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孰轻孰重》嘉树友

7、故人携秘揭毒绣，红妆执针破迷局

　　第七章故人携秘揭毒绣，红妆执针破迷局
　　晨光穿透汀兰院的菱花窗时，林若雪正对着铜镜绾发。镜中的女子面色红润，唇瓣透着自然的粉，不复往日的苍白 —— 这半月来靠着药膳调养，再加上王大夫的固本针，她不仅清了曼陀罗余毒，连眼底的倦意都消散了大半。指尖划过发间新簪的白玉兰钗，那是萧承煜昨日送来的，说是 “春日戴玉，养神明目”。
　　“小姐，萧公子来了，还带了位妇人。” 小翠的声音刚落，院外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林若雪转身出门，只见萧承煜立在梨花树下，身旁跟着个穿青布衣裙的妇人，约莫三十岁年纪，双手紧紧攥着个蓝布包，眼神里藏着几分紧张。
　　“若雪，这位是绣春坊前绣娘，周嫂。” 萧承煜侧身让出位置，“她手里有你要找的东西。”
　　周嫂见到林若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蓝布包掉在地上，露出里面半块绣着莲花的锦帕：“大小姐！老奴总算找到您了！这锦帕…… 是当年林院判让老奴绣的，说若是有朝一日她出事，就让老奴把这帕子交给您！”
　　林若雪连忙扶起她，指尖抚过锦帕上的莲花 —— 花瓣用金线绣就，针脚细密，只是在花瓣根部，藏着几缕极细的褐色丝线，与包裹当归的绵纸上的绣痕如出一辙。“周嫂，这褐色丝线是什么？母亲当年让你绣这帕子，可有说过什么？”
　　周嫂抹了把眼泪，坐在廊下的石凳上，缓缓道出往事：“老奴十年前在绣春坊当差，林院判那时常来坊里，说是要给宫里做药膳香囊的绣样。有次她看到苏嬷嬷（绣春坊掌事）用曼陀罗汁液染丝线，就偷偷问老奴，老奴才知道，苏嬷嬷是按柳尚书的吩咐，把毒线绣进官员家眷的服饰里 —— 穿久了会让人头晕乏力，严重的还会心悸吐血。”
　　她打开蓝布包，取出一本泛黄的绣样册，翻到其中一页：“这是林院判当年画的毒线绣样，她让老奴偷偷复制一份，说若是将来有人查起，这就是证据。后来她突然病逝，苏嬷嬷就把老奴赶了出去，还威胁说敢泄密就杀了老奴的孩子……”
　　林若雪看着绣样册上母亲的字迹，指尖微微发颤 —— 册子里不仅画着毒线的配色，还标注着 “三月初三送吏部赵府”“四月初十送户部柳府” 等字样，与母亲手札里 “柳赵两家用禁药控制官员” 的记载完全吻合。原来母亲当年不仅发现了寒石草和曼陀罗的阴谋，还查到了绣春坊这条毒线！
　　“周嫂，你可知苏嬷嬷现在还在做毒绣吗？” 萧承煜问道。周嫂点头：“老奴前几日偷偷去绣春坊附近，看到苏嬷嬷让人从后门运进去好些曼陀□□花，说是要给宫里新制的宫装染线。”
　　林若雪眸色一沉，起身走到案前，铺开一张宣纸：“我要去绣春坊一趟，拿到苏嬷嬷现在的账本和毒线样本。” 萧承煜立刻道：“我让人备好马车，再派两个护卫跟着你 —— 苏嬷嬷心狠手辣，不能让你孤身犯险。”
　　“不必。” 林若雪摇头，从袖袋里取出个瓷瓶，“这是我按《遵生八笺》配的安神香丸，用百合、合欢花磨粉制成，遇热会散发香气，能让人暂时失神。另外，我还备了荠菜鸡蛋糕，里面加了少量桑寄生粉，能缓筋健骨，若是遇到缠斗，也能撑住力气。”
　　她转头对周嫂说：“周嫂，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扮成我的奶娘，陪我去绣春坊 —— 就说我要给母亲做件祭祀用的锦袍，想请苏嬷嬷亲自绣。” 周嫂毫不犹豫地答应：“只要能为林院判报仇，老奴什么都愿意做。”
　　午后的绣春坊人声嘈杂，各色丝线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林若雪穿着一身月白锦裙，戴着帷帽，在周嫂的陪同下走进坊内。苏嬷嬷闻讯出来，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妇人，脸上堆着假笑：“这位小姐看着面生，不知是哪家的贵人？”
　　“我是林侍郎府的嫡女，林若雪。” 林若雪掀开帷帽，露出红润的面容，“母亲去世周年将至，我想给她绣件莲花锦袍，听闻苏嬷嬷的手艺最好，特意来请您。”
　　苏嬷嬷听到 “林侍郎府” 三个字，眼神微变，却还是笑着应下：“大小姐放心，老奴定能绣出最好的锦袍。只是坊里最近忙，大小姐若是不急，可先看看绣线样本。” 她转身吩咐丫鬟去取样本，眼底却闪过一丝警惕。
　　林若雪趁机打量四周，只见墙角的架子上堆着好些密封的陶罐，上面贴着 “曼陀罗” 的标签。她不动声色地从袖袋里取出安神香丸，假装整理裙摆，将香丸放在了香炉旁 —— 香炉里的炭火正旺，香丸遇热后，很快散发出淡淡的甜香。
　　丫鬟取来绣线样本时，苏嬷嬷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林若雪拿起一缕褐色丝线，故作好奇：“这丝线颜色特别，不知是用什么染的？” 苏嬷嬷下意识地答道：“是…… 是用南方运来的花汁染的，颜色牢……” 话没说完，就晃了晃，倒在椅上。
　　“大小姐，快！账本在里间的柜子里！” 周嫂压低声音说。林若雪立刻走进里间，打开柜子，果然看到一本厚厚的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 “毒绣” 的去向：不仅有官员家眷，还有几位宫里的嫔妃！她刚把账本塞进袖袋，就听到外间传来动静 —— 是苏嬷嬷醒了！
　　“抓住她们！别让她们跑了！” 苏嬷嬷的喊声传来，几个丫鬟拿着剪刀冲了进来。林若雪早有防备，从袖袋里取出银针，抬手一扬，银针精准地刺入丫鬟们的曲池穴。丫鬟们手臂一麻，剪刀 “当啷” 落地。
　　周嫂拉着林若雪往外跑，刚到门口，就见萧承煜的护卫守在那里，已经制住了想追出来的苏嬷嬷。“大小姐，快上车！” 护卫打开马车门，林若雪和周嫂连忙钻进去，马车很快驶离了绣春坊。
　　马车内，林若雪翻开账本，指尖划过 “贵妃赵氏” 的名字，心中一震 —— 赵贵妃是赵侍郎的妹妹，看来柳赵两家的阴谋，已经渗透到了宫里！萧承煜见她脸色凝重，递过一杯温热的百合粥：“先喝点粥垫垫，这是你今早炖的，我让人热着带来了。”
　　林若雪接过粥碗，温热的粥水滑入喉咙，驱散了刚才的紧张。她看着萧承煜：“苏嬷嬷怎么办？不能让她泄露消息。” 萧承煜答道：“我已经让人把她送到御史府，有周嫂的证词和账本，她跑不了。另外，我还让人查了宫里的情况，赵贵妃最近确实常说心悸，怕是也中了毒绣的招。”
　　回到汀兰院时，暮色已浓。林若雪将账本和绣样册放在案上，与母亲的手札放在一起。张妈妈端来刚炖好的春笋鹧鸪汤，汤色清亮，香气扑鼻：“小姐今日辛苦了，快喝点汤补补。” 林若雪舀起一勺汤，暖意从胃里蔓延到全身 —— 若不是这半月来靠着药膳养好了身子，今日在绣春坊怕是撑不住。
　　周嫂坐在一旁，喝着小翠递来的百合莲子羹，眼神渐渐坚定：“大小姐，老奴还有个秘密要告诉您 —— 当年林院判还让老奴绣过一块‘解毒帕’，用金银花、甘草等药材煮水染线，能解曼陀罗的毒。老奴这就给您绣出来，说不定能帮到宫里的娘娘。”
　　林若雪点头，看着案上的证据，心中已有了计划：“明日我要去御史府，把账本和证词交上去。另外，还要请王大夫看看，能不能根据解毒帕的原理，配出能解毒绣的药膳 —— 既然她们用食补的法子害人，我们就用食补的法子救人。”
　　萧承煜站在窗边，望着院中的梨花，轻声道：“我陪你去御史府。另外，宫里的事我会让人打点，确保赵贵妃能拿到解毒帕和药膳方子。” 他转头看向林若雪，眸中映着灯光，“你放心，有我在，定能帮你母亲沉冤得雪。”
　　林若雪抬头望去，只见萧承煜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像这春日的月光，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她低头舀起一勺汤，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 这场复仇之路，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而随着绣春坊的证据到手，母亲的冤屈，终于快要昭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