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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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先是惊讶曲昭昭竟然和他们上的是同一所高中，还是同一届的，在稍微深入探讨了一下后，他们就神奇地发现——
曲昭昭这号人物当年在一中也是赫赫有名。
出名的方式有些另类，大概是有一回她在篮球场看人比赛时遭到了油腻学长的搭讪，她以为遇见了流氓，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扇了那学长一巴掌，为了摆平这事还爽快地拿出了一笔钱给人封口。
可在学校这种一有风吹草动消息便长了翅膀飞一样的地方，几人还没从教师办公室出来，学生们就已经都知道了。
从此“曲大小姐”一名火遍苏北市所有高中。
单单随便聊了几句，原主当年的黑历史就被猝不及防地翻了出来。
即使不是原主本身，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的她就代表着原来的曲昭昭，两人对外的形象是同一个个体。
她拥有这副身体、以前的记忆，就算不能感同身受，也能让曲昭昭尴尬到用脚趾抠出一座地下城堡。
......这脸，不要也罢。
反正这些人她也不熟。
想她曲昭昭一世英明神武光风霁月，怎么会在乎几个人类的看法......呜呜，确实很在乎！
裴闻易注意到曲昭昭已经填饱了肚子，面前的东西也奇迹般地扫了七七八八，还有她持续蔓延的小尴尬，他想着等会儿要回一趟闻家，于是就先带着她先离开了。
没有管身后几人起哄说他冷酷无情重色轻友，老婆孩子热炕头之类的话，两人下了楼，上了周庆言已经等了有一会儿的车。
此时大概是八点零几分，家里老人应该都没睡，过去的话刚好可以让曲昭昭在众人面前露上一面，然后出来也不打扰他们的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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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平缓地行驶着。
裴闻易喝了两杯酒，额头隐隐作痛，现在正靠在椅背上休息。
几人沉默着开了一路，等他们到闻家所在的长枫苑，已经快到九点了。
长枫苑是苏北市有名的富人居住区，房价是一马当先的高，另外这里安保好，保密性强，是不少富商名流的首选，还有好些顶流明星也住在这里。
闻家的别墅在最里边靠湖的位置，远远望去屋里的灯都还亮着，李婶来给他们开门时，闻外公闻外婆正坐在客厅看电视。
换了鞋进去，裴闻易向他们打了一声招呼。
曲昭昭推着轮椅跟在他后面，绕过玄关，入眼的是一对慈睦的老人。闻外婆身体爽朗，要不是头发银白一片，她手脚利索得都不像是一个上了八十岁的老太太。
倒是闻老爷子情况不大好，姿势僵硬地靠在躺椅里，身上铺着一块柔软的拼花毛毯，搁在腿上的手止不住地发颤。
电视上正在播一个相亲综艺，到了女嘉宾反选的环节。
“是老二啊，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吃晚饭了吗？”
老太太笑眯了眼，拉着裴闻易的手正要和他说些话，到这时她才注意到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长得俊俏的姑娘，惨兮兮地坐在轮椅上，于是问道：“这位是？”
“外公外婆好~”曲昭昭甜甜地叫了人。
“这是之前有提过的曲昭昭，今天下午的时候去领了证，所以晚上带来给你们瞧瞧。”裴闻易只有在面对几个长辈的时候，语气才会格外的和缓，态度是曲昭昭从未见过的柔和，“她......挺好的，我最近过得也不错，你和外公不用担心。”
老二媳妇儿。
方才还和蔼可亲的老太太登时眼神一变，来了精神，从头到脚把人扫视了一遍，而后当机立断扔开裴闻易改握住了曲昭昭的手，把她带到沙发上坐下。
“昭昭，真是个闪闪发光的名字。哎哟，看起来就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孩子，好端端地怎么这样了？”
闻老太太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声好气地说，“这事要怪老二，做事不周全，是不是嫌外公外婆平时多嘴了，怎么能直到领了证才把小姑娘带到家里来呢，让别人知道了都要说我们闻家不重视。而且让一个女孩子家的自己推轮椅像什么话，老二你就不知道帮帮自己的老婆？”
“昭昭是吧，以后他要是做错了事，你就和外婆说，外婆帮你骂他。”
那头躺椅上的闻老爷子慢吞吞地转过头，打量了几眼来人后，惜字如金地吐出俩字：“骂他。”
曲昭昭忍着笑偷偷看了眼裴闻易，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挂着无奈。
“帮，以后一定帮。”
老太太又问了曲昭昭好些个问题，都是有关裴闻易对她怎么样，两人平时过得好不好之类的。
虽然表面上偏帮着她，话里话外却是少不了裴闻易，可见老太太是非常疼爱他的。
“好了外婆，今天也不早了，我先带曲昭昭回去，你和外公去休息吧，就不打扰了。”裴闻易琢磨着时间差不多到点了，催促道。
可闻外公和闻外婆已经有段日子没见过二外孙了，即使有些精神不济，也没有要回房的意思。
李婶也好久没裴二的消息了，她去厨房给两人泡了花茶端过来，见两人这就要走，赶忙说：“等等再走也来得及。这是年轻人爱喝的花茶，家里都是喝龙井和雪水云绿的，没人喝这个，如果你们觉得好就拿了去。”
喜欢喝龙井和雪水云绿的是外公，外婆年轻的时候喜欢喝红茶，讲究一个汤红味醇，结了婚和外公住在一起后才慢慢改了习惯。
“外婆李婶，外公最近还好吗？”
不知怎的，裴闻易的情绪低了点。
曲昭昭捧着茶杯吹气，迟疑了一会儿问：“我想问一下，外公这是？”
她从进门后就有这个疑问，闻老爷子的精神状态还不错，但是身体明显出了大问题，不管是闻外婆李婶还是裴闻易，他们都是以一种半放弃的消极态度来对待。
有病难道不应该去治吗？
这样好的家世，什么病治不了。
闻外婆早已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神色平静，“昭昭刚来我们家，不知道也正常。老头子脑子里生了个瘤，位置不太好，去了几个大医院看了不少名医都说难摘。”
闻老爷子脑子里生了肿瘤不是难言的大秘密，裴闻两家没想要瞒，圈里人多少得到了一点消息。
现代的医疗水平，生瘤生癌并不可怕，怕的是生的位置不好。
“老爷子的瘤是岩斜区脑膜瘤，这种瘤生长缓慢，长到很大的时候都不一定会出现症状，”李婶说着说着就要抹泪，“几个月前老爷子说头痛，后来慢慢地走不了路了，去医院看了才知道得了瘤，可医生们都说难度大，做不了手术。”
听李婶这么说，曲昭昭忽然回想起裴闻易好像就是因为这事才决定回国发展的，而原主也曾特意去了解过一份罕见的岩斜区脑膜瘤病情，只是刚才她没把几件事串联起来罢了。
或许手术难度真的大，或许是碍于闻老在书画界的地位，他的女婿还是裴氏的当家人，万一手术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他们只怕担不起那个责任。
曲昭昭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岩斜区脑膜瘤并不是绝症，要不是位置不好，都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常见的良性肿瘤，但那么多医生都说难摘，想必闻老肿瘤的尺寸不小且位置很深，毗邻脑干和重要颅神经，血运动脉皆受到波及。
该区域结构复杂，手术视野狭窄，风险大也是正常的。
以目前的技术水平，这种瘤子的死亡率已经拉低了许多，但永久的神经功能受损率却一直居高不下，估计这也是大家不敢轻易动刀的原因。
这个不敢那个抱歉的，时间和命可都不等人。
原主出身医学世家曲家，从小耳濡目染，天赋极高，年纪轻轻就加入了国际医学组织，她主攻的就是神经外科，擅长各种脑部和脊柱脊髓病变的诊断和治疗。
曲昭昭不知道当初裴闻易愿意和原主结婚是因为什么理由，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没有同意，根据原主的心理，她绝对会拿自己能够帮他外公做手术作为筹码，逼人就范。
和裴闻易结婚已经让原主达成了多年的心愿，那么占了她身体的曲昭昭自知受了这份恩，解决闻外公身上的问题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了。
“我可以做。”
她小小地嘬了口花茶，只觉得茶里还添加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不仅气味浓得刺鼻，而且口感滞涩偏甜，她喝了一口就把杯子放回了茶几上。
接着又说了一遍：“我可以做这个手术。”
“昭昭说了什么？”闻外婆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裴闻易的情绪一直被死死锁着，在这一刻，缓缓流泻了出来。
他紧盯她的眼，半晌垂下头去，哑着嗓子说：“你能治好外公？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就算再有经验的医生都不敢保证自己没有失手的时候，你连外公肿瘤的具体情况都不知道，你怎么就敢接这个手术？”
二十七岁的天才神外医，那又怎样？
在曲昭昭接近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清楚了她的身份，以及她的目的，可他从没把她所谓优异的医学水平放在眼里。
当初曲父可都婉拒了他们的手术请求，现在他的女儿却自告奋勇想要做这个手术。
真是可笑。
曲昭昭绝不能容忍有人质疑她的医术。
她似笑非笑，哼唧了一声，语气挺冲：“我想医的人，就算穿上寿衣过了桥，也得给我屁颠颠跑回来说声‘我错了’。不想做鬼，我就教他怎么好好做人，要么死远点要么滚远点，这才是一个人该有的教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