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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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昀接过符纸之后就走了，徐医生知道自己说什么也难以抵消商昀的难受，只说，她既然都这么承诺了，那就一定会实现。
过了一个星期，商昀在拍卖会上见到了苏榕，她看起来倒是比之前更从容了。见到他还高高兴兴的问怎么客妤没跟过来。
见她还记得客妤，商昀便也知道她是庄无杳口中两人其中的一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客妤不在了的消息告诉了苏榕。
苏榕听完后先是震惊，但她毕竟是见到过客妤那副近乎透明的模样，迅速冷静了下来。她问商昀，“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商昀前二十年，一直顺顺利利，从来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挫折，听见她这样问自己，眼中全是茫然。他无措的摸出那张符纸攥在手心里，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苏榕还记得上一次见到商昀时他的模样，周身萦绕着欢愉，能就这旁人都不知道的话题和自己侃侃而谈。
而现在，虽不能说他面貌上有什么大的不一样，但能明显的看出他被抽走了什么。尽管能在别人询问的时候，瞬间换上一副无瑕的笑容，但当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总是落在虚空。
她忍不住的说道：“还是……振作起来吧，她既然选择这样做，那一定是不愿意看见一个没有你的世界。”
看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加重语气，“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拼命救下的人变成这样，估计是想要穿回去一巴掌打醒当时的自己吧。”
商昀只是看了她一眼，没就她的发言说什么。等着拍卖会结束之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又过了大概两三个星期，也不知道商昀从哪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邀请她去一个公墓。苏榕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是为了什么，也欣然应邀。
那是一个周末，尽管已经进入深冬了，那天难得的出了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商昀看起来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他站在墓前，静静的抚摸着墓碑，偶尔说两句话。
苏榕看着看着，本来应该为这件事感到高兴，却莫名的有些鼻子发酸。她扭头平复自己的心情，身旁走过一个穿着休闲的男人，也不知他做何感想，竟然捧着一束红玫瑰进了墓园。
更让苏榕讶异的是，那个人停在了商昀身旁，她离得不远，听见那个男人朗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给客妤送白花，她才会生气，”他蹲在墓前，将那束开的绚烂的红玫瑰端端正正的摆放着，“红色才不俗气呢，多喜庆。”
放完了花，徐洛川小声道：“如果能回来的话，可以快一点吗？”
苏榕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满天星，一时有些无言，自己有什么觉得人家很怪的资格。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她也走了过去。和商昀简短的打了个招呼之后，也蹲在墓前摆放自己的花——那束玫瑰太大，苏榕不得不把它往边上挪了一点。
徐洛川马上就有了意见，“干什么动我的花！”
放好花的苏榕站起身看了他一眼，“你放得，我就放不得了？”
徐医生买着这束花花了大价钱，但他并不在意，那话本来也是为了活跃气氛的。他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伸出手，“徐洛川，看来你也是客妤的有缘者。”
苏榕懒得和他计较，握着他的手敷衍的晃了一下，简洁的说道：“苏榕。”说完就放开了手，看向一旁的商昀，这个时候倒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开口了。
商昀看出她的犹豫，倒是笑着开口了，“放心，我没事了。”
徐洛川不留情面的回道，“说不准，表面上说着没事，其实心难过的很吧。”
这话倒是把商昀堵住了，他沉默着，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自己怎么样了，但那样颓丧的模样，别说父母看不过去，连他自己有天照镜子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他那时看着镜中的自己，满眼陌生，又不自觉想要去拿符纸安慰自己，伸手的那一刻却好像是看见暗淡了许久的名字亮了一下。
那微弱的亮光在那一刻点燃了商昀即将溃散的精神。
商昀不像是在回怼徐洛川，也不像是在和苏榕说话，他手还放在墓碑上，“我不应该有事，我回等她来和我说明一切。”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第二年的清明。他们约好了要来一起扫墓，商昀到的早，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意外的人影。
庄无杳看起来和最后一次见面没有任何区别，要是百年前的人还活着，应该会说他和百年前也没有任何区别。
但商昀并不和他熟络，他沉默着走到他身边，两个男人也不打招呼，只静静的站着。
过了许久，天边慢慢亮了起来，庄无杳开口问道,“你在下面埋了什么？”
“阿妤留给我的纸符。”
这回换庄无杳发愣了，他道：“什么纸符？”
商昀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庄无杳是无所不知的，“你不知道？”他笑了一声，“我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呢。”
庄无杳的确不知道客妤给了他什么纸符，但回忆了一下客妤曾经和他说过的话，顿时在心里有了猜测。他想起那天客妤坐在他面前，想了很久，最终开口道，
“我知道了，我会去做的，”她低头看见庄无杳教给自己的符咒，小声说道，“我会留着后手的。”
一瞬间，庄无杳恍然大悟，他低头看着墓碑，突然哈哈笑了起来。他不知道客妤留了什么后手，但是那毕竟是客妤。
阿妤，千年前她能果断的动手报仇，自己身中剧毒也能大胆赌下觉月的态度，那么千年后的她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只会去送死的笨蛋？
商昀没在墓碑上刻客妤的名字，这是一块空碑，但庄无杳却觉得自己在碑上看见了客妤的模样，她看着自己，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就像是千年前他第一次看见她时的一样。
往后的两年里，庄无杳和商昀偶尔会见上一两面，有时是在清明时墓前，有的时候是特意约见在外面，漫不经心的讨论着庄无杳的弑神大计。
第三年的盛夏，商昀毕了业，他难得在客妤墓前笑得那么高兴。
这时，庄无杳不知什么时候也跟来了，他看起来心情也不错，笑道，
“恭喜毕业，我再送你一件毕业大礼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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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昀设想过重逢，他以为自己或许会在二十几年后在街上看见一个和客妤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但她早已经记不得自己，也想过或许那句“不告而别”只是一句托词，他再也等不到客妤。
但万万没想过重逢来的那么快，还来的那么令人摸不着头脑。
他之前听庄无杳说要送自己一件毕业大礼，也只当他在开玩笑，但在收拾完自己遗留在宿舍为数不多的东西，走出校门的时候，还是愣在了原地。
天气热得很，庄无杳也不知道把他那一头长发藏到哪去了，扣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右手垂在一边，拿着一束向日葵。
这样子倒是称不上吓人，但他左手单臂却抱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她穿着粉色的娃娃裙，头上带着一顶淡黄色的小草帽，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生气的瞪着庄无杳，似乎是在不满他抱着自己。
庄无杳无奈的抱着孩子哄了两句，却被人踢了两脚。
这场面把商昀惊的不轻，他推着行李箱走到庄无杳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说的毕业大礼，是指你——”
话说到一半，小姑娘听见有人过来了，兀的转头看向他。那一刻的心情商昀不知道要怎么描述，面前的小姑娘简直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客妤。
小姑娘看见商昀，眼睛亮了亮，挣扎着要从庄无杳的怀里出来。庄无杳看起来求之不得，眼神示意着商昀抱住她。
商昀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怎么抱过小孩子，过年的时候家里来了亲戚，他都是和客妤找着借口出门溜达，绝不留一点机会让大人给他们派发看管小孩的任务。
但小姑娘倒是习惯得很，她被递到商昀怀里，自然的抱住了他的脖子，用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
商昀被看得不自然，他别开眼神看向庄无杳，“你这是什么意思？”
庄无杳笑道，“不说了吗，这是送给你的毕业大礼。”
毕业大礼。商昀咬牙切齿的默念这四个字，“所以你从哪拐来的小孩？”
小姑娘听见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她伸手去掰商昀的脸，神情有些委屈，开口脆生生的说道，“才三年你就把我忘记了？”
这回商昀是彻底懵了，看见小姑娘第一眼的时候，他确实怀疑过这就是客妤的转世，但没想到她记忆居然没有丢失。
他有些无措的看向庄无杳，“你不是说他们进了往生门之后，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庄无杳耸了耸肩，“绝大部分情况来说，是会忘记了，至于为什么她还记得，你得问她才行。”
小客妤见商昀只是太惊讶了，并没有忘记自己，松了一口气。这副表情要是一个成年人做的话，倒是没什么的，但这样的小表情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脸上，那可就太可爱了。
“我都说了，我会留着后手，”小客妤看着商昀，认认真真的为自己正名，“我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那么爽快的答应去送死。那可太亏了。”
她伸着两只白白胖胖的小手想要去捧商昀的脸，但这副身体实在是太幼小了，她只能算是把手放在了商昀的脸上，“对不起，什么都没告诉你。”
那张小脸太可爱了，配上这句话倒是显得有点奇怪，商昀正打算开口，却被捂住了嘴，“计划不一定会成功，我的后手也只是我的猜测。”
商昀看着面前的小孩，像是看见了那个二十岁的她站在自己面前。“如果失败了，你会忘记我。我只能去赌，所以我不能告诉你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这一瞬间，商昀觉得自己有点想哭，自己其实什么忙也帮不上，或许还会因为担心而扰乱他们的计划，但或许是为了自己安心，她还是把自己带上了。
“没关系的，你回来了不是吗？”
说到这个，小客妤显得有些高兴，她问道，“我之前让徐洛川交给你的那个符纸呢？有了那个，我就能恢复了。”
闻言，商昀面色有些难看。一旁的庄无杳已经背过身偷偷的笑了起来。
“那个符纸它，可能，出了一点点，小状况。”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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