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欲》执手一笔

9、第 9 章

　　楚明修把林娇抱到床上，手放在她的伤口处，做了不大熟悉的疗伤。

　　看林娇因疼痛而眉头皱起，苍白的脸一股破碎感。

　　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说过很多放肆的话，那些话远非一个软弱的女人说得出口的，可至今日，他对她的第一印象仍然是脆弱。

　　也许在他不知道的无妄宗某个角落，她只是在挣扎过活。

　　他不懂被父母抛弃是什么滋味，更不懂资质低下是什么感觉，但这就是她的人生。

　　*

　　林娇体质再差也是个修士，虽然受了很重的伤，好在没有起热。

　　第二天醒来，看见房内无人，暗惊一把，不会吧？辛辛苦苦上演一场苦肉计，师兄不会连照看她一夜都没有吧。

　　林娇忙起身下床，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话声。

　　“这就能起身了？”

　　是师兄的声音，林娇忙回头，见师兄正坐在窗台上，他正低头看手指尖上的东西，手指碾了一下。

　　林娇心里一个咯噔。

　　但凡做事，很难不留下痕迹的，她已经做的足够缜密，故意在大堂内报上自家师门的名字，观察是否有追杀季世师兄的河清镇人，察觉到有个别人有异色，安排自己被劫持，在大师兄面前上演一场林家人对她赶尽杀绝的戏，好再让大师兄对她心软。

　　可还是会有纰漏，窗棂上的麻沸散来不及清理。

　　“这个是？”楚明修问。

　　林娇想起第一次对楚明修下药时，那天她本可以撒谎，但最终说了实话，便是留一线之机，给自己再一次提出请求的机会。

　　而这一次说实话没有一点好处。

　　林娇托着孱弱的身体走过去，拽过楚明修的手嗅过去，抬头，皱眉道：“麻沸散？”

　　佯装头晕，晃一下身体。

　　楚明修顿时伸手托住她的胳膊。

　　林娇：“昨天和凤娣在这里看市井小巷，凤娣把那盆绿植也搬过来了，抖掉些土，后来她有事要出去，我就把扫把拿来清扫一下，谁知窗户被人打开，我就被带到了窗外。”

　　“也许是黑衣人想用麻沸散，但是透过窗看到了你的影子，没来得及用。”

　　楚明修自己补了那情景，林娇松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那件事......”楚明修欲言又止。

　　林娇：“什么？”

　　楚明修舔了下唇，微微抬眸，瞥了眼林娇的眼眸，像清风划过水波，自然的移开，而轻柔的声音从唇中吐出，“等你伤好了，我会尽力。”

　　一刹那，像根弦在林娇脑中崩开，“绷”地一声，弹得她清醒起来，她按捺住心绪，克制的“嗯”了一声。

　　外面艳阳当空，光晕透过窗洒进来，几许尘埃轻飘飘的浮着，传来暖阳的味道，窗外叽喳鸣叫的叫声在她心中跳动，抬头，是师兄侧脸的柔和与惊艳，他低垂着眼眸，隔去疏离，而抬眸间，长长的睫毛好似煽动了某颗无法安定的心。

　　抛开师兄的天赋高实力强不说，他那些美好与高洁又何尝不吸引人？

　　拿借口去接近，隐藏在深处的，岂非没有她几分本心？

　　门突然被推开，惊动了两人，林娇和楚明修顿时一齐向外看去。

　　凤娣正兴奋地大喊，“娇儿，你猜我搞到了什么极品！”抬头，看到站在林娇对面的大师兄，顿时像被噎着了一般，说不出话来，整个人僵住了。

　　林娇当然没有接话。

　　师兄却不明所以，问了声，“什么极品？”

　　林娇替凤娣掩饰一声，“极品，灵器么？”

　　应凤娣连忙点头，抖着手在怀里掏啊掏啊，“灵石，灵石。”把一块蓝光莹莹的灵石拿出来。

　　那确实是块极品灵石，但对在座的各位来说却不是什么稀罕东西。

　　楚明修走到桌旁，拿过昨天林娇放在桌上的增血丸瓷瓶，扔给林娇。

　　林娇抬手接住。

　　楚明修：“早点养好伤上路。”他说完，便出门去了。

　　林娇低头转着手中的瓷药瓶。

　　应凤娣这才留意到林娇侧腰那有一块儿干掉的血迹，忙跑到林娇面前。

　　正面看血迹更恐怖了。

　　应凤娣不禁抓着那块血迹满满的布道：“这是什么回事？”

　　林娇不用她担心，伸手推开她，道：“没什么。”

　　“没什么你伤成这样？”

　　林娇打开瓷瓶生吞一颗增血丸。

　　应凤娣：“咱们就是再废柴，也不是这一出门就被伤的水平啊。”

　　林娇大致和应凤娣说了一下情况，稍稍进行了一下修饰，把她诬陷林家的事隐去了。毒玉的事都没有和应凤娣的说，别的自然也不会多嘴。

　　事情都过去了，应凤娣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不过，大师兄岂不是陪你在这里待了一宿？”

　　林娇只道：“我睡了，我也不知道。”

　　“他还真是好男人唉。”

　　林娇“嗯”了一声。

　　楚明修走了林娇才去收拾之前留下的残局，擦去窗棂上的药物，打扫干净地上的花盆和土渣。

　　回头瞥了眼应凤娣手中的灵石，道：“好在你家有钱，随随便便就等拿出极品灵石来，要是没那个，看你可怎么办吧？”

　　“我就是有钱才能搞美色啊，不然谁陪我？季世师兄被河清镇的人追杀的奄奄一息，人家仇视无妄宗，找上门来，一次没有得手，那我们从现在开始，不是时刻有危险？”

　　应凤娣拿过桌上的匕首把玩，翻到正面，眉头一皱，“他们偷了一把林家的匕首打你？杀人诛心？”

　　林娇哼了一声，收过匕首，扔到垃圾桶里。

　　应凤娣：“你有事瞒我。”

　　“别问那么多。”

　　“可真不要良心，林娇儿。”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

　　“我会出卖你？”

　　“你是大国皇储，来无妄宗玩玩就回去继承皇位了，管那么多事干什么？尤其这事本来就和你无关。”

　　应凤娣摇摇头，生着闷气坐下了，随后给自己倒杯水，生猛的灌下去。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大师兄那个软心肠的圣父动手脚了吧！”

　　林娇没有回话。

　　应凤娣：“不只是你一个人对他动心思，他的体质特殊，又天赋一流，多的人盯着他，你又资质差的没边，看上他再正常不过。”

　　林娇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蒙着头躺进被子里，既是养伤，也不愿听应凤娣的废话。

　　应凤娣走狗去拽开她的被子，“我是为你好，你可不是我这种性子的人，我见过太多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你现在放得开，可别以后后悔。”

　　林娇不听，仍拽过被子蒙起头。

　　应凤娣想要她个话，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嘴了。

　　“你到底怎么想的？”

　　“从林府那个女人的名声传遍无妄宗开始你就不对劲了，和人较劲有意思吗？她什么水平，你什么水平？过好你的日子不就行了？有什么可勉强的？”

　　“嘚嘚嘚嘚嘚嘚，你吵死了，啰嗦什么！”林娇也火了，别人说也就算了，应凤娣也这么说，都看不起她。

　　应凤娣见她火了，愣了一下，不敢再向刚刚一样口无遮拦，解释道：“你没有必要那么做，没有人指望你练出什么成绩，大不了等我回去，你和我一起走嘛，我能少你顿饭？到时候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还不随便挑？”

　　林娇想应凤娣也不了解她的，明明她曾知道她经历过什么。

　　林府是中陆修仙大家世族，林府家主是少年天才，家主夫人是天剑山素云仙子，两人都是天赋绝艳之人，林娇为他们嫡出长女，还未出生时就倍受关注。

　　林娇小时，嬷嬷就常在她耳边说，“小姐，你是林家的嫡长女，大家都看着你成长呢，都等你成长为这一代的佼佼者，到时候就又能继续传扬我们林府的美名啦。”

　　母亲对她要求更为严格，两岁的孩童走还未能走稳，她便开始拿剑挥剑。

　　长到五岁，旁支的人被带到林府，一起修炼，她的功课也是最繁重的，但那时，她已常常看到母亲叹气。

　　那时太小，不明白母亲的叹气是什么意思。

　　后来族内进行试炼比拼，她在擂台上被同龄的女孩儿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看到母亲死亡的眼神，她突然就明白了那几声叹气的意义。

　　她跑过去偷偷看那个将她打败的女孩儿训练，发现人家并没有三更眠五更起，没有挥一千次剑，没有绕山庄跑一百个来回，也没有趴在桌上读读不完的书，她甚至没有按旁支弟子的起居训练，反而偷跑出去玩，就成了林家最厉害的子弟。

　　厉不厉害和修的多少没有关系，那个女孩儿只是玩玩就把她打败了，她身上有的而自己缺乏的，恰是母亲叹息的理由。

　　对五岁的林娇而言，那种认知是恐惧的。

　　那种恐惧，伴随着她一次次的打败自己，代替她出府比斗，在外声名鹊起，一点点增加。

　　她沉默着和自己对抗，再偷偷看母亲对那个女孩儿展露越来越多的笑脸。

　　一直不曾理解那一切，甚至到八岁那年，母亲把她留在无妄宗，她仍然不太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后来有一天，她不知怎么，突然就懂了，她没有用，被父母抛弃了。

　　在那之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她不太能感知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她在无妄宗仍顶着废柴的名声，别人不知道，应凤娣该知道的，她比谁都勤奋，就为争一口气活着。

　　话不投机半句多，应凤娣叹一声气，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

　　林娇躺下睡了。

　　房间里变得安静，应凤娣听到隔壁的推门声，眸子一转，一推门出去，正和楚明修撞个正着。

　　她忙扬起笑，“大师兄，劳累你昨日陪了林娇儿一晚，怎么不歇一会儿？”

　　楚明修下意识向门内侧头，虚虚看到床上的人影。

　　“去查一下入住记录。”

　　“查那干什么？”应凤娣顿时警觉起来，面色不变。透过那把匕首，她也知入住记录是决不能让楚明修拿到的。

　　“昨晚动手的人应是在这家酒楼里留宿的人，昨夜失手，肯定会离开这里，查一下多少有个了解。”

　　他并不怀疑林娇说的那是林府人，只是他做事谨慎，凡碰到这种情况，要多了解一下，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有几人。

　　“店家怎么会给你那个？”应凤娣道。

　　楚明修当然知不好拿到，但他既然要去，就不会没有对策。

　　应凤娣仍是道：“这交给我来吧。”她又拿出灵石，“一路上帮不上师兄什么忙，花点钱的事交给我吧。”

　　“不必。”楚明修向来独来独往，没有让别人做事的习惯。他往前走，应凤娣连忙追上，“林娇儿下午就能启程，师兄多少去睡会儿，不然路上精力不济就不好了，到河清镇还有一场硬仗呢。”

　　应凤娣再三保证，“日后我也是要一国之主的，师兄给个机会，让我学学做事。”

　　楚明修便没有再坚持。

　　应凤娣找到掌柜，几句话套出来昨晚走了四个人，打河清镇的来的。

　　她对掌柜说：“若再有人问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她把极品灵石塞进掌柜掌柜怀里，看到昨夜勾搭过的小公子下楼，立马侧身背过脸，隐藏自己。

　　等那人走了，才上楼，她是讨厌和人有第二次牵扯的。

　　*

　　增血丸用完之后人会嗜睡，但林娇也不过睡了半个时辰而已，房间内无人，桌上放了几个包子和果子。

　　她拿起果子，咬一口，满满的灵气流入体内。

　　原来是灵果啊。

　　包子还是热的，什么没有辟谷的人，林娇没出息的吃了个，出门，推开隔壁的房门，果然，应凤娣和楚明修在。

　　要想俏一身孝这句话不假，还未完全恢复神色的林娇披着身白衣，微蹙眉头、神色清淡，手扶着门旁，弱柳扶风的模样把那句话诠释全了。

　　但她并非刻意表现出如此，而是确实是剑伤导致的疲软，实际在得到楚明修的承诺后，她就放下了心，不会让自己过得的不自然，刻意去表现出柔软和谄媚。

　　衣襟松松散散的系着，领口也落开一点，发丝散落在颈边，更显出几分随意。

　　不愿再费心思，便连眼眸里都多了几分漫不经心，“你们在说什么？”

　　应凤娣看林娇略有排斥的眼神，心里不舒服，仍是笑笑，摊手道：“我和大师兄能说什么？还不是大师兄让我去问入住的事，我来这里回禀一下，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竟是从北边来的，咱们可有惹到那边的人？”

　　林娇本提起了心，听到应凤娣后半句又落下，河清镇在南边儿，林府在北边，应凤娣给她打了掩护。

　　然而转眸，又看到桌子上的衣服，她不仅蹙起眉头，道：“还给大师兄买了新衣服？”

　　林娇勾起桌上明显是新买的衣服。

　　楚明修感觉气氛有点怪，道：“那是我从山门内带过来替换的旧衣物。”昨天衣服上沾了林娇的血，只念了个清尘咒，想想还是打算替换一下，应凤娣就进来了，没有换成。

　　林娇尴尬了下。

　　应凤娣被她的话梗住，更气了，主要是她竟怀疑她，她和林娇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她爹妈待在一起的时间都长，林娇只她一个朋友，她就喜欢和她玩，男人这个那个的换得勤，也不觉得有什么珍贵的了，就对这份友谊稀罕的不行，谁知她倒好，为了一个鼎.炉给她眼色了。

　　“你可别想差了，大师兄人中龙凤，咱连想也不敢想一下。”应凤娣只当她是头脑发热，再忍她一下，道：“给你买的东西放桌子上了，吃了吗？”

　　林娇点了点头，误会应凤娣了她有点内疚，大师兄对她来说是有大用的，不是那些应凤娣可以玩玩的。

　　“吃了就行，你伤好了咱们就得赶路了，补充补充体力。”

　　林娇没接话。

　　应凤娣心想，得，她也别在这里打扰了，“我还有点东西要置办，你和大师兄在这儿等我吧，我回来就上路。”

　　她出门去。

　　林娇看她身影离开。

　　楚明修看着衣服，又不能换了，只两个人在的环境，好似时刻提醒着人那回事一样，让人感到不自在，楚明修扯了扯了领口。

　　林娇余光里看到他的紧张，勾唇一笑，点点自己的伤口，“我这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师兄不用紧张。”

　　楚明修心说该紧张的不是他吧，但是听她说不是一时半会儿，心里也确实轻松了不少。

　　没出息，刚刚脑子里竟然乱成浆糊了。

　　林娇：“我只要大师兄不后悔就好。”

　　老实讲楚明修刚说出来的时候就后悔了，他不清楚人是不是真可以拿那种事儿戏，然而仔细想想，本就对女色无意，余生也未必对人动情，她若能达成她所望，而又想与自己结为道侣，那时他也是愿意的，因此也没有什么辜负不辜负，顶多是顺序错了。

　　如此想，他心中便少了许多压力。

　　“未必如你所言那般有效，还是把工夫放在平时修炼上才是。”

　　林娇笑一声，“我有预感，能成旳。”

　　楚明修又无话可说。

　　林娇：“下月末林家正式介绍那个冒牌货，到那时他们势必要我的命，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到那天前能不能翻身了。”

　　毒玉的事并没有走漏，药效发作期就在那前后，她的时限就在那里。

　　虽然让师兄以为走漏了，但这么说师兄也会想到在假林娇庆生那一天，真林娇会遭到最严峻的刺杀场面，在那天为自己正名最好。

　　只是......

　　楚明修惊讶一把，算算时日，仅四十多天的时间，要在这四十天让她逆天改命，变得和那位与他齐名的林娇一样，这......

　　是要他的命吧？

　　*

　　用着从师父那里顺来的创伤药，吃着补血丸，林娇的伤恢复的不错，没有在酒楼逗留，直接赶往河清镇，这半日的时间倒是顺利，没有受到来自河清镇的阻击。

　　到河清镇后直奔被炼成妖童的人家，是河清镇的一个权贵之家，贾府。

　　近几年出妖童的多为权贵之家，权贵之家阴私多，邪气重，以邪气为食的妖童便喜好出在那样的家里。

　　家主接待了楚明修、林娇、应凤娣三人。

　　从季世师兄那儿得知，妖童一般会引捕捉他的修士到某一处，受人操纵念出口诀，阵法显现出来，被阵法捕捉到的人就会像被蜘蛛网缠住的虫子，动弹不得，再化成血水，灵丹被抽去。

　　但不知道妖童什么时候会出现，也不知道控制妖童的人在哪里。

　　他们至少得等到妖童出现才能行动。

　　贾府家主道：“自从无妄宗那位季世道君走后，其他散修也陆续也离开，怕再被鹿儿吸食，这几日鹿儿已经不再出现，不是他是离开了，还是修士吃惯了，没有灵丹的凡人已经入不得口了。”

　　鹿儿是贾鹿，贾府独子，被妖邪上身后的妖童，只他父亲不愿承认那已经不是人类，仍唤他的名字。

　　楚明修办起正事来神色都比较认真，道：“他不会离开，妖童炼成后要四十九天内食四十九具尸体后才能离开出生地，从他出现到现在，还没到四十九天。”

　　林娇读懂师兄话里的隐含意思，就是他已经吃够了四十九个人。

　　奇异的是，这给她的第一感觉不是恶寒，而是无论师兄还是林娇，他们天天面临的都是血腥场面，她虽做着刻苦的训练，可却没有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亡。

　　那算是什么练习，欠缺的太多了。

　　“如果他已经吃够了人，只要潜伏起来等时间到离开就好了，还会冒着风险出来吗？”

　　毕竟他也已经好几天没有出来了。

　　楚明修来一趟就想把这事解决了，可不想等妖童离开出生地，到那时它就为祸四方了，问贾老爷，道：“从他刚炼成妖童到现在，都发生过什么事？你全部说出来。”

　　贾老爷不敢隐瞒，“鹿儿十四岁生日那天突然变了，原本，”他好似有难言之隐般，“他在宠幸侍女，却把那女孩儿吸干了。”

　　妖童的第一症状，渴血，很正常，只是十四岁就做那档子事，也太早了。

　　“连续七日，镇上陆续出现干尸，这些尸体男女老少都有，但是第八日起，出事的全是少女，直到无妄宗和旁的散修过来，死的便成了修士。”

　　贾老爷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应凤娣昨晚通宵，今日赶路，早有些困，便不愿多待，道：“也听不出个什么，它不出现急也没用，等两日把。”

　　只能如此，贾老爷去安排房间。

　　到了河清镇，便是幕后黑手的大本营，就算妖童不出现，幕后黑手也会来解决他们，等着就是了。

　　但相应的，危险也更高了。

　　楚明修直接对贾老爷道：“给我们三个人一间房。”

　　贾老爷顿时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位小道爷长得正气凛然，行事如此轻狂。

　　*

　　三个人在同一间房间歇脚，林娇和应凤娣坐在桌旁，把包裹放在桌子上，楚明修扒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

　　斗转星移、夜寒风腥都有道，这处的天都透露着一股邪煞。

　　应凤娣给想睡觉，看那一张床又感到尴尬，给三个人都倒一杯水，她自己喝一杯，没忘了把两杯都推到林娇面前，让林娇给楚明修送。

　　林娇心中盘算，四十二夜，又少了一夜。

　　三个人的夜自然是什么都做不了的，偏她还不能急。端起水给大师兄送去，道：“师兄其实想去外面看看吧，碍于我和凤娣才留下。”

　　因他离开了，我们两个半吊子只有被杀的份儿。

　　楚明修没有伤她们自尊，道：“不急于一时。”接过水喝了。

　　林娇：“想去便去就是了，我们也不想成为师兄的累赘。”

　　她都已经这么客气了，楚明修只能道：“不是累赘。”

　　林娇拿过他的水杯，放回桌上，认真道：“师兄偶尔也相信一下师妹们。”

　　听了这话，楚明修便不能再客气，看看她们俩，“嗯”了一声，“我真去了？”询问的话中有一点点不明显的担心。

　　应凤娣已经因为林娇因男色误她之事有几分埋怨楚明修了，这会儿直接道：“去呗师兄，你阳气重，再阴邪也压制得了，我们也不用担心你。”

　　楚明修：“......”

　　纯阳之体都被传出神话了，哪有那么神奇？

　　他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