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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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略带感伤的老爷子瞬间就被拉了回来，他恨恨地“汪”了一声，扭过头去不理她了。
“真生气了？”
“......”
“别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林家人估计也都在日日夜夜想你呢。”小玫瑰开始撒娇了。
每次一说完狠话或是玩笑开得过分了，她都会适时找补。以前可能还扭扭捏捏，委婉地表达自己的歉意，现在换了个身体，各种撒娇俏皮话张口就来，得心应手。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你一个天生地养的玫瑰精，是不能体会我的感受的。
“......”
老爷子闭了嘴。
他说这句话其实是无意的。
花草树木一般没有父母亲缘的概念，而是以同族相论。一颗种子从诞生落地，破土发芽，到成长成熟，不靠别人的一分一毫，能否顺利长大全凭自身那股子钻的劲。
大多数的草木精灵无法开启灵智，能化作精怪生出魂的，都需要有机缘。
老爷子生前不是个精致的人。他的衣柜里常备着十几套一模一样的青灰色大褂，剪了辫子后连木梳子也扔了，顶着一头半长的发，实在是妨碍到生活时才会去剪头。
他一生爱酒爱美人，看上谁便坦荡地说，从不搞送花送信这一套。他坟头的玫瑰，应该是别人种的。
说是种，不太准确。
刚死的那会儿，他鬼魂没有凝实，对于外界发生的很多事都不清楚。等到从混沌中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已经飘在坟头上了，坟上插着花，什么品种的都有，算是对他的祭奠。
后来其他的花都枯了，留下了一枝小玫瑰。
那时候的小玫瑰只是一枝没有灵智的傻花，看她可怜，也算有缘，他才时时刻刻保护她，没过两年，玫瑰就成了精。
他教她人类的语言，人情风俗，教她自己的毕生所学。以前他不曾教过除了儿子以外的人，收她为徒算是头一个，应该也是最后一个。即使她一辈子都被困在坟头上，不能行走天涯济世救人，这一身医术也不算断在他老头子的身上。
一花一鬼一路走过百年的风风雨雨，直至今日。
她确实无父无母，可她不是无依无靠，不是天生地养，而是他辛辛苦苦操着心长大的。
曲昭昭没搭腔。
躺平了闭上眼，装聋作哑蒙被子，把整个人盖得死死的不漏一条缝。
“汪，汪汪汪。”你睡吧，年轻人早睡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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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睁眼时天已大亮。
昨晚曲昭昭没睡好，憋着气儿默数了成千上万头羊，最后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醒来后她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的沙发上看了一眼，老爷子已经不在了，窗户虚掩着，应该是从这边出去的。
昨晚刚听到老爷子的那句话时，她的胸口和咬了颗青柠一般挤满了酸涩。
亏她还把老爷子当做最亲的人，到头来终究是错付了。
可后来想想，人这种生物，天生重视血缘亲情，她虽然陪伴了老爷子百年，可到底没有血缘关系，甚至物种也不相同。
他惦念自己的后代也算情有可原......
但，好羡慕。
曲昭昭的低落情绪没有持续，她起床去吃早餐，今天裴闻易不在家，阿姨在院子里打扫那个大坑。
是尝试直播的好日子。
她选了客厅一个靠窗的角落，拿出手机。昨天裴舒已经教过她怎么下载草莓直播app，也帮她注册了一个新的主播号，取的ID是辣椒玫瑰，寓意是开播顺利，红红火火。
动作迟缓地在手机26键上打字。
创建房间，是。
选择标签，灵异鬼怪、闲聊日常、赚钱干饭。
设置房间标题：真事！今天和大家讲一讲小狐狸撞鬼的故事。
一进直播，整个屏幕都被曲昭昭的脸给占满了，她把手机拿得离自己远一点，然后学着昨天裴舒的样子和大家打招呼：“大家中午好，我是辣椒玫瑰，最近一段时间的直播内容是给大家讲一些我以前听过的故事。”
弹幕一片空白。
屏幕右上角的那个草莓图标上显示的观看人数为：1人。
空气安静了几秒。
“这位观众，你想听什么吗？”曲昭昭笑容不变，转而问道。
那头好半天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才在公屏上打了几个字。
［S.］：就听你讲小狐狸撞鬼的故事吧。
那么配合的观众曲昭昭爱了，她清了清嗓子，道：
“狐狸精的传言自古都有，有好的，有坏的，各式各样，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需要吸取精气来增进自己的修为。”
“我曾遇......我曾听过一个故事，有只公狐狸精，名叫灿灿。就像男人喜欢女人，女人又喜欢男人一样，狐狸精也是更偏爱异性。灿灿当年年纪还小，刚刚成年，它听说吸人精气能够快速增长修为，于是跑到人类生活的地方去碰运气，想骗个女人来试试。”
“狐狸精的长相大多都好看，灿灿化作一个翩翩少年，很快就被一个叫翠花的女人给看上了。灿灿还没完全掌握吸精气的方法，被迫和翠花搂搂抱抱亲亲了好几天，也没吸到一丝精气......”
说着说着曲昭昭停了下来，看着屏幕上观看人数仍显示为1人，顿了顿，问了一声：“你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S.］：......不知道。
曲昭昭告诉自己，做人要有始有终有始有终有始有终......
她秉持着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理念，继续道：
“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灿灿突然从梦里惊醒过来，发现翠花不在身边，它怕对方跑了就出去找，找了几条街，直到在护城河边，它远远望见了翠花丰满的背影，好像在河里洗什么东西。灿灿放了心，叫了她一声。”
“翠花——”
“大晚上不睡觉你在干嘛——”
“翠花闻言转过身站起来......刺激的来了！”曲昭昭说到兴头上，喝了口水，然后接着说，“翠花转过身后，灿灿发现她的脸不再是这几天它日日夜夜对着的那张脸，而是一个男鬼的脸，而翠花的女人脸皮正拿在那鬼的手上淋着水，像是刚洗完的样子。”
“原来这几天一直和灿灿厮混在一起的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假扮女人的风流鬼，还是个男鬼。粉脸红唇，一张嘴就叫‘哥哥哥哥~’”
“灿灿吓得大惊失色，回去休养了好一阵子。它不甘心，又重返人类居住的地方，可一次碰到那风流鬼也就算了，后面两次三次四次都是那鬼，它知道自己是被好男色的风流鬼缠上了。灿灿从此隐居山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愿此生再也不见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故事讲完了，这个S，你觉得怎么样啊哈哈哈哈哈！故事是不是很精彩？！还想不想听听别的？”
曲昭昭对自己的完美表现表示非常满意，生动形象，而且还听取了裴舒的经验建议，说到中途与观众互动。
虽然观众表现得异常冷淡，可好歹也是她的第一个观众。
有一就有二，积少成多嘛。
画面上久久没有其他动静，就在曲昭昭还以为那人只是在挂机时，屏幕上才又出了新的评论。
［S.］：......
［S.］：我觉得你可以精选一下故事。
［S.］：对了，口才也可以重新练一练。
接着，唯一的这位观众退出了直播间。
当前直播间在线观众人数：0人。
除了自己，空无一人。曲昭昭捂紧了自己的小心口，大受打击。
她整个人就像那盆被冷风吹得丧失了生命希望的小玫瑰一样，带着手机，失魂落魄地回了房间。
关上直播间，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郊外种玫瑰的事她已经把种子交给周庆言去处理了，闻外公用上了她的玫瑰水，过段时间就可以动手术，裴爷爷和裴舒也在用她的玫瑰膏和玫瑰水，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们都能够健健康康的......
直播太难了。
现在的人都不爱听鬼故事的吗。
她，难道只能躺在家里数钱？那和一条咸到齁的废鱼有什么区别......
动脑筋的事不适合她，越想越烦，曲昭昭索性滚回了床上，打算把昨天缺的觉给补回来。
白天睡太多的后果是，到了晚上人彻底清醒了。
曲昭昭发现一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老爷子这时候还没回来，她披上衣服穿上鞋偷摸着出去找了一圈。
她很快在走廊转角找到了两只狗。
费费正趴在钱钱肚皮上，两只狗睡得直流口水，甚至还打起了浅浅的鼻鼾。
曲昭昭拿拐杖戳了戳小二哈的耳朵。
“汪嘤嘤嘤~”这回她听不懂狗言狗语了。
老爷子已经离体。
不过也对，他这样奇奇怪怪的人不会允许自己会和费费睡在一起，而且费费也不敢对老爷子大胆放肆，趴在他身上。
是因为昨晚她开玩笑的话吗？
可是她都道过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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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一连几天，老爷子都销声匿迹。
曲昭昭颓了，不是在房里躺着，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瘫着，阿姨生怕她闷出什么猫饼来，还每天特地匀出一点时间陪她一起看沙雕配音视频。
不愿再笑。
她茶不思饭不想，手机就成了她打发时间的心头好，一天到晚不离手，沉浸在草莓直播平台的帅哥合集里。
这天下午，她刚翻到一个绝世神颜小鲜肉，裴闻易的信息就过来了。
［亲亲老公］：你最近好像挺空的，要不要陪我去做个市场调查？
曲昭昭冷漠脸：不去。
［亲亲老公］：苏北的植物园、动物园、游乐场都是很多年轻人喜欢去的地方，多了解这些群体，有助于在各个年龄层次推广挚爱。
曲昭昭心动了：你这么说的话......
［亲亲老公］：你当我一日助理，按照周庆言的工资算给你。
曲昭昭光速改口：行！三个地方都要去吗？
如果都去的话。
哼哼，要加钱。
［亲亲老公］：你想去哪？
曲昭昭不假思索：游乐场！！
［亲亲老公］：那就去游乐场。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