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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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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气氛还是有点奇怪,下午茶进行到一半,椴松接了个电话迅速跑开了,十四松去练习棒球,于是只剩下了一松和空松。
空松双手捧着西瓜,就像仓鼠一样啃着。一松看着他,突兀地问道:“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空松放下西瓜,皱了皱眉,疑惑地反问:“你说什么,my brother?”
“为什么要帮我挡子弹?你是傻的吗?”一松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空松想当然地回答道:“为了亲爱的brother……”
“啧,说得轻巧,切菜切到手指都哭成狗的家伙就别逞能了。”
“我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事……”
一松截断空松的话,幽幽地说:“再没有下次了。”暗紫色的眼眸牢牢地锁住眼前这个人的脸孔,目光冰冷,没有任何的情绪。
一松脸色严峻地重复了一遍,“不要再干这种事了,反正我是个垃圾,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怎么会?我的brother都是最优秀的。”
“啧,明明就很厌恶我这种垃圾,说实话吧!”一松撇撇嘴,轻蔑地说,话里带着嘲讽的语气。
空松对一松笑了笑,虽然笑得有点勉强,语气却真诚,“如果我讨厌你,这次就不会这样做了。难道我会为了讨厌的人,让自己受伤?一松也是很优秀的,稍微相信一下自己。”
一松向来波澜不惊的眼眸微微波动,随后黯了一下,“相信吗?到这种时候,你还敢说什么相信……”
一松再也说不下去,甚少被人关心过,这种感觉非常陌生,让他有些不适。他重新凝视着空松的脸,“我能不能看看你的伤?”
“这个啊……”空松并不情愿这样做,但是面对一松的眼神,他还是解开扣子,脱了衬衫,露出里面的绷带。
绷带裹着腰部,包扎得非常专业,虽然末端打了一个俏皮的蝴蝶结,一看就知道是椴松的手笔。
空松中弹的位置在腰侧,虽然避过了内脏,但还是疼得一塌糊涂。
“是这里?”一松的手指按上伤口,力道不轻不重。
“别动……”空松抓住一松的手指,疼得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一松斜着眼角看空松。
泪水在空松的眼眶里打转,他像是在用兄长最后的尊严压抑着它。
湛蓝的瞳孔里倒映的全是一松的倒影,那倒影就像在粼粼的波光中,一时是清晰的,一时又摇晃起来。
心脏猛跳了一下,并且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一松低下头,碰了一下空松肩膀的伤疤,这几条伤疤还很新。
缝合使用了羊肠线,所以伤疤不是很显眼,指腹触碰上去,新长出来的嫩肉非常柔软。一松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伤疤,“这是?”
空松低下头,不在意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次轴藏拿电锯锯的。”
“这伤呢?”
空松回忆了一下,“这个是上上次,跟轻松遇到伏击的时候。”
一松默然地垂下眸。
只要扯上兄弟的事,不管什么时候,这家伙都是那么拼命。
一松心里始终有一个角落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期待着什么。空松却只是将他当成兄弟,尽量扮演一个好哥哥的角色而已。
强烈的情感压抑着,得不到宣泄,就忍不住对空松恶言相向,甚至直接动手。其实这一切都不关空松的事,一松是明白的,他不过是在迁怒。
“抱歉……”声音很小很细微,已经快要到了听不见的地步。
不明白一松到底为了什么而道歉,但是一松的表情有点难过。
空松抬起手,轻抚上一松的头顶,揉了揉他的头发。
“喂,臭松,你找死吗?”从掌心下面抬起的脸露出可怕的表情,以及锯齿一样的牙齿。
空松下意识地收回手,硬挤出一个笑容,语无伦次地说:“我只是……我只是想安慰……”
“哈,谁要你安慰……”
不过那种触感还在,掌心与发丝的轻柔摩擦。那只手轻轻揉着他的头发,指腹和掌心都有厚茧,是常年持枪留下的痕迹,但是很温暖的。
一松眼皮微微耷拉下来,“下不为例。”
“唉?什么?”空松有点惊讶,不能理解地睁大了双眼。
一松阴着脸,却红着耳根,站起身,“混蛋臭松!”狠踹了一脚空松的膝盖,迅速扭头跑开。
留下全然呆住的空松,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一松是生气了?
日子匆匆如流水,转眼之间就到了盛夏的末尾。
办公室里,小松玩了一会儿笔,又百无聊赖地盯着玻璃窗外蔷薇花发呆,就像不想写作业的小学生。
轻松拿着文件进来,他脑海里保持冷静的那一根弦立即断掉了,同时断掉的还有,办公室里那张樱桃木桌。
“轻松,你怎么了?又是叛逆期吗?是不是最近又撸多了?”
轻松被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撸你妹!快点工作啊,人渣长男!昨晚我批改文件到十二点到底是谁的错!”
“好吵啊,发生了什么事?”椴松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进办公室里。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十四松则直接穿着睡衣从房间里蹦出来。
“没事,你们去吃早饭吧!”轻松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轻松知道是自己吵醒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打发他们去吃早餐。
椴松第一次起那么早,来到餐厅门口,就看见一松穿着睡衣走过来,正迷迷糊糊地往这边晃来。
一松黑色的头发非常凌乱,耸拉着眼皮,紫色的眼眸没有神采,懒洋洋的模样就像一只猫。
“早啊,一松尼桑。”椴松挥了挥手。
“早。”一松随意地回道,一只手伸到睡衣里挠着肚皮。
“一松尼桑!”十四松一大早就活力十足,朝一松猛扑。
“早安,我的brothers,今天也是闪耀的一天。”空松今天穿着有点特殊,里面的白衬衫没有系上扣子,露出一线浅麦色但结实的胸膛,外套了一件蓝色的短西装外套,裤子也蓝色的。
空松倚靠着门框,一只手按在额头上,摆了一个很痛的造型。
被全员无视后,他默默走到了餐桌前坐下。
昨晚睡得有点晚,今天早上,空松是被一阵巨响吵醒的。
吃了早餐后,空松打算去补觉,但是椴松要更换基地的监控系统,监控室很暗,一松和十四松去执行任务了,于是陪椴松的工作落在了空松的肩上。
电脑屏幕的荧光折射在椴松的脸上,他专注地盯着屏幕。
空松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听着敲击键盘的声音,清脆响亮,富有节奏。
听起来更困了,好不容易挨到椴松更换系统完毕,空松也懒得回房间,往大厅的沙发里一倒,就睡着了。
※
“轻松,我在工作,你就在旁边看杂志?真是无情啊,哥哥好伤心。”小松无趣地撑着头,打量着轻松,轻松就好像没听见一般地翻着杂志。
轻松对他装聋作哑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小松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阅览文件。
一串音乐响起,轻松的手机响了。轻松接了这通电话,打算出去。
他不放心地看了看小松,小松微微一笑,露出了大白牙。
“轻松,你就放心出门吧!哥哥我会好好工作的!”
轻松嘴角下弯,露出一脸“你会说这种话才不能放心”的嫌弃表情。
“不是,你把哥哥想象成什么形象了?”小松故作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心口,“啊,长男的心好痛!”
“算了,工作先放着,今天上午就好好休息。”
小松忍不住欢呼道:“万岁!”
“下午继续努力。”
“……”
小松踱步出了办公室,再穿过一个门洞,就是平时六子共同待着的大厅。
平时最吵闹的地方,今天没有人,除了沙发上躺着那个蓝色人影,传来的呼吸声平和均匀。
小松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前面,小心地注意着脚下,就像在接近什么怕生的小动物。
沙发上睡着的人缩起脚来,一只手搁在腰上,一只手着地。
睡的很熟嘛!小松轻轻地戳了戳空松的脸颊,睡熟的脸泛着红晕,戳起来也是软绵绵的,很想使劲揉一把。
真可爱,超级犯规的!
力气稍微大了一些,结果下一秒手腕却被牢牢地抓住,但是恶作剧的犯人并没有悔改的意思,反而笑眯眯地说:“空松,你醒了吗?”
眼前被一片阴影所覆盖,空松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人穿着红色衬衫,西装被他随意地披在肩上。
空松睡得模模糊糊,呆呆地看着小松,有些口齿不清地说:“是小松啊,怎么了?”
整个脑袋都像是灌了铅,昏昏沉沉的。空松摇了摇脑袋,打了一个哈欠,双手揉了揉眼睛,“小松,文件批完了?轻松竟然肯放你出来。”
“别提那么扫兴的事。话说,空松,你的头发睡乱了。”小松嘴角一弯,指着空松翘起的头发。
“谢谢brother的提醒。”空松拨了几下头发,想将头发梳理好。
小松眯起眼睛,趁着空松不注意的时候,抬手上前扯住他的手腕,将他带进怀里,勾住上对方的脖子,使劲用手将空松的发型揉乱。
“你搞什么啊,小松!这不是更乱了吗?”空松终于回过了神,顿时感觉自己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两跳。
小松嘴角弯出一个弧度来,只是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