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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绣房秘语藏旧案,医官忍辱透天机?? ...

  •   第十一章绣房秘语藏旧案,医官忍辱透天机
      初夏的蝉鸣刚起,回春堂的铜铃就被撞得叮当作响。沈慕言提着药箱跨进门时,月白长衫的下摆还沾着露水,脸色比往日更显苍白。林若雪正坐在柜台后分拣新到的陈皮,见他这副模样,指尖挑拣的动作顿了顿:“沈医官这是…… 又从长公主府过来?”
      这话问得轻描淡写,却正戳中沈慕言的窘迫。他将药箱往案上一放,喉结滚动两下,才低声道:“郡主说昨夜心悸加重,凌晨就派人来请。” 话音未落,就见他耳后泛起可疑的红晕 —— 那哪里是心悸,分明是又一场精心设计的纠缠。
      三日前起,长公主府的传召便成了日常。起初还是 “心悸”“失眠” 的由头,后来竟越发荒唐。沈慕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药箱边缘,那日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邀月轩的纱帐被熏得香腻,赵灵薇斜卧在铺着鸳鸯锦褥的拔步床上,身上只松松裹着件水红绫罗小衣,雪白的肩颈露在外面。见他进来,少女非但不起身,反而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身侧的空位:“沈医官快些过来,我这心口堵得慌,许是要你近身诊脉才好。”
      沈慕言连忙背过身去,袍袖下的手攥得发白:“郡主请自重,诊脉只需伸臂即可,还请郡主添件外衣,免得着凉。”
      “添衣?” 赵灵薇轻笑出声,声音又软又黏,“沈医官是不知道,自从那日喝了那碗银耳羹,我这身子就总发燥,夜里翻来覆去的渴。”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划过自己的锁骨,“听闻人乳炖燕窝最能滋阴,可我总觉得少了些鲜活气,倒不如……”
      “郡主!” 沈慕言猛地转身打断她,耳根红得要滴血,“医者仁心,还请郡主谨言!”
      赵灵薇却笑得更娇,突然咳嗽起来,顺势往床边一倒,露出大半截光洁的小腿:“哎哟,你看我这身子,竟是连句玩笑都受不住。沈医官快救救我,是不是真要如坊间所说,得‘活人精气’才能补回来?”
      门外的侍女们早已见怪不怪,捂着嘴偷笑的声响透过纱帘传进来。沈慕言只觉得气血上涌,却只能强压着怒火,飞快地搭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滚烫的肌肤时,几乎是弹开般缩回。
      “郡主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只是……” 他顿了顿,终究还是硬着头皮道,“还是添件衣裳为好,若是染了风寒,反倒难愈。”
      “难愈才好呢。” 赵灵薇伸手去扯他的衣袖,眼波流转间全是算计,“这样沈医官就能天天来看我了。对了,昨日绣春坊的苏嬷嬷来送新做的宫装,说你在查那批苦杏仁粉?” 她突然话锋一转,指尖在沈慕言手背上轻轻划着,“其实那粉是我要的,前几日给承煜哥哥绣荷包,想染个特别的褐色罢了。”
      沈慕言的心猛地一跳 —— 萧承煜分明说过,苦杏仁粉与当年林院判的冤案有关,赵灵薇这话看似随意,却像是在试探。他正想追问,就见赵灵薇突然往他怀里倒来,温热的呼吸喷在他颈间:“不过苏嬷嬷倒说,当年林院判也向绣春坊买过这种粉,你说巧不巧?”
      此刻回想起这些,沈慕言看向林若雪的目光满是愧疚:“林姑娘,我本不该在你面前说这些…… 只是郡主这话太过可疑,还有她昨日故意让我看的账本,上面记着三年前绣春坊曾给兵部送过一批‘特殊丝线’。”
      林若雪指尖的陈皮突然掉落在竹篮里。三年前正是母亲出事的年份,兵部与绣春坊的牵扯,绝非偶然。她连忙追问:“账本上还有别的吗?比如经手人或是用途?”
      “郡主只让我瞥了一眼就收起来了,还说那是宫闱秘事,让我别多问。” 沈慕言懊恼地皱起眉,“但我听见她跟侍女说,要去查‘当年给林院判送药的人’,似乎怕那人被咱们找到。”
      话音刚落,萧承煜就掀帘而入,玄色锦袍上带着风尘。他将一封密信拍在案上,目光锐利:“你猜得没错,当年给林院判送‘安胎药’的,正是绣春坊的前掌事,如今被长公主藏在城郊别院。” 他看向沈慕言,语气缓和了些,“委屈你了,今日起,你不必再去长公主府。”
      沈慕言却摇头:“不行,郡主现在对我愈发信任,昨日还说要带我去绣春坊看新到的丝线。若能进去,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想起赵灵薇的纠缠,他又补充道,“只是她今日说…… 说想喝用人乳蒸的玉露,还让我亲自去采买,我实在……”
      “这倒是个机会。” 林若雪突然开口,眼底闪过狡黠,“沈医官只需应下,采买时让小翠跟着,我自有办法让你既能交差,又能脱身去绣春坊。” 她提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递给沈慕言,“你把这个交给膳房,就说按此方调制,比单纯人乳更滋补,郡主定会满意。”
      沈慕言接过纸一看,上面写的是 “雪梨百合炖燕窝” 的方子,只是在辅料处标了 “滴三滴童男晨尿” 的字样,不禁愕然:“这……”
      “郡主若问起,就说童男纯阳之气最能清热润燥,正好解她的‘燥热’。” 林若雪笑得意味深长,“她既要装娇弱,咱们便顺着她的意,只是这‘滋补’之物,未必合她的胃口。”
      萧承煜看着纸上的方子,眼底也泛起笑意:“此法甚妙。沈医官放心,届时我会让人在绣春坊外接应,你只需留意是否有当年的绣品样本或是账目即可。”
      第二日未时,长公主府的马车停在了回春堂外。沈慕言提着药箱与食盒上车时,心里还在打鼓。直到进了邀月轩,见赵灵薇果然又只穿着件粉色肚兜躺在床上,才定了定神,将食盒递过去:“郡主,这是按您的吩咐做的玉露,只是加了味特殊辅料,更利滋补。”
      赵灵薇闻言眼睛一亮,刚要品尝,就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尿骚味,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有股怪味?”
      “回郡主,这是童男晨尿。” 沈慕言面不改色地复述林若雪教他的话,“《千金方》有云,童男纯阳之气能滋阴降火,正合郡主燥热之症。” 他故意顿了顿,补充道,“若郡主觉得不适,那绣春坊的丝线样本,我今日怕是没时间去看了,还得再研究研究药方。”
      赵灵薇咬着牙,看着食盒里的玉露,终究还是咽了口气 —— 比起那点不适,能让沈慕言留在府中更重要。她强挤出笑容:“既然是沈医官的心意,我喝便是。对了,苏嬷嬷说丝线已经备好了,你随我去看看吧。”
      沈慕言心中暗松一口气,跟着赵灵薇往绣房走去。路过游廊时,正好撞见苏嬷嬷在跟一个黑衣男子说话,见他们过来,慌忙闭了嘴。沈慕言眼角的余光瞥见男子腰间的玉佩,正是兵部尚书府的信物,心瞬间提了起来。
      进了绣房,赵灵薇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丝线的颜色,沈慕言却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周围。突然,他看到角落里的柜子上放着个旧账本,封皮上写着 “景元三年”—— 正是林院判出事的年份。他刚要伸手去拿,就被赵灵薇拽住了胳膊:“沈医官在看什么?莫非觉得这些丝线还比不上你的药箱?”
      少女的身体贴得极近,呼吸滚烫地落在他颈间:“其实我知道你在查林若雪母亲的案子,你若真心对我,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 当年林院判的安胎药里,除了苦杏仁粉,还有绣春坊特供的‘醉仙丝’,那东西……”
      “郡主!” 苏嬷嬷突然闯进来,脸色惨白,“长公主唤您过去,说有要事商议!”
      赵灵薇不满地皱起眉,却也只能松开手:“好吧,等我回来再跟你说。” 她临走前,故意在沈慕言耳边轻咬了一下,“可别忘了给我准备明日的滋补品,我还想吃…… 更鲜活的。”
      沈慕言强忍着不适,待赵灵薇走后,立刻翻开那本旧账本。只见里面赫然记着 “景元三年三月,送醉仙丝十匹至林府,经手人:苏嬷嬷”,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兵部王大人嘱,加曼陀罗汁浸泡”。
      他心脏狂跳,刚要将账本藏起来,就听到苏嬷嬷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沈慕言急中生智,将账本塞进药箱底层,又取了一缕染着褐色的丝线藏进袖袋。待苏嬷嬷进来时,他正拿着一根银针,装作查验丝线的模样。
      “沈医官在看什么?” 苏嬷嬷眼神警惕。
      “郡主说这丝线是新贡的,我瞧瞧是否适合入药。” 沈慕言不动声色地收起银针,“既然郡主不在,我先回府了,明日再来复诊。”
      出了长公主府,沈慕言几乎是一路快步走到汀兰院。当他将账本和丝线放在林若雪面前时,林若雪看着那行 “曼陀罗汁浸泡” 的字迹,手指微微颤抖 —— 母亲当年并非死于苦杏仁中毒,而是被这种浸了毒的绣品慢性所害!
      萧承煜也面色凝重:“兵部王大人,正是当年负责林院判案子的主审官。看来这背后牵扯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
      沈慕言看着林若雪泛红的眼眶,心中涌起愧疚与愤怒:“是我无能,没能问出更多。郡主还说…… 还说有更重要的秘密,只是被打断了。”
      “已经够了。” 林若雪抬起头,眼底虽有泪光,却透着坚定,“有了这本账本和丝线,我们就能去大理寺翻案。沈医官,多谢你。” 她想起赵灵薇的纠缠,又补充道,“明日你不必再去,我会让萧公子想办法引开郡主的注意力。”
      沈慕言却摇头:“不,我要去。郡主既然说了有秘密,定是知道更多内情。哪怕多受些委屈,只要能帮你查清真相,都值得。” 他看向林若雪,目光真挚,“更何况,我答应过要帮你。”
      窗外的蝉鸣依旧聒噪,汀兰院的薄荷香却透着清凉。林若雪看着沈慕言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旁神色沉凝的萧承煜,心中涌起暖流。她知道,这场复仇之路,她从未孤身一人。而长公主府的邀月轩内,赵灵薇正对着铜镜描眉,想到明日就能见到沈慕言,嘴角忍不住泛起笑意,指尖轻轻划过枕边的粉色肚兜 —— 她总有办法,让他留在自己身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绣房秘语藏旧案,医官忍辱透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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