用回收的，有枪伤就没办法了。幸好我后备箱里还有个袋子。”

　　回程的时候车里有些沉默。
　　看上去是东京随处可见的年轻OL，平时的言语反应都很像普通人，却会若无其事在车子后备箱里常备裹尸袋。
　　诸伏再一次对组织的黑暗有了实感。
　　“我觉得……今天能被叫来，实在是太好了。”
　　他感慨。
　　“哈？”本乡唯发出看到傻子的声音。
　　诸伏双手握着方向盘，低笑出声。
　　“来到欧斯德威，做着事务所的工作，有时候玩玩侦探游戏，这些都太日常了，太平稳了，太有迷惑性了，简直像被催眠了……回过神发现身体迟钝了，精神也迟钝了，太危险了，简直像一脚踏在悬崖边而不自知……”
　　他侧过头，车外掠过的霓虹灯在他脸上映出不断变幻的斑纹。
　　“波特前辈，”他加重语气，“我呢，不是个安于平淡的男人啊。太过无聊的工作，完全是浪费生命。快点考察吧，快点给我代号吧，我想看更上层的风景，我的血，在骚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